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秦王的表白

作品:《失贞姬妾

    在她离开皇城之前,她依稀记得一个叫做曲琳琅的女子,是左相宋柯的义女,出身青楼烟雨之地,京城之中,对曲琳琅跟秦王这一对男女,有不少传闻。甚至有人说,曲琳琅早已是秦王的人了……。

    或许她并不在意,她无法像以前一样全身心交给秦昊尧,也没必要诅咒他一辈子孤单落寞,他身边能有别的女人照顾陪伴,理所应当。

    即使曲琳琅是一个有城府的女人,她一眼就看出来,如果曲琳琅可以得到秦昊尧的青睐,跟随他也是水到渠成。

    但此刻,他说,在她之后他没有拥抱过任何女人。

    他从不说任何美丽的甜言蜜语。

    但这一句话,坚硬如铁,撞在她柔软的心口,几乎要将她心脏之外的城墙,全部分崩离析。

    可是她无法怀疑此话的虚实,秦昊尧没必要耗费哄骗女人的功夫,正如他此刻的眼神,直接,炽热,决绝。

    不容置疑。

    “我也很想知道,到底你有何等的魔力,让我不再跟过去一样,哪怕面对别的美人,却又恨不得身下的人是你,更想看到你的笑,听到你的声音……。”他的俊脸缓缓贴近,停在咫尺之间的距离,黑眸宛若无底深潭,带着莫名的慑人威力,直直望入穆瑾宁那一双隐约有了波动的清水眸子。

    他压低嗓音,或许因为连日来的疲惫,嗓音愈发低沉破碎,跟他无人可比的俊美容颜融合成一种无法言语的巨大冲击。

    此刻的秦昊尧看来,更像是一个孤独的神祗,俊美傲慢,却又倾尽深情。

    “我只想拥抱你,只想得到你,只想要每日每夜都看着你。”俊眉紧蹙,他不容她的视线有些许的游离放空,一刻间将她的眼神全部抓住,温热的气息氤氲出白气,宛若吞云吐雾的妖龙,他让她越来越看不清楚他的残忍冷漠原貌,仿佛他生来便是如此专情,一心一意。

    虚幻的美景,往往让人心神向往,有一刻间的迷醉。

    穆瑾宁的眼波一闪再闪,若以前的秦昊尧对她说出这样的话,一定会弥足深陷,几近疯狂,以崇宁的执着性情而言,哪怕为他做傻事,做任何事都心甘情愿。

    他的双掌,猝然紧紧扼住她纤细的腰际,逼得她身子僵硬,如临大敌,睁大了黑亮的眼眸瞪着他。

    若当年不是被嫉妒愤怒蒙蔽了眼,他在新婚时候,就该一眼看穿她伪装的平静,就该知道——她比任何一个女人更干净,她的身体,无论如何勉强,还是透露出少女般的青涩生嫩,她的闪躲厌恶,只是因为她的人生,走过最崎岖的关卡。

    而她,就在毫无防备的时候,一次次被他尖锐凉薄的话语,刺伤了心口,无能为力地看着伤痕累累,看着他在伤疤上撒盐。

    哪怕此刻再追究证据可笑也可悲,但他已然笃定,他得到的,便是完璧之身,她守身如玉,她从未有过任何男人,这一点,他紧抓不放,更觉她一定会回心转意。

    “我本可以在塞外过风平浪静的生活,找一个最平凡的男人成亲生子,或许你当初说的没错,我回到皇城,一定有我的目的。”背负着杀人罪名而活,她苟且偷生,苟活于世。她清楚秦昊尧以为她是为他守身如玉,唇畔有了莫名笑容,一瞬间就崩落。“只是我的目的,并不在你的身上。”

    身体,并不是很难抛弃的东西。

    若她还有感情的包袱,她或许会在意,直到后来才发现,连她自己都根本不在乎传闻跟现实之中的鸿沟和差距。

    “曾有一瞬间的念头,当一个男人的妻子,过一段平静的生活,很简单,我并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还有多长,一旦秘密被揭开,我便会万劫不复。”

    她这般解释,眼看着秦昊尧的脸色莫名沉下,她不愿让他继续沉迷在过往迷雾中,她的意思,他正因为清楚,才更加不快。

    是秦昊尧的插足,毁掉她最后的微弱希冀,逼得她卷入皇室王族一个个惊天阴谋之中,几度甚至险些毙命。

    眉头紧蹙,宛若化不开的愁绪和不悦,充斥在他的黑眸之内,他逼得她将身体贴在他的身前,柔情一刻间化为阴鹜。

    “这世上,再不会有知道你秘密的人——”

    秦昊尧眼底的一抹狠毒,却让她不寒而栗,仿佛为了她,他可以还给她新生,可以给她一具干干净净的躯壳,可以将所有不堪的回忆,全部大力抹去。

    除了他们彼此,一旦有人抓住她的把柄,他一定会毫不犹豫除掉,斩草除根。

    她的眼底,渐渐有了动容,胸口的起伏,让她察觉到自己复杂的情愫,越是对着秦昊尧,却越是觉得他更让人惧怕。

    哪怕——这是因为她而做出不得已的举动。

    “你可以堂堂正正地留在我的身边,没有人敢对你指手画脚。”看她的脸色发白,眼神闪烁,秦昊尧却苦于无奈,无法洞察她心中所想,他面色一沉,愈发阴郁。

    “约莫有小半生的时候,都在跟秦家王族打交道,我还以为后半生可以摆脱了呢……。”穆瑾宁的眼底闪耀着破碎的光耀,宛若碎裂的琉璃,弯唇笑着,那唇边的笑容却夹杂些许凉意,划过秦昊尧的眼底,让他眼神一冷。

    她的倦,冷冷的,淡淡的,从每一个字眼上透露出来,她如此低声呢喃,眼神笑容之中愈发让人铭心刻骨。

    但最终,还是无法摆脱。

    “不想让你一辈子怨恨,也不想让自己一辈子悔恨,后半生我们一起好好过。”他神色一柔,沉默了许久,才将双臂缓缓收紧,仿佛要将自己的双臂打成一座牢狱,让她再也无法离开。

    她的呼吸一滞,她无法隐瞒自己的心,她没有这样的奢想,后半生——三个字听起来,遥远的让人看不到终点。

    秦昊尧禁锢了她许久,最终才落下双臂,执着穆瑾宁的手,他的神情缓和许多,两人一道坐在床沿。

    “有件东西给你看。”他扯唇一下,莞尔时刻的俊颜愈发迷人,这个节骨眼上,他却不在谈及让彼此尴尬紧张的往事,说的轻松许多。

    穆瑾宁安安静静地观望着,只见秦昊尧从茶几之下的抽屉之中取出一块红布,将红布打开的那一刻,她的眼底,却愈发炽热,胸口早已平息的心湖,也一瞬间掀起狂风巨浪。

    躺在红布之上的,是一枚翠玉戒指,没有任何的纹理,宛若一圈山色凝注在玉石之内,她无言凝眸,只听得他说的自如。

    “还记得,当年那个戒子吗?”

    秦昊尧将眸光落在她复杂的眼眸之内,眼神深邃,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这一个戒子送到她的手边,就在他要将这一枚戒子套入她的纤细无名指的那一瞬,她却蓦地缩回指尖,五指一收,紧握成拳。

    面色覆上死白,长睫颤动,她的眼里,有茶色一般的光耀,脑海之中的记忆,一闪而过,却又像是发生在昨日一般记忆深刻。

    她当然记得。她更恨自己的心,不受控制,为何要记得?

    那是他第一回送她的首饰,一个翠玉戒子,一抹幽绿给人带来别样的安宁。

    “样式,质地,颜色,光泽都跟当年那一枚戒指是一模一样的,喜欢吗?”他并不曾因为她这一个动作而发怒,俊脸上的笑容不曾消逝,但话音刚落,他凝视着她的眼眸,等待她的回应。那一枚戒子,依旧在他的两指之中,低声询问,正是证明他比之前更愿意付出耐心和爱护。

    当年她摔碎了他的戒指,狠心在两人之间划了一道鸿沟,对他而言,也是他的心结。

    虽然样式,质地,颜色,光泽都是一模一样的,但这一枚,早已不是那一枚了。

    摔碎的东西,就彻底没了。一阵风吹过,连碎屑都找不到。

    哪怕粘贴成原本的模样,也只是一个瑕疵品。

    她默默望着他,不知是否这便是他自欺欺人的方法。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温柔笑意,就在她若有所思的时候,拉过她紧握成拳的右手,缓缓打开她的手心,望着那青葱玉指,黑眸沉入无底海底。

    他看似温柔,却也摆脱不了霸道的本性,将冰凉的翠玉戒子套上她的指尖,轻推过她的指节,最终送到指缝最深处。

    穆瑾宁幽幽地睇着他手边的动作,这一枚戒子重新回到她的指间,宛若失而复得,但她心中宛若山崩地裂,哪怕她看似镇定,也无法抹去心头的酸涩。

    秦昊尧什么都不曾说,只是将双手包覆着一双柔荑,烛光打亮了整个内室,仿佛白色墙壁上也有了淡淡暖意。他一直看着这一双小手,已然陷入遥远的记忆,女子的柔荑生的纤细白皙,不涂任何蔻丹的指甲,闪耀着淡淡的粉白光泽,宛若海滩上的贝壳一般娇小可爱。这双手……。应该做的是触碰春花的芬芳,却逼不得已染上鲜血的颜色。

    她从未看过这样的他,哪怕只是握住她的双手,指腹无声划过她每一道细纹,停留在五指上每一个微微陷下的指节,最终将手掌与她的手心贴合,以前在官府奔忙粗活而留下的小茧子,宛若此刻也会被彻底磨灭。如果说了太多,她会逃避,她会拒绝,但此刻他什么都不说,让她看到一个对待感情不再洒脱不羁的秦昊尧。

    只是她该说什么才好?她曾经爱慕这个男人,甚至不惜点燃自己,也要将全身心埋没在那一把炙热的火,当一颗热烈的火种。

    只是……。再炽热的心,就像是炭火,就像是无穷无尽源源不断的炭火,也始终有冷却平息的一天。

    “选这枚戒子,花费了很长时间吗?”她的唇边,溢出这一句低声询问,抬起眉眼睇着秦昊尧的面孔。

    如他所说,要挑选的一模一样,哪怕更好的翠玉在他眼前也是不值一文,他只要寻找任何一道纹理都万分相似的。

    “在胡进回来禀明在北国的是你那天开始,就派人在矿山上找了,直到今日才送到宫里来。”

    他见她终于开了口,心中涌动了些许莫名欢喜,哪怕只是细微琐碎的,这样的情绪也让他的薄唇上扬,有了温暖弧度。

    秦昊尧的挑剔,哪怕是对这一枚翠玉戒指,居然也兴师动众,大费周章。穆瑾宁的眼波一闪,但笑不语,眉头之中的愁绪不露痕迹。

    仿佛只要是能够戴在她的手上,这一切都值得。

    秦昊尧将她小脸上的笑收纳在眼底,他的眼神不再孤傲冰冷,仿佛眼底只容得下这一个女子,她虽然不曾说,但最终一定会接受的。

    漫长的等待,很难抑制他体内的炽热,他等她回来已经太久太久……虽然他也一次次告诉自己,再度对待穆瑾宁一定不能急于求成,只是无时不刻都想到她,深夜同床共枕的时候也想要彻底拥抱她,他不知这般难熬的滋味,她是否可感同身受。

    他不由分说,蓦地凑近她的面颊,深深地吻着她,他的狂暴宛若阴厉恶魔压在心中深处,一旦爆发,更跟平日冷漠孤傲的模样判若两人,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已被他紧紧锁在怀中,她越是挣扎,紧握的拳头宛若雨点般打在他的肩膀胸膛,他也仿佛察觉不到疼痛,他只要——吻她,只要感受她的真实存在。

    她一开始的挣扎,却只是迎来他双臂的收紧,越收越紧,她的手臂都被锁在他的身前,连抬起反抗的力道都没有,他却吻得更深,毫不压抑心中对她的思念和悔恨,这一个吻……。比起他们之前任何一回的亲近,更折磨人心,不只是他对她的渴求,不只是肤浅冲动的男欢女爱,她在这一个吻中,察觉到他是用了感情,他并不曾说谎。

    只是他感情的浓烈,跟她的淡漠相比,宛若水火不相容。

    她没得挣扎,没得反抗,没得不认命。

    她不是没被如此对待过,佑爵也吻她,也曾狂热如火,但是除了唇角几乎要磨破了皮的痛,还有些许不快和沉闷,她什么也感觉不到。

    她不知道秦昊尧亲吻中的这种感情,为何能给她如此之大的撼动,他所带给她的痛与麻不是身体上的,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将她拉出沉溺起伏的湖水,逼着她大口喘息,这般讶异的感受,强烈的震颤了她的心扉。

    一口闷热,在胸口涌动肆虐,她费力睁大双眸,不让眼底的濡湿模糊眼前的光景,他的面容在她的眼底摇摇晃晃,宛若寒风割过心口,一面是冰冷凌厉,一面是火热烫人,她眼神涌入更多更多的濡湿,仿佛就要凝成琥珀一般的泪珠。

    感觉到怀中女子窒痛般的喘息,秦昊尧这才缓下动作,抽离出来只是片刻,吻再度落在她红润娇嫩的面颊上,她清澈动人却又冷漠无心的眼眸旁,甚至那一道一寸长的疤痕上……他仿佛要告诉他,他有多想念她就要吻她多少遍,虽然依旧还有几分霸道蛮横,但他已经耐着性子极温存的柔柔吻她,像在呵宠着生命中最重要的珍宝。

    当她眼底隐约有拒绝的苦涩,却惹来他双手更过火的探索,若不是体谅她舟车劳顿,他绝不会昨夜不碰她丝毫。

    她胸口的里衣微微敞开,露出其中娇柔的雪肤,他怜惜地护住她轻颤的娇躯,大掌柔缓地轻抚她的背脊,绵绵密密的吻与她缱绻厮磨,温柔得像是怕碰疼了她。

    这般柔得足以滴出水来的柔情,或许世上没几个女人能抗拒,或许也没几个女人可以见到他如此温柔的一面,一旦亲身遭遇,或许也会臣服在他的脚下,哪怕他在世人面前再强悍残忍,也会甘愿献出自己的身心,奋不顾身。

    纵是刚冷灰心如穆瑾宁也亦然,她本以为早已痊愈的心,却还是传来复杂的情绪,她自然不怕被他夺去身子,女人只要狠得下心,谁也别得到她。

    他将她压在身下,一手捧起她的小脸,对着那双水眸,黑眸之中是无比认真的情感,如此的护怜姿态,教她没来由地泛起淡淡的酸,心头一阵揪拧。

    直到感觉胸前一阵凉意,她倏地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早已衣衫凌乱,里衣之内的兜儿也已经被挑开粉色细带,她陡然侧转身子,将滑落到肩膀的里衣拉回原处整理系好。

    察觉到那一道火热的目光久久落在她的身上,有疑惑不解,更有痛苦不悦,或许还有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怒意,原本是良辰美景的好事戛然而止,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

    “我还有些累,就别逼我了。”

    穆瑾宁沉默了许久,才打破此刻的尴尬局面,她粉唇轻启,却不愿说出拒绝的真正缘由。

    秦昊尧不再多说,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之上,此刻她甚至不愿正面对着他,烛光落在她纤弱的背影之上,烛光让单薄的里衣之下显现出一道淡淡的阴影,从背脊中断一直蔓延蜿蜒到腰际,他黑眸一沉,那是她的旧伤。

    哪怕他知晓了许多,但那一段过去,除非她愿意亲口告诉他,否则这世上绝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道丑陋的伤疤怎么得来的。

    为了让她能够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他告诉过自己,要顾及她的感受。

    因为他了解的她这几年遭遇的苦难心酸,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今夜,虽然她拒绝跟他亲近,无疑是给火热的自己浇一盆冷水,无疑是来了一道软刀子,甚至比当着他的面打一巴掌更来得让人心灰意冷,但他最终还是说服自己容忍宽慰。

    “你回来才两天,但我已经等了太久……不要觉得我太过分了。”他拉下帐幔,躺在她的身侧位置,左臂默默覆上她的手肘,将锦被拉上,他这么说着,嗓音依旧有些低哑,听来更有种压抑情感的滋味。

    她闻到此处,却紧紧闭上双眸,佯装入睡的安宁模样,只是心中五味陈杂。

    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当她敞开心扉的时候,他漠视不理,而如今当他愿意接纳包容她的时候,她却迟迟无法逼自己打开心房,卸下心墙。

    秦昊尧最终没有碰她,手臂也收回来,躺在她的身边,闭上黑眸,体内的火热,也只能渐渐平息下来。

    这一夜,对彼此而言,都无疑是漫长的。

    天快亮的时候,又淅淅沥沥下了一场冬雨,天亮之后,天上便开始飘起了小雪,放眼望去,天地之间都是一片白茫茫的,宛若笼罩一场浓雾。

    或许因为天气的关系,她醒来的时候,秦昊尧还在内室,不曾离去。

    他换了一袭宝蓝色华服,领口袖口袍摆银色的纹理,每一针一线,都极尽奢华富贵,上身袄子的肩膀处跟脖子围着的黑色水貂皮毛自成一体,相映成辉。书案上的金色烛台之上,蜡烛已经只剩一半,他似乎在想着什么,入神地竟然无法发现床上的人儿已经醒来。

    她依靠着枕头,半坐起身,窗外下着茫然白雪,屋内升腾出暖炉的热气,她眯起眼眸打量着这一个俊美男人,眼神之内不知流转着何等的情绪……她似乎突地忘记了时间。

    年少无知的她,天真无邪的她,犯下无数愚蠢错误的她,在那个时候,看着这一个男人,唯一抹不掉的记忆是,她喜欢过他,她看着他会心跳加快,少女怀春的脆弱爱慕,却也注定为他而不再相信任何感情。

    她的心,并非恃宠而骄。

    只是……。只是她不由自主。

    她问自己,是否有一日,期盼过今日的光景?屋外白雪茫茫,寒冷萧索,屋内暖意融融,而他们两人并不出门,他甚至不必耗费太多功夫在她身上,径自忙碌,而她……宛若贤内助一般红袖添香,相濡以沫。

    想到此处,她的眼神愈发幽深阴郁,她不知该说柳暗花明又一村,亦或是——天不随人愿,命运从不听从她的心声,任性强硬。

    她蓦地紧握双拳,指节上的一抹幽绿,宛若一道细线,越勒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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