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云罗】第二集 京凉风云 第五章 虎贲骁骑 珠香暗尝

作品:《江山云罗

    第五章虎贲骁骑珠香暗尝寅时一过,吴征交接了差事正要离去。今日事务甚多,关于玉妃的身世需找戴志杰了解清楚,还要准备药材。对付杨修明的事情自然越早越好以免夜长梦多。羽林中郎将邹鸿允突然出现,吴征自也不得离去。「陛下要巡查虎贲,骁骑二军,你等都随我来。」羽林司里都是正在待命或刚轮了岗得空的羽林卫,梁兴翰天刚亮便要出宫巡查,还是京城的禁军之属,可见形势已紧张到何种地步。没有人敢有怨言,何况从龙出巡也是大有面子的事情。只吴征心中免不了腹诽两句:加班啊?有三倍薪水么……帝皇出宫如龙离大海,即使形势紧迫尽量一切从简,排场仍大得不可思议。仪仗并不随行,羽林卫拱卫在帝架旁,九品大员吴征自是在最边缘处。只见帝架便是一张床铺大小,上头有椅有枕,薄纱帘让其间的一切变得朦朦胧胧,神秘莫测。至于服侍的太监,随行的金吾卫,简简单单一次临时安排的出行也有千余人之多。吴征跟随帝架一路步行,出了西城门约十里便是骁骑校尉军营。因从属于禁军的缘故,骁骑校尉茅越循虽只是名校尉,无论地位与品秩甚至在四征将军之上,仅次于大将军,骠骑,车骑,卫,前后左右与四镇将军。虎贲校尉杜扶风亦率军前来汇合,这两支禁军人数虽不多各自只有五千众,却是清一色的骑军。人威武,马雄壮,军旗猎猎声中堪称骄兵悍将,不愧大秦镇国武力!两营人马均在臂间缠上了黑纱,司隶校尉遭袭身亡,两营人马自当彰显同仇敌忾。吴征远远望去,茅越循三绺长须凤目细长,白净的面皮极显儒将风采;杜扶风则将自己的基因完全遗传给了儿子,敦实的身材五大三粗辅以一身遒劲肌肉,浑身皮肤和紫膛色的面庞一样,简直像是碳堆里捞出来的一般,活脱脱一只熊罴。本以为会有歌功颂德,称赞秦皇英明神武的长篇大论,不想梁兴翰登上点将台落座之后不发一言,只由霍永宁代为发表了一段言简意赅却又极为振奋士气的檄文:「燕贼无道,害我忠良!今圣上欲奋天威讨伐燕贼!虎将何在?雄兵何在?」兵丁们大都斗大的字儿识不了一箩筐,自然不能用太多文绉绉的话,吴征觉得霍永宁处理得简单而有效,所不明者,唯这位人人称颂贤明的秦皇。自从金銮殿上初次面圣,感觉这位皇帝甚少言语,甚至表情也极少变化。吴征总觉得与其说是威严不苟言笑,不如说是……疲累?韩铁雁出事的消息传入昆仑的那夜,吴征与陆菲嫣,林锦儿秉烛夜谈所说的话历历在目,他背上冒出一股寒意:若是此刻梁兴翰倒下,大秦定然一团大乱。更害怕的是,自古帝位传袭极易引发血雨腥风,自己立足未稳,可莫要莫名其妙被卷入大漩涡中去。「愿效死命!」茅越循与杜扶风齐声答道。旋即万军一同高呼:「愿效死命!愿效死命!」不知他们平日里怎生操演,座下马儿一同嘶鸣人立而起。整整二万人呼马鸣,气势极为壮观。吴征看得心惊肉跳,万名骑军便有这等威势,来日战场上数万骑兵绞杀在一起,又是何等景象?不待他惊疑未定,骁骑军与虎贲军已分散开来竟做两军对圆之势!茅越循与杜扶风策马近前,下马后立在梁兴翰身边。虎贲军先行发动!此时吴征已发现这一军的军马更显雄健壮硕,奔行间如同滚滚铁流,骏马踏落声震动大地,山崩地裂一般!五千名骑军顺着旗号分进,合击,包抄,迂回,亦或是集团冲锋。虽是试演,吴征亦觉得这道洪流足以摧毁面前的一切障碍。相比虎贲军,骁骑军则花样百出。旗号令下,最前排二百名军士取出长弓,唰唰唰射出一排箭雨,不仅摘弓射箭的动作整齐划一,连箭雨落地时都插成笔直的一列。其齐整令箭尖落下钻入地面时也无先后之别,并非笃笃笃的声音,而是咚的一声大响。虎贲军擅长正面攻坚,骁骑军则犹如战场上不起眼的杀手。他们的马上技巧纯熟无比,什么镫里藏身本就让吴征觉得惊艳,待骁骑军将骏马驱驰到急速,只用双腿紧夹马腹维持平衡,同时如吃饭睡觉般简单地拈弓搭箭,再次射出整齐的箭雨时,吴征觉得之前那些简直是小儿科。试演前后足有两个时辰,看得吴征目眩神迷。韩铁雁昨日刚教了他一些战场驱策的本领,此刻亲眼验证之下才深感领兵一道浩如烟海。一名军士想要成长为合格的指挥官,不仅要下极刻苦的功夫,战场上经验的累积亦绝不可少。——怪道韩铁雁一再强调与重点教授的都是保命的本领,首先得活的下来才成试演完毕,两军马不停蹄同时向凉州开拔。想是群臣议事已达成共识,燕国大兵压境,大秦落后一步已是片刻都等不得了。一万名骑兵出征,沿途人吃马嚼消耗之大难以想象,也不知朝堂重臣们经过多少周密的计算与辛苦策划。不过有了这一万名精骑驰援凉州,想来奚半楼的底气也会硬上不少。一路护送梁兴翰回到皇宫,梁兴翰传下口谕:「朕累了,散朝。」吴征回羽林司交了差自出皇宫,远远便望见胡浩在马车上招手。将坐骑递给仆从,吴征也登上了马车。「慌不慌?」胡浩似笑非笑,似在嘲弄个自以为了不起,实则却什么也不会的新兵蛋子。「不慌,但好害怕。」吴征倒是光棍得很,说完自己也笑了。「我第一回见操演可是慌得手足无措,连怕是什么都忘了!你倒比我好些。」胡浩的态度比起吴征第一回坐他马车要好上许多:「哎,岂止是好些,连命比我好得多。比不了,比不了。」吴征不解露出个询问的眼神。「跟我去见个人,我累了睡一会儿莫要打扰。」马车刻意放缓了速度,距离皇城不远的胡府足足走了半个时辰。马车刚停下一顿,胡浩便从小憩中醒来,能做股肱之臣的全是有人所不能的大才,即使是小小的细节都处理得分毫不差。「随我来。」朝吴征点点头,胡浩步入胡府。转过几处回廊,地势渐行渐高,也不知工匠们下了多大的功夫才能在平底里垫出这样的坡道。一处装饰清雅别致的院子极为奢华,这里吴征并未来过。「你师姑想是从小在昆仑山上惯了,爱住在高的地方说视线好,看得远,心情才好。呵呵,当年整出这么一处院子,可花了好大的心思。」胡浩神态轻松,吴征却知他背负莫大的压力,不得不抓紧一切时机尽可能放松心情调适:「每回来这里啊,我都头晕得很。」小院三层高的主楼看着不出奇,实则因为地下垫高了许多,真登上顶层已是整个成都数得着的高点。顺着台阶上楼,吴征讶异不已,这里显是林瑞晨的香闺,胡浩领他来这里是几个意思?待得听清楼上传来好听的莺声燕语,顿时明白了。林瑞晨听见脚步声便候在楼梯口,见了胡浩满是血丝的眼眸一阵心疼:「夫君回来了?快来歇息一会儿。」「不了不了,我把人领来便走。劳烦夫人吩咐煮些提神醒脑的茶汤送来书房,为夫还有要事。」胡浩只是简单地搂了搂爱妻便离去。吴征眉头一皱,权位越高责任便越大,若换了自己这般没日没夜地辛苦,也不知耐不耐得住性子。不过现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来到这里心情不由好了许多。不仅仅是林瑞晨的闺房典雅素净,更因美人来到,秀色可餐。「师姑怎么来了?韩都尉有礼。」陆菲嫣笑面盈盈,一月不见但觉她气色好了许多,不仅面泛红光,更不见先前难言的疲累。想是《清心诀》奏效,终于不用忍受情欲日夜不停的折磨,连睡眠质量都好了许多。韩铁雁落在最后,趁林瑞晨与陆菲嫣目光不及朝他皱了皱鼻子,似仍在数落吴征昨日的轻薄无礼。林瑞晨姿色逊于陆菲嫣与林锦儿等,不过久居胡府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贵气,更兼体态丰腴,绰约的风姿令人侧目。不过吴征的目光却难以被她吸引,陆菲嫣与韩铁雁并立一道着实太过醒目。一般的英姿飒爽,一般的妩媚与英风并存。陆菲嫣面容甜美,虽比韩铁雁矮了少许,一双长腿却是丝毫不逊,更有岁月沉淀之后的醉人。韩铁雁比之陆菲嫣面容略刚硬了些,却英武更甚,令人忍不住没来由冒起征服的念头。吴征强自忍耐不让一口浊气吐出而失态,至于胯下那根东西硬得十分难受,简直像要炸裂一般。——谁人见了二女不会泛起将她们一同摆上大床并排在一起,两双修长的玉腿跪着,丰翘弹滑的臀儿高高撅着……那画面想想都无法自持。「原本该是一月后再来的,不想战事骤急。现下只有你四师叔留守昆仑山,我来这里,你其余几位师叔和小师姑都去了凉州。」燕国将以倾国之兵犯大秦,此刻容不得半点疏忽,昆仑派上下驰援凉州分内之事。陆菲嫣乘了扑天双雕赶来成都,也是帮着林瑞晨打理事务。比起吴征下山时,陆菲嫣不论神态语气都多了不少慈祥,虽待吴征一如从前的关爱,却又让人觉得疏远不少。「可恨弟子没能耐,帮不了师傅。」吴征心中不满亦有狐疑,倒有些赌气的心思。「不会的,征儿天赋高绝学什么都快,今日唤你来自有大用。这一月来做羽林卫,倒是苦了你。」这番话让吴征更为不喜,心中暗忖一副公事公办,又是刻意长辈对晚辈的口吻到底为了什么?莫非此前多年始终严加克制,终于露出什么马脚让陆菲嫣有所觉察不成?四人在厅堂中坐下,陆菲嫣取出一只包裹道:「《大魁星式》、《鸿雁双飞》与《雨打飞花》心经都在这里,韩小姐请过目。」吴征听得暗暗心惊,这三本秘籍都是昆仑派一等一的功夫,《大魁星式》与《鸿雁双飞》招式清奇威力绝佳,《雨打飞花》也是顶级的内功,不知陆菲嫣带来是要与韩家交换什么?韩铁雁收起包裹笑道:「师姑带来的还过目什么?雁儿亦收到家父书信,这就将阵图谱奉上。」她取出一本薄薄的书册在桌上摊开。陆菲嫣扫了两眼便推在吴征面前道:「快些记熟了,他日觅得机会进献给皇上。」吴征恍然大悟,心中一阵哀嚎:喂喂喂,我还不想上战场啊。这一本韩家新近研究出的战阵图谱自是为吴征取得晋身之路准备的,如果推脱得过去?让他提前记熟,自是避免他日圣心忽动要考校他一番答不上来,那可漏了陷。至于韩铁雁,能为情郎准备一份大礼,自是千肯万肯。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师门有命抗拒不得,也没任何理由推脱,这一遭恐怕终究是躲不过去。也罢,跟在奚半楼身边安全总是有保障的,去见识见识也好,做人不能认怂,大不了就是干。吴征一边记忆战阵,韩铁雁一边讲解,两人又显默契十足,倒让陆菲嫣越看越是皱紧了眉头。两人虽是教授中一问一答,可眉来眼去的模样却多少看得出些端倪。林瑞晨忙里忙外事务繁多未曾留意,陆菲嫣却是看得真切,心中不禁着恼:虽是韩家的女儿,终究声名已毁也非完璧。征儿怎地如此不自爱,难道还对她动了真情不成?这一学一问又过了大半日,连用餐都在这里简单吃了。「学到这里便成了,圣上也问不出什么来。这个战阵现下便是你的啦。」韩铁雁见大功告成,忍不住心花怒放,目光中依稀见到吴征出人头地的模样。「韩都尉这是瞧不起……那谁了?」吴征心中窃笑,想来有了西岭边屯那一出,韩铁雁也不能对圣上有什么好心思。「圣上文韬盖世是没得说的,不过武略确实差了些。人中之龙嘛难免心气高,常有些自证之心。这一副阵图献给他自是投其所好。好了好了,咱们自家人百无禁忌,这话说过便需忘了。」林瑞晨备好了茶汤刚返回不久,见吴征天资聪颖也欣喜不已。吴征听得眉头一挑暗暗记下。天色已暗胡浩尚未返回,韩铁雁也告辞离去。陆菲嫣阻止了林瑞晨道:「师姐累了便歇下吧,我去送他们。」林瑞晨忙碌一日着实疲倦,闻言告了声罪便让三人离去。走出胡府,陆菲嫣在一旁韩铁雁也不好显得不同,只得和吴征挥手告别,上马时还忍不住一回头,目中情意溢于言表。咯嗒咯嗒的马蹄声仿佛正踏着心跳的节奏,依依不舍。「我得去抓些药材,师姑先回吧。」吴征心头有了计较,也顾不得亲近陆菲嫣告辞欲去。「征儿病了?」「不是我。宫里有位相熟的公公身体不适,我讨了药方来,也算是卖个人情。」吴征在昆仑山时除了强修《道理诀》那一回,日常便较为圆滑会来事。入了京城本就更该如此,陆菲嫣自也不会质疑。「师姑陪你去罢,正有些话要与你说。」吴征微微一笑做个请的姿势,与陆菲嫣并肩向药房行去。一路上只轻描淡写说些皇城内的事情,陆菲嫣既刻意表现出疏远,他也不愿曲意逢迎。再说心中难免有绮念,师姑终究还是有夫之妇,时机尚未成熟不急于一时。在药堂里抓了药,吴征心中又将陆菲嫣与玉茏烟对比一番。容颜上陆菲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