第五章巧遇，亲人

    清早，安睿偷偷摸摸地从安然房里出来，迅速回到自己房里……几分钟后，他洗漱完毕换了衣服，打开门光明正大地去敲安然的房门。

    “安然，起来了！跟哥哥出去锻炼去！”

    安然在房里抱怨道：“讨厌！”翻了个身，抓着被子蒙到头上。

    “给你五分钟，倒计时开始！”安睿靠在房门上，神清气爽道，“五分钟一到，哥哥可就进来抓人了！”

    安然无奈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嘟着嘴，揉着酸软的手腕，慢吞吞地爬起来，去了浴室梳洗。

    等安然出门，安睿拉着她去小区的中心花园打太极。路上，他拉着她的手，帮她揉捏着手腕和手指。

    安然哀怨地瞪了他一眼。

    安睿讪讪地笑笑，揽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哄道：“对不起，对不起，辛苦我的宝贝安然了。下次哥哥一定忍着，好不好？”

    安然嘟着嘴，小声道：“人家又没让你忍着……”

    “坏丫头！”安睿揉揉她的头发，苦笑道，“你身子还没好呢，你以为哥哥真是禽兽？”

    安然不好意思说，其实她也是很想他的。而且，他们在大隋做了几十年夫妻，有必要如此在意这个吗？但不可否认，听到哥哥如此宝贝自己，她心里还是很感动很甜蜜的。

    安睿陪着安然打了一圈儿太极，安然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休息，安睿再将自己在大隋学的功夫练一遍。

    小区里有不少早上出来晨练的人，看到安然和安睿这样的年轻人居然打太极，都有些好奇，而后对他们善意地点头。再看到安睿练武时虎虎生风的样子，都是佩服不已，还有不少喝彩的，一个个都好奇他这身功夫是从哪儿学来的。

    大家虽然在一个小区里住着，但这个时代，可能邻居姓什么都不知道，更何况这里是别墅区，相互之间大多不认识。不过安睿天天来这里晨练，又是这样一个人品相貌功夫都极为出色的年轻人，很多来此晨练的老人都认识他。

    这几天，安睿带着安然一起来打太久，他们也很快认识了安然。

    小区里也有老人打太极拳，但总觉得不如安睿那样流畅自然，安然和安睿有空就指点他们一下。因而，兄妹两个在小区里人缘很好。

    “今天周末，小姑娘可以多留一会儿吗？等会儿秦爷爷请你吃早饭好不好？”一个爱好打太极的老头坐在安然身边问道。

    安然担心这位秦爷爷醉翁之意不在酒。两天前他向安然提过他有位上大学的孙子，说得跟什么似的，哪里都好；而后这位秦老爷子又夸奖安然有礼貌有教养，还问她有男朋友没有。老爷子想做什么安然用脚指头都想得到

    安然笑着摇摇头，抱歉道：“对不起，秦爷爷，今天我跟哥哥有事要出去一下。明天要是有空，再跟秦爷爷一起打拳好不好？”

    “好，秦爷爷哪天都有空。呵呵……”

    清早，小区里空气非常清新，安然打了一趟太极之后也一直做着深呼吸，精神也好多了。但想到等会儿要去看她的亲生父亲，心里就难免有些紧张。

    哥哥说她父亲姓孟，叫孟开全。开了一个早餐馆，她还有个亲妹妹，今年十七岁，在上高二。另外，他父亲娶了一位继母，带来一个比她还大两岁的女儿，现在正在读大三。

    安睿晨练完毕，带着安然慢慢散步回去吃了早饭，这才开车带她出去。

    安然看着哥哥将车开到市文化区一带，好奇地问：“哥哥，那家餐馆在哪儿？”她怎么记得听哥哥说过她父亲的小餐馆好像是在市三中外面，从这边过去不是绕道吗？

    “现在不去。现在那边忙呢，估计也没时间理会我们。哥哥带你去乐器城，咱们买一架古筝回去，你也好练练手指的灵活度。等邻近中午的时候再过去找人，也省得影响人家做生意。”

    安睿其实已经过去看过两次，对安然的生父、继母以及那家小餐馆的情况还是很熟悉的，只有安然的亲妹妹在上学，他还没见过。

    馨雅乐器城是本市最大的一家乐器城，西洋乐器和中国民族乐器都有。底楼是目前最受欢迎的中低档钢琴和小提琴，二楼是名牌钢琴、小提琴以及其他西洋乐器和民族乐器。

    这几年民族乐器的学习热潮有抬头的趋势，但还是不如学钢琴和小提琴的多。

    安睿牵着安然的手上了二楼，直奔民族乐器区。

    “哥哥，这里也有葫芦丝！”安然指着一排葫芦丝，很是欣喜。

    “这里各种乐器都有，葫芦丝可是这几年民族乐器的热门之一，当然有。”说着，安睿已经取了一个给她。

    安然用纸巾擦了一下，小心地试了试音，不甚满意地摇摇头道：“好像不如以前用的好！”

    安睿笑笑：“也不看看以前的是什么人帮你做的。”

    那个时候，安然是皇后，她要的乐器，是整个大隋最好的工匠制作的。不论是用料还是技艺，都是最顶级的。这些一般人做出来的东西，怎么比得上？

    说着，安睿招呼服务员过来，直接对她道：“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葫芦丝取出来我们看看！”

    那服务员看安睿和安然兄妹穿着打扮颇为不俗，虽然年轻，却不像买不起的，便将那锁在玻璃柜子里的三只葫芦丝取出来，给安然试音。

    安然试过以后，选了自己感觉音质最好的一个。

    安睿点头，表示就要这个了。葫芦丝很便宜，安然选了最贵的，也不过九百多，还不到一千块。服务员开了票，安睿却没急着去收银台付款，而是让服务员帮他介绍一款最好的古琴。

    “先生还要看看古琴吗？请这边来！”服务员很高兴，像这样的店，每卖出一件乐器，她们都是有提成的。

    古琴是与古筝放在一处的。但古琴只有几架，而古筝却有二十多架，不过其中有些只能看到样式和制材，并没有上琴码。

    安睿淡淡地将古琴古筝都扫了一眼，问道：“你们这里的古琴就这几种？”

    服务员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对不起，先生，因为现在古琴的销量非常有限，所以我们进货不多……不过我们乐器城已经是市里古琴款式最多的了，其他很多乐器行都没有古琴卖的。”

    安睿明白地点点头，选了一架古琴试音。好琴可以慢慢寻找，先买一个回去安然练手。

    安然内急，问过服务员，去了洗手间。

    安睿留下选琴。他也有段时间没弹琴了，但一坐下来，将手放在琴上，感觉就回来了。

    这时，又有客人上了二楼，慢慢看过前面的名牌钢琴，而后直奔这边的民族乐器区。

    “哎呀，熙绫，那不是你男朋友吗？他在看古琴？”

    “熙绫，你说他不会是在给你选生日礼物吧？我看你不用买了。嘻嘻……”

    王熙绫看到安睿也很意外，但听了叶凡和周娇的话，她却很是不安，迟疑着想过去又怕过去。安大哥怎么会想到买古琴呢？难道真的是给她买的生日礼物？对了，他妹妹已经清醒了，他心情也该好了吧？会不会……

    “安大哥，好巧！想不到你也喜欢古琴……”

    安睿回头看到王熙绫和她的同学，也有些意外。他不是没看到王熙绫眼底的期待和欢喜，但他还是客气道：“哦，是熙绫小姐啊！真是巧，你也是来买琴的吗？我好像记得你学的是钢琴？”

    不过一句话，王熙绫已经脸色苍白。她低着头尴尬地笑笑，回道：“我主修钢琴，选修的古琴和扬琴。”

    叶凡和周娇听到安睿称呼王熙绫为“熙绫小姐”，甚至连她选修古琴都不知道，不由都怔住了。

    这位安少不是王熙绫的男朋友吗？怎么还叫她西陵小姐？这也太客气了吧？上次她们明明都听他叫熙绫的呀！这才多久？还不到一个月吧？难道他们分手了？

    见王熙绫脸色不大好看，叶凡和周娇也不敢问，跟安睿打了一声招呼，而后就转移话题道：“安大哥也对古琴有兴趣？”

    安睿点点头，抬手试音，那姿势自然又熟稔，让三名音乐学院的少女不由“哇”地一声惊叹。安少弹琴的姿势比她们音乐学院的古琴教授还流畅好看呢！

    “安大哥你真的会古琴啊！能弹一首我们听听吗？”周娇满眼期待而崇拜地望着安睿，眼睛眨了眨，悄然放电。既然他不是王熙绫的男朋友，她自然也是可以争取的。

    安睿带着疏离的笑容没吭声，却回头往洗手间的方向看了看，而后继续试音，最后选了一把音色最好的琴。

    “就这把吧！以后如果你们有更好的古琴，可以给我打电话。”说着，安睿取了一张名片交给服务员。

    服务员开了票，安睿将先前葫芦丝的票一起拿去收银台刷卡付款。

    服务员将包装好的葫芦丝拿了过来，并开始包装古琴。

    王熙绫看到包装好的葫芦丝，诧异地问：“这葫芦丝也是安大哥买的？”

    服务员含笑点头称是。

    王熙绫心中不禁又升起一股希望来。想不到安大哥也喜欢音乐，还喜欢的是古典音乐，他们不是绝配么？她第一次庆幸自己选修了古琴。

    这时，安睿交了费回来取琴，只是胳膊上挽着一名瘦弱的少女。

    叶凡和周娇怔了一下。原来这位安少看起来阳光，也是个花心大萝卜？这才多久，就移情别恋了？可怜的熙绫！原来是失恋了，难怪这段时间都没看到安少来看她呢！

    而王熙绫的脸色在一刹那的苍白之后忽然又变得红润起来。她已经认了出来，挽着安睿胳膊的女孩儿，正是前几日报纸上报道的那位刚刚苏醒的植物人少女，也就是安睿的宝贝妹妹安然。报纸上用了化名，但王熙绫自然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安然妹妹！”王熙绫高兴地迎了上去，故作亲热道，“看到你醒了，真好！恭喜你！”

    “呃，谢谢你！”安然怔了一下，笑着对王熙绫点点头，而后抬头看着安睿，以眼神询问：这人是谁啊？

    安睿介绍道：“这位是锦城建工王董的独生女儿王熙绫小姐。我们一起吃过饭，你昏迷的时候，她还去医院看过你的。”

    “哦，多谢王小姐了！”安然一听就明白了。这就是妈妈跟她说的，哥哥交的女朋友吧？肯定是爸爸妈妈安排的相亲！不过看起来这位王小姐对哥哥是真的有意思。唉，哥哥的桃花就是多啊！不过她知道哥哥是不会爱上别人的，因此心里并不担心。

    王熙绫想起安睿拒绝她的时候说的话，不就是说安然未醒，他没有心情恋爱吗？那现在安然醒了，他的心情是不是好了呢？是不是可以谈恋爱了呢？虽然女孩子主动有些丢面子，但只要能跟安大哥好，她也就不在乎这点面子了。

    “今天在这里碰到安大哥和安然妹妹真是巧，不知熙绫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安大哥和安然妹妹吃顿饭？就当庆祝安然小姐康复。”

    安睿婉拒道：“多谢熙绫小姐美意。不过我们今天还有事，实在抱歉，等下次吧！”

    说着，安睿给了一百的小费，直接让服务员捧着包装好的古琴和葫芦丝送到楼下停车场，与王熙绫她们淡淡地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王熙绫咬着嘴唇看着安睿牵着安然的手，她本来还想麻烦安大哥帮她也选一架古琴的，谁知道他居然这样就走了。难道安大哥真的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

    王熙绫看着安睿和安然的背影，心中涩涩的，有些难受。

    安然跟哥哥打趣了两句，靠在他胳膊上笑着，安睿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了一声“调皮”。

    叶凡看着走远的安睿与安然，疑惑道：“好奇怪，我怎么看他们都不像兄妹，而像情侣。周娇，你说呢？”

    周娇点点头，而后看着王熙绫难看的脸色，满脸关切道：“熙绫，你没事吧？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别难过，我们不会告诉别人的。”

    王熙绫咬着唇摇摇头，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笑道：“其实，我和安大哥是相亲认识的。那天晚上他只是帮我演了一场戏……”

    周娇心中一喜，却故作失落道：“原来是这样呀，真是可惜，安大哥看起真的好帅哦！”

    叶凡也点点头，却给王熙绫打气道：“熙绫，你喜欢安大哥吧？别泄气，我看你们挺配的。他喜欢古琴，你也喜欢古琴呢！现在还有几个人喜欢古琴的？你们门当户对又性情相投，简直就是绝配啊！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我支持你！”

    ……

    却说安睿将古琴和葫芦丝都放在后座上，看了看时间，便开车前往市三中。

    “安然，你还学美术吗？如果你还学美术，哥哥跟美院那边联系一下。你情况特殊，晚一年入学应该问题不大。正好在家休息半年，九月跟新生一起报名。”

    安然想了想，摇摇头道：“我都画了几十年了，以前再多的兴趣现在都没了。”而从头学起，就更没有必要了。现在还有几个人的中国画能自信比她画得更好的？至于油画，她从前很喜欢，现在却已经没有多大兴趣了。

    “那你好好想想，如果要学别的，就只好再读一次高三，再过一次高考。”安睿一点都不担心安然经过这么多年忘了曾经学过的知识。他们经过两次穿越，灵魂比一般人强大得多，记忆力超群。他现在看文件都只看一遍，但每一句话都能记得清清楚楚的，甚至与人谈话的时候还能感应到对方的情绪。安然也跟他差不多。

    换句话说，现在的安睿与安然，都是天才级的人物了。

    安然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在大隋的时候，总觉得无聊，可是回来了才发现，我要是不去上学，同样也很无聊。我总不能每天都看电视看小说打游戏吧？可是，我学什么好呢？”

    安睿宠溺地笑笑，说：“随你吧，好好想想再做决定，不着急。马上就寒假了，等下学期开学前告诉哥哥就行。哥哥也不用你帮忙做什么，只要你高兴就好。就是不想上学了也不要紧。”

    不上学整天跟着哥哥坐办公室吗？那不是更无趣？大学她还没上过呢，肯定是要去的。只是，她学什么好呢？

    十多分钟以后，他们到了市三中大门外的街道。街道两边都是些小店，其中文具店和小饭馆最多，还有些小饰品商店、理发店和小超市等等。

    安睿将车停在路边，带着安然走向一家叫做“天天见面”的小店。

    安然拉着哥哥的手，越走越慢。她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她的亲生父亲长什么样子，见到她又会有什么反应。他会认她吗？会高兴吗？还是会觉得多了一个麻烦和负担？

    十一点多了，临近中午，“天天见面”的门虽然开着，但里面没有客人。店主似乎正在做清洁。擦桌子的擦桌子，拖地的拖地，厨房里面，似乎还有人在清洗蒸笼什么的。

    安睿紧了紧安然的手，拉着她走了进去。

    正在拖地的老板娘匆匆回头看了一眼，不客气地说道：“卖完了，都卖完了，我们中午不营业！”

    安睿笑笑，跟安然说：“这里的生意很不错。”

    安然轻轻嗯了一声，看了看那个拖地的女人，从年龄上猜测着应该是她的继母，好像叫胡丹蓉？而后她就将目光投向厨房。

    大堂与厨房的墙开了很大一个窗口，安然看着里面那个男人一米七几的样子，身材结实。他高高挽着袖子，正背对着她在一个大铁锅里洗蒸笼。

    虽然隔着好几米，安然还是看到那男人头上沾了很多面粉，好像头发花白的老人家，那一双在大铁锅里洗蒸笼的大手也很是粗糙，关节粗大。

    那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吧！哥哥说，他叫孟开全？一个很普通的名字。

    “都说了我们中午不营业，你们怎么还不走？”胡丹蓉见安睿他们还没走，不由奇怪地站起身来，转身望了过去。这一看，她就怔了一下。“筱叶？回来了怎么也不吭声？咦，你怎么这身打扮？对了，这小伙子是谁啊？你朋友？”

    “筱叶回来了？”孟开全笑呵呵地回过头来，看到安然，不由发怔。“你，你不是筱叶？你是谁？”

    说着，他丢下手中的丝瓜布，匆匆打开水龙头冲了一下手，赶紧出来，紧张而激动地看着安然道：“你是谁？你怎么长得跟我家筱叶那么像……”

    “不是筱叶？”老板娘瞪大了眼睛，将安然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阵，这才不好意思道，“哈哈，不好意思，认错人了。这姑娘比我们家筱叶高一点，瘦一点。我还说呢，怎么一周没见，筱叶就瘦成这样了……”

    安然看着孟开全那张有些苍老的脸，不知道为何，安然忽然间就觉得眼睛发酸，她强忍着心中的激动问道：“我和筱叶，长得很像吗？”原来，她还有一个与自己长得极为相似的妹妹，叫孟筱叶。

    “像！足足有八分像！”孟开全看着这位与自己女儿如此相似的姑娘，心中越发疑惑起来。“你，你是什么人？你怎么长得这么像我女儿？”

    孟开全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立即激动起来。难道当初他妻子生的真的是对双胞胎？当初妻子怀孕，肚子那么大，很多人都说她要是生双胞胎的。

    “你，你是我女儿？天啊！你一定是我女儿！不然哪有这样像的！你跟筱叶长得这样像，只有双胞胎才会这样像……该死的医生，竟然跟我说只有一个女儿……我可怜的孩子，谁把你抱走了？”

    见孟开全什么都没说，直接就认了她是他女儿，安然心中也激动起来。在心里，她已经认了这位父亲。

    “爸爸……”安然叫了一声，眼泪就忍不住冒了出来。

    安睿见安然太激动，一把将她揽到怀里，对激动的孟开全以及震惊的胡丹蓉道：“这是我妹妹安然。大半年前她出了车祸，我们才发现她的血型与我爸爸的血型配不上。后来经过ＤＮＡ检测发现，她不是我爸爸的亲生女儿。经过几个月的调查，我终于查到，原来是当初医院里出了医疗事故……”

    安睿缓缓说出他的调查结果。

    原来，当初安然出生的时候，因为一桩责任全在医院的医疗事故，安杰的妻子母女双亡。医院担心事情闹大了影响声誉，又碰巧孟开全这一家子是从农村来的，安然的生母刚刚生下她就昏迷过去，并不知道孩子的情况。于是，医院就想了一个办法。

    医院将安然抱给安杰，说他们能救回一个已经尽力了。安杰知道自己妻子生了很久都生不下来，医生也说了是难产的，虽然难过，也没有怪医院。毕竟手术都有风险，而手术同意书上他也是签了字的。

    医院又将安杰尚未出生就已经死去的女儿抱给孟开全，说他将产妇送来得太晚，孩子在大人肚子里就已经死了，好在经过医院的努力，把大人救活了。

    如此，医院对两家都有了交代，而且还将责任全推了出去，反而得到产妇家属的感激。

    孟开全听完，不由泪流满面。原来这个女儿不是妻子生的双胞胎，而是妻子第一次生下来的孩子，是筱叶的姐姐！

    “作死的医生，怎么能这样缺德啊！”他颤抖地伸出手去，激动地拉住了安然的手，含着泪看着这个遗失了整整十八年的女儿。“孩子，来爸爸看看……你跟你妹妹长得真像……要是当初医生没将你抱给别人，你妈妈说不定就不会死……呜呜呜，该死的医院……”

    原来，当初孟开全夫妻因为孩子没了，只好再怀孕，重新生一个。这一次孟开全夫妻担心孩子出事，真是万分小心，不但一直跟孕妇补充营养，更是不敢出去走动。结果导致孩子头大，而产妇虚胖，真的难产了。

    这次孟开全不信任之前生安然的那家医院，而是去的另一家医院，却因为路途遥远，送去太晚，只能手术。虽然剖腹产手书母女平安，安然的母亲却也因为术后感染，没过两个月就死了。

    听明白了怎么回事，胡丹蓉却忽然岔声道：“哎呀，这个，你们说是这么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啊？再说了，你在安家都这么多年了，跟安家的人也有感情了，就这么回来认亲，你养父母该难过了吧？”

    安睿一听就知道安然这位继母是不想认她。

    安然红着眼睛淡淡地瞥了这位继母一眼，多年皇后皇太后的威严不过展露半分，胡丹蓉就有些吃不消了。她怎么觉得这丫头忽然之间像座大山似的，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呢？真是奇了怪了。

    安然回头对着孟开全轻轻一笑道：“爸爸，你要认我吗？还是要做ＤＮＡ才相信？”

    孟开全赶紧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水，连连摇头道：“不用验什么ＤＮＡ，爸爸知道你就是我的女儿！你跟你妹妹长得这么像……爸爸看到你好好活着很高兴，你妹妹知道还有个亲姐姐也会很高兴的。你回来吧，爸爸虽然不是很有钱，但也能供你上大学……”

    安然觉得心里暖暖的。这位亲身父亲给她的感觉，就像在大隋时的爹爹，都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

    “爸爸！”安然放开哥哥，投入到亲生父亲的怀抱，一点都不在意爸爸衣服上的油污和面粉灰。

    孟开全抱着从天而降失而复得的女儿，哽咽了好一阵，只能不住地说：“是爸爸没用，将你丢了……你回来了就好，爸爸真高兴……”

    胡丹蓉听到这里，悄悄在孟开全腰上扭了一下，讪讪地对着安睿笑笑，说：“这位小哥，你们看，我们家就这么个情况，开这么家小店，一天累死累活的，也勉强能糊口。再说我们还有两个孩子要读书呢！你看你们家既然都养了安然这么多年了，能不能供她上完大学？都说生恩不如养恩大，我想安然会一辈子孝顺她的养父养母的。”

    安睿唇角轻扬，嘲讽一笑，没有说话。

    孟开全一听，回头怒瞪着妻子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是我的亲生女儿，人家帮我养了这么多年，我们应该感谢人家才是！哪儿能算计着占人家便宜？我的女儿，我再苦再累也要供她读书！至于安家，以后安然大学毕业了，工作了，会慢慢报答他们的。”

    接着，孟开全又怕安然多心，忙安慰她道：“安然你别担心，爸爸有钱，能供你读书。你读高三了吧？在哪家高中？成绩怎么样？”

    安然笑笑，心中很是欢喜。她的感觉很正确，爸爸是真的疼爱她，欢迎她回家的。她回头看着安睿，觉得还是由哥哥来解释比较好。

    安睿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发，对孟开全道：“孟叔叔别担心，安然的学费和生活费都不必您担心，她永远都是我们安家的宝贝。我只是希望帮她找到亲生父母。”

    至于将安然的户口迁到孟家，可以过段时间再说。反正距离安然达到法定婚龄还有两年时间，不着急。

    “真的？”胡丹蓉听说不用他们负担安然的生活费和学费，终于放心了，欢喜道，“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就算不是亲生的，那也是疼爱的。呵呵，老孟啊，我们又多个女儿了，真好！呵呵……”

    安睿都懒得看她那副嘴脸，直接无视，只跟孟开全说话。

    孟开全看着安然，满脸笑意，激动地说：“安然你喜欢吃什么？爸爸做给你吃！你妹妹可喜欢爸爸做的菜了！”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道：“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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