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一家团聚

作品:《失贞姬妾

    “当然,你若是怕**不好看不好听的话,朕绝不强求你,至于你在宫里想躲多久就躲多久,朕不逼你。”

    他的意思太过明显,疯了的人不是他,而是处处逃避**的她。

    哪怕这是激将法,但的确也打动了她。

    她有什么可怕的?!唯独让皇帝放弃,她才能走出困境。云歌转身过来,见秦昊尧已经推门而入,没有任何迟疑,随之走入皇帝寝宫。

    “义父。”

    一道稚嫩的声音从内室之中传来,云歌从外堂的屏风之后走出来,不知为何觉得古怪不安,见了秦昊尧,正在下跪行礼很有礼数的人是一个约莫六七岁的男孩,他身着暗红色华服,个头比同龄的男孩稍稍高上一寸有余,虽然年纪还小,却看得出很有教养,行宫中跪礼甚至比云歌还要娴熟得体。

    “起来吧。”秦昊尧淡淡说了句,朝着男孩伸出一手,男童这才从地上起身,自如抬起脸来。

    云歌暗自打量了他一番,揣摩着他是王族之后,看他眉目清俊,那双眼睛炯炯有神,一脸聪慧相。

    这位就是皇帝言语之中的客人?!

    可是她依旧云里雾里,不曾看到任何**的眉目。

    男孩的目光越过秦昊尧,这才留神到不远处站着一个女子,身着白衣白裙,身影纤柔,长发披泻,男孩不禁微微皱眉,如今他知晓了义父的身份,不再像是以前那么懵懂,进宫的时候也常常撞见其他的后妃娘娘,这几年来认识了好几张不同的陌生面孔,而眼前这一个,又是新来的娘娘吗?!

    他将脸转向秦昊尧,他当真无法发自真心喜欢这些娘娘,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依赖秦昊尧。

    他哪怕无法将眼前的世道看得很清楚,只是隐约知晓,义父的身边绝不会只有娘亲一人。

    一阵死寂的尴尬,在三人之间缓缓游离,正在这个时候,四名宫女从门外走来,将外堂圆桌上的酒席布置好,秦昊尧不动声色,只是他自己清楚,他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今日是谁带你进宫的?”秦昊尧走向外堂,男孩跟着他一道走出去,他的询问,听上去似乎有些感情,不再是事不关己的敷衍和寒暄。

    “嬷嬷跟我一道来的。”男孩说的平静,但走到一半,蓦地回过头来望向站在最后的云歌,至今不曾听到义父说起这个女子的来历,但他却突然生出好奇之心。

    云歌突然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心生退意,但只听得秦昊尧一边坐下,一边吩咐:“这是朕的义子,名叫杨念。如今时辰不早了,你也留下来用晚膳。”

    他的义子?明知他至今没有子女,后宫也格外冷清,却没想过他有这么大年纪的义子,既然没有血缘至亲,为何会需要收养一位义子?!对于国君而言,皇子之间的勾心斗角已经防不胜防,多一位外姓的王室成员,岂不是埋下一个混乱的惊雷?!

    “如今也没有外人在场,把它拿下来。”

    秦昊尧打量了云歌一番,看她迟疑了半响才坐下来,黑眸一暗再暗,不冷不热说了句,云歌无法违逆他,最终取下脸上的珍珠面罩。

    孩子看她取下面罩,虽然并不想亲近这些娘娘,但还是睁大了双目看她,想瞧瞧她是否长得比其他的娘娘更美丽明艳。后宫的几位后妃都是漂亮的,当然她们对他都很温柔,只是讨厌却是没来由的,不想被义父教训,他才什么都不说。

    秦昊尧径自握住银箸,夹了一口菜,独自咀嚼品尝,杨念脸上的任何一个神情,都全部汇入他的眼中。

    云歌在杨念的眼底看到一分怔然,他总是盯着她看,目不转睛,让她愈发不自在,手中的银箸似乎像是金块,压的指节酸痛,她迟迟不曾夹菜,也不曾吃上一口饭。

    难道她长得很怪异,为何这个初次见面的孩子总是望着她?!

    杨念总觉得这个女子不同以往的后妃娘娘,如今看到她的真实面目,看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他突然将她跟模糊中的身影交叠在一起,他总算知晓,为何她看来那么眼熟——

    小心翼翼喝了一口清汤,因为身边坐着的孩子目光太过古怪,云歌更是食不知味,味同嚼蜡,她放下手中汤匙,终于将脸对准他,狐疑地凝视着他。

    但不知为何,他发觉她看着他的时候,黑亮的眼内涌出清晰泪光,云歌愈发手足无措,她不过是看他一眼,只要知晓为何他看自己如此入神,甚至前头摆放着这么多精致菜肴也不为所动,若是换做其他孩子,一定只顾着自己用晚膳了。

    宫里人人见了她害怕,却也鲜少表现的如此明显,他们觉得她阴森高傲,又是手握巫术的巫女,几乎无人敢亲近她。她也知晓此事,却没想过她在孩子眼中也是如此可怕——她一看他,他便要哭出来一样!

    这就是他要给她看的**?这世上唯独他一个人把她当成可以亲近可以宽待的人,其他人……根本不会对她多花心思。他要她知晓的就是,这座浩大的皇宫,唯有他会在意她,在别人眼中,她只是令人畏惧的巫女。

    秦昊尧要因此而挫败她心中的傲气和骨气?!

    孩子眼底的泪光宛若浪花一般一层层涌上来,明明不像是爱哭的俊秀男孩,却对着她流眼泪,她本不知该如何安抚孩童,被他这么一闹,更是毫无胃口,恨不得当下就起身离开。

    “娘——”杨念心中遥远的记忆虽然变得模糊,却因为看到这个女子而渐渐清晰,过去的碎片一片片恢复到原位,他午夜梦回都梦到的那个温柔美丽的女子,那个永远用别人无法替代的亲切口吻呼唤他为“念儿”的女子,那个不知何时面容已经刻入他的心里,时光可以冲淡儿时记忆,却无法彻底磨灭一切痕迹。

    他的喉咙紧缩着,三年来都不曾喊出口的呼唤,蓦地随着满心酸楚苦涩的哽咽而溢出喉口,这一声哭诉,让云歌当下就垮下脸来。

    秦昊尧见状,放下手中筷子,眼神阴鹜,默默看着眼前的光景,他虽然至今不曾说出任何一句话,但同样胸口沉闷。

    杨念陡然间从圆凳上走开,双臂紧抱着云歌的身子,她想要挣扎摆脱,却又生怕力道太大伤着这个孩子,只是任由他抱着也不是办法,不禁将眸光转向秦昊尧的方向,但却只在秦昊尧的脸上,看到无动于衷。

    孩子依旧一声声呼唤着她,就像是被抛弃的雏鸟,孩子是最不会伪装的,温热眼泪宛若积压了好多年,这一回陶陶大哭,湿了她的巫服。

    哭到最后,孩子没有任何力气,却依旧不依不饶地哭着喊着,歇斯底里,喉咙都哑了。

    这个孩子抱的她这么紧……哪怕她根本不认得他,孩子的真挚和眼泪,还是多少能够触动她的心,柔化她的漠然,渐渐的,她也就说服自己,让这个孩子拥抱倚靠,只因她看他如此伤心欲绝,她到底还是无法硬下心来。

    不知为何,她不忍心,也不舍得。

    或许她对任何人都心存怀疑,心生防备,但没必要连无辜幼小的孩子都一道抗拒。

    “这个孩子怎么了?”云歌压低嗓音,直直望向秦昊尧,柔声问道。

    “你该不会怀疑这个孩子也是朕找来动摇你的吧。”秦昊尧一眼就可以洞察她的心中念头,他的黑眸之内满是冷沉,沉着地说下去:“朕或许在你眼底不是个单纯的男人,但这个孩子应该跟朕不一样,你不是看得清楚吗?”

    “娘……你的病好了吗?”孩子不曾理会两人的对话,一把抹去眼角泪痕,抬起哭红的双眼,怔然凝视着,幽幽问道。

    他至今还记得当初人人都说娘亲生了一场大病,需要静养身子,任何人都不能见她。该开始的时候杨念一有机会就会进宫,但等了无论多久,也无法见到穆槿宁一面。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长大了,在宫外学的东西多了,进宫不再频繁,唯有每年年关被接进宫来过新年的时候,才会问自己的义父。但秦昊尧从来都是一句带过,但总是派人送来最喜欢的糕点,说是娘亲吩咐的,这样杨念每年过年都是高高兴兴的回去。如今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他愿意精心等候,却不曾怀疑过义父的话,哪怕只有一次。

    她多想对着这个孩子一口否决,她根本就不认得他,为何他会冲着她喊娘?!更别提,她根本不曾生病,又该如何回应他?!

    “朕不是答应过你,只要你一学会骑马,就让你见你娘?”秦昊尧看着云歌困窘疑惑的神情,不再逼迫她,拉过杨念的手,沉声道。

    “多谢义父!”杨念破涕为笑,双眼转为清明,娘亲能跟他一道吃饭,他当然没什么不满足的,连声几句也喊得秦昊尧极为欢心。

    “你又哭又闹的,怎么让她安心吃顿晚饭?”

    秦昊尧笑着看他,心平气和地说着,如今看着这一幕,更觉杨念跟穆槿宁之间的感情可贵,虽然不是亲生,但养育之恩或许胜过了血肉亲情,三年多的时光,也无法阻碍长大的杨念一眼就认出自己的母亲。

    “娘,多吃点,念儿给你夹菜……”虽然隐约从云歌的脸上看到些许生疏,但杨念却不以为然,一脸笑容,满心欢喜地坐着,朝着云歌献殷勤,没过多久,云歌面前的饭碗上已然满满当当都是菜肴,就像是堆成一座小山。

    云歌不知该如何下手,并非让她寒心难过的困境,只是这一切太过突然太过让人惊愕,眼底一片迷惘,默默望向这个男孩,他眼底的炽热太迫切,他唇畔的笑容太真挚,几乎堵住了她的唇,她只能默认,而不忍再惹他放声大哭。

    “今天回去我要跟外祖父,琼音姑姑,雪儿姑姑说娘亲的病好了,下回我们一道进宫来看望娘亲,好么?”

    杨念自顾自地说着,全然不曾发觉云歌的眼神游移,沉浸在一个人的欢喜之中,这种等待太久来之不易的欢喜太过巨大,几乎让他飘飘然来。

    孩子言语之中涉及的名字太多,她根本来不及一一数清,但每一个对她而言,都是陌生的。

    秦昊尧终于来为她解围,神色不变的泰然,淡淡说道:“杨念,你回去什么都不能说,过些日子再说,否则,朕往后就不让你进宫。”

    杨念虽然无奈,却也只能听从秦昊尧的话,他默默点了点头,不过没多久,又绽放出笑容,毕竟其他事都已经抛之脑后,眼底就只有娘亲一人。

    “让赵嬷嬷带你去歇息,明日再出宫。”

    见秦昊尧已然发了话,杨念再不舍,也只能离开,他从小就认识的这个男人,这个像是父亲却又不只是父亲的男人,向来都是一身威严,说一不二。

    这一顿晚膳,的确是让她错愕惊慌,哪怕男孩走开许久,云歌还是沉默不言。

    “你就没想过,朕从未欺骗过你,欺骗你蒙蔽你的另有其人?”

    秦昊尧走到她身旁的时候,她才从思绪之中清醒过来,缓缓抬起眸子,深深望向他的俊脸,眼底却满是复杂情绪,让人不再忍心将所有事都在这一夜告知她。

    他怕她根本无法承受。

    云歌不为所动,如今的自己愈发混乱,安安静静地坐着,再度从秦昊尧的身上移开视线。即便在别人眼中这是一场感人的团聚,但在她的心里,却也只是掀起些许不解的起伏而已。

    沉默许久,她粉唇轻启,噙着唇畔的笑容,只是依旧不曾失去理智,从不让自己过分投入过分动容,揣摩了许久,她当真是慎思谨言:“这是贞婉皇后的孩子?他会认错,也是因为我的面容,但皇上隐瞒他又能如何?他总会有一日明白我并非他的母亲,到时候难道他就不再难过伤心?方才,我察觉了皇上的善意,才不曾将实情说出,但往后……我跟这个孩子也没有必要再见面了吧。”

    无论是善意恶意,她不想再说谎。

    大食族的规矩,说谎者,死后必定下地狱。

    她扶着桌缘站起身来,朝着秦昊尧轻点螓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正想离开。

    她或许看来不近人情,却也很难违背族内的束缚,即便身在宫内,她也常常以天恩楼的礼法要求自己,毕竟她跟大圣王朝的人并不一样。

    “朕跟你并非只是露水夫妻,你我相识爱恋已有十余年,朕看过你的每一面,你觉得朕当真会分辨不出一个长相相似的人还是自己的妻子?”秦昊尧却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来,身子挡住她的前路,一脸阴沉不悦,直接挑明了,不留任何余地。她根本不相信他,防备之深,在于她的身份和长年来的阅历习惯,她真诚,直率,却也比他想象中更加顽固。

    根源,在于她总是把自己当成是大食族的巫女,以巫女的一言一行要求自己,从来不走入他们的世界。

    云歌被他的手掌扼的生疼,他霸道毅然的姿态对她而言更是无形之中的压迫,她面色愈发难看,满目抗拒,一旦谈及他的过往,他们总是相持不下,针锋相对。在云歌看来,那是秦昊尧的过去,而不是她的过往。

    “朕不想太操之过急,让你受伤,但如今看来,不告诉你实情是实在不行了。”

    她只要退一步,他就进一步。

    一阵不安的恐慌,从身体各个角落涌出来,云歌一把甩开他的手,她不愿总是处在弱势,更不愿总是被当成另一个人。她当真无法再容忍一天,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将自己拉回原本的位子,她怕的是……她以一人之力,最终无法做回自己。他太过来势汹汹,对过去太沉迷,太危险。

    “我是大食族的巫女!”云歌扬声喝道,她也是有脾气的,**离开自己清净的生活,如今是天翻地覆,昏头转向,纠缠在别人的过去之中,已经让她越来越疲于应付。躲,她做的也只能是躲,只因根本惹不起一国之君,她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卑微,被命运戏弄!

    即便可以得到他的宠爱关怀又如何?那些都本不该是属于她的,她又如何需要抢夺另一个女人应得的一切故作安心地活下去?!

    秦昊尧危险地沉默着,那一双阴鹜至极的黑眸,定在她身上,不满看到的只是她转身倔强的背影,满身寒意,嗓音冰冷,没有往日的温和。

    “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了。”

    这一句话,石破天惊,更是在云歌即将恢复平静的心湖中丢入一块巨石,只是她还来不及深究为何这句话听来为何让人心神不宁的时候,他已然再度扳过她的身子,双手捧住她的面颊,俊脸猛地靠近。

    不是出于愤怒,不是出于急切,而是当真失望之极,在她的固执面前,他几乎没有用武之地。

    他吻了她。

    这就是他的言下之意,巫女这辈子不能嫁人,更不能跟任何男人动心动情,也绝无男人敢碰巫女一根手指头,虽然这一百年来大食族的禁忌便是巫女跟族内男人生情苟且,但一百年内也从未有过如此大胆的巫女。

    他俊美面容就在咫尺之间,封住了她的粉唇,两人的唇相互贴合着,她就像是一刻间坠入火海之中,当他的唇触碰到她的时候,几乎是碰上一块刚烧热的炭火。

    他突然抽离开来,正在云歌正以为他就要放她一马的时候,他却紧紧把她的面孔扳到自己的面前,再度吻上她,只是这一回,远比方才的蜻蜓点水来的更激烈,更火热,更强势,更霸道。

    他分享这她的呼吸气息,他捧着她的小脸让她无法逃避,若说这三年多他并非没有拥抱过一个女人,也有了自己的后妃,但他从未吻过她们。

    她们之中也有温柔怯懦的,聪颖有才的,也有清丽脱俗,纯真娇俏的……但她们只是他的后妃,只是他的女人,却不是他最爱的人。

    他深深吻着她,三年多来哪怕从来不跟别人诉说,甚至不容许任何人提及她的名字,但唯一无法否认的,他从未淡忘她,她的死带给他的悔恨和绝望有多深,从未停息的想念和眷恋就有多深——他此刻的吻就有多深多浓烈多缠绵。

    一开始她还记得反抗,只是哪怕耗费了不少力气挣扎,他死也不肯松手,双手落在紧紧扣住她的腰际,越环越紧,越抱越用力,恨不能这一夜都抱着她入睡。

    云歌自然可以感觉的到他的用心和用情,只是并非同情怜悯他丧失爱人之痛,她就非要跟他一起自欺欺人。身为巫女,从来没人敢打她们的主意,哪怕顾盼生情也是该被族人拉去天恩楼赎罪的大逆不道,更别提他此刻如此放浪疯狂的举止…。

    “巫女应该冰清玉洁,守身如玉,事情都闹成这样了,你还心心念念想当巫女?”秦昊尧总算放开了她,从她口中抽离出来,唯独双手依旧不曾离开她的腰际,虽然早已确定她便是穆槿宁,但方才那一个吻,更让他深信不疑,更加势在必得。他的语气似有揶揄,唯独深情款款的眼神之后,闪过一道精明。

    他不是耐性极好的男人,但这回他不想跟三年前犯一模一样的错误。

    “你非要把我逼到毫无退路?”云歌缓过神来,对他的举止没有半分欢喜之情,有的只是厌恶和反感,重重抹去唇上属于他的气息,她双目泛红,嗓音不稳,手脚冰冷。若是在大食族内,她早该被驱逐出去,丢掉的或许不只是巫女的头衔和身份,更是她的性命。

    “朕只是要你想明白,你入宫的缘由是什么?”秦昊尧的双臂依旧环住她的身子,黑眸冷沉,脸上没有任何笑容,他说的直接,毫不伪善。话锋一转,他的言语更加深刻刺耳:“不就是为了挽救大食族,朕都答应你了,也这么做了,还不够?送你进宫的他们,根本就没想过有朝一日你还能回去,不是吗?你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责任和使命,留在朕的宫里,早该抛弃你过去的身份,你需要知道的,是你。”

    她。

    云歌只觉越来越无法听清楚他的言下之意,那一双黑眸透露出诡谲深远,意味深长,甚至险些动摇了她,说服了她。“原本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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