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不是。”

    舒蕾蕾感叹的道：“先不说你在高速公路上遭遇了车祸，心肺位置有贯穿伤，他在那种条件下给你手术，保住了你的一条命否则你都坚持不到救护车赶到车祸现场。”

    “这么严重。”张副市长一阵唏嘘。

    “嗯。”舒蕾蕾神色郑重。

    “你被送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全市的医院都紧张起来。不过，你的心肺位置的伤情得到了最完美的手术处理，所以没有任何危险。但是，你的双腿因为车座的原因，造成了粉碎性的骨折，并且已经开始坏死，所以必须截肢，你都已经被推倒手术室里面去了，说实话，还真是那小子力挽狂澜保住了你的两条腿，否则……”舒蕾蕾一阵后怕，不敢相信自家老公以后没了双腿的日子。

    随后，她又把华新如何救活了一个已经宣布了死亡的小姑凉的事情如实的告诉了他。

    “这……”

    张副市长感叹的道：“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

    舒蕾蕾点头：“在医术方面，他的确有着惊人的才华。”

    但是她却在心里嘀咕着，其他方面就很无耻了。

    她嘴对嘴的给华新做了人工呼吸，那小子很无耻居然是假死，最后居然舔了她舌头一下。她明显能够感觉的到，华新那小子是故意的，她那一副舔着嘴唇觉得味道很不错余犹未尽的模样，就让她一阵气结。还有，在的士车上，他居然抓着自己的人放在他的那里……这无耻的混蛋。

    “这个小子有意思。”张副市长若有所思的道，“蕾蕾，等我稍微好一些了，亲自去拜会他一下。”

    ……

    华洋同舒蕾蕾通过电话之后，心中受到的惊吓和委屈稍微冲淡了一下，一路上一脸憧憬的谈论着去蓉城市蓉城七中读书的事情，两人便向着九里乡而去。

    九里乡。

    华洋被强子绑走之后，李秀花同华明两人一阵心伤若死。

    李秀花一个人蹲在院坎上，不断的抽泣着。

    华明双手颤抖的掏出旱烟袋和旱烟锅子，双手颤抖的装填着烟丝。

    旋即，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

    整个院子里面气氛沉闷而压抑，仿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一般。

    “抽，抽，抽。”

    “你就知道抽。”

    浓浓的旱烟飘了过来。

    华新的母亲李秀花顿时站了起来，嚷嚷的说道。

    她心里憋着一股子委屈，走了过去，夺过华明手里面的旱烟锅子，就一把丢在了地上，使劲的踩，使劲的踩，同时还一边嚷嚷道：“我让你抽，我让你抽。”

    “你干什么？”

    华明也是一肚子的憋屈和火气，冲着李秀花嚷嚷的道：“我招你惹你了，你个疯婆子。”

    他一把推开李秀花，旋即捡起地上的旱烟锅子往身上擦拭着，旋即拿出旱烟袋子，继续装填着烟丝。

    “华明，你家闺女都被人绑跑了，你还有意思在这里抽烟，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家？”李秀花爆发了，“你还有没有一点出息，一个大老爷们连自己的闺女都保不住。”

    “是。”

    “我是没出息。”

    “我就是一个种庄稼的，就一农民，我没本事，我活该，我还是特么的瘸子，都是这条腿，都是这条腿。”华明捶打着自己的瘸腿，打的砰砰作响，还不由拿着旱烟锅子就往自己的腿上扎去，滚烫的烟丝贴在裤子上，一下子就烧出了一个洞，烙印在腿上发出吱吱的声响。

    “窝囊废。”

    “你特么就知道蒙头抽抽抽，就知都烫自己，那你自己不烫死自己啊。”李秀花恼火的骂道。

    “我要去城里找洋子。”

    李秀花说道：“如果洋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好好的一个闺女，被强子那些泼皮弄到发廊那些地方去，这辈子都毁了。”

    “我的闺女啊。”

    “我的闺女，洋子啊，你在哪里？”

    李秀花一想到这里，不由声嘶力竭的哭了起来。

    她不管不顾就这样冲了出去，踏上了乡间小路，就向着强子老家而去，想要去求情，想要找回洋子。

    “你回来。”

    “你回来。”

    华明瘸着腿追了一截路，愣是没追上李秀花。

    扑通一声。

    他被乡间小路坑坑洼洼的路面绊倒了，一下子就从田坎上摔进了水田里面，一身泥浆，看上去异常恶心。

    “呜呜。”

    “呜呜。”

    一个大男人，尽然就这样趴在水田里面呜呜的抽泣声，自责着。

    “都是我没用。”

    “是我窝囊。”

    “是我没本事，让你们跟着我受苦。”

    华明自责着，失魂落魄的从水田里面爬了起来，一瘸一瘸的向着家里走了过去。苍老的背影显得异常的狼狈和落魄，整个人都没了精神，仿佛没了心的躯壳，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他就这么坐在院坎上，呆呆的凝视着院子。

    “我没用。”

    “是我没用。”

    “洋子，爸爸对不起你。”

    想到洋子被强子等人绑走，拖进发廊里面逼着她赚钱还家里的债务。他就感觉心如刀绞一般，撕心裂肺的疼。

    可是，他能怎么办？

    他还能怎么办？

    他瘸腿，又没本事。

    家里还没有钱，生了个儿子，却不懂事。

    到处惹是生非，打架混社会做鸭子，还为了抢一个小姐和人打架被人打成了植物人。而这条腿，也是为娃子讨公道时，被打瘸的。可是，都是自己没本事，没出息，才给不了自家孩子想要的东西，他们心里苦，心里自卑，想要好东西，好生活，他知道。

    可是，怎么办啊？

    自己没有本事，给不了他们想要的生活和东西。

    想到这里，华明的心里就是一阵自责和内疚，心里如同刀绞一般的疼痛。

    “是我。”

    “都是我该死。”

    华明老泪纵横，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他就这么浑浑噩噩，一身泥浆的走进了堂屋坐在八仙桌边，抓起酒壶就倒了一杯酒，一仰脖就喝了下去，火辣辣的刺疼让华明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洋子。”

    “爸爸对不起你。”

    这么多年的憋屈，这么多年的委屈，这么多年的心酸，这么多年的自责和自卑，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一般，一股脑儿的爆发了出来，撇见了墙角的一瓶农药，就抓在了手中，然后扭开瓶盖就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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