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船到了

作品:《小小王妃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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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姐儿听说红笺绿管是京里姨妈的丫头,这就觉得亲切许多。自己思忖一下,难怪她们肯提前告知姨娘们的事情。真姐儿一听花开说过,就知道是给自己提个醒儿,免得自己去了,什么也不知道。

    “以后还要姐姐们多多提点我才好。”真姐儿很是客气柔和对红笺道,红笺恭敬地笑着:“姑娘说哪里话来,王爷把我们给了姑娘,就是为姑娘打点事情的。”

    这样说来,表哥倒是有心人。真姐儿再想想这几天在船上,表哥的确是和以前不一样。以前没有这样机会亲近,现在单独在一处,表哥他……笑起来很迷人。对于一位男人用上迷人的笑这几个字,真姐儿不觉得用错,反而觉得自己用得贴切。

    贴切过后真姐儿还是忐忑,对红笺又陪笑道:“表哥疼爱我呢,姨娘们是跟表哥的人,我……”说到这里,突然涨红脸说不下去。不仅是花开着急,就是真姐儿心里也着急。她下面想说,姨娘们是什么品性,以后也好相处。

    问到这里问不下去,一位未来的王妃之尊,这样问是不是合自己身份?如果红笺是花开,那主仆私语又当别论。红笺在面前笑得谦恭,又乍知道她是姨妈的人,真姐儿这就失言。

    对着后悔不迭的真姐儿,红笺流利自然地接下来:“姑娘为尊,姨娘们为卑,王爷接姑娘为护持,姨娘们对姑娘当然是如对王爷。”

    真姐儿细细品过这话,重新绽开笑容,她本是支肘睡着,这时微往前伏一伏身子,两个面颊上浅浅一对笑涡谢红笺:“谢谢姐姐指点。”

    “姑娘客气了,”红笺近前来,给真姐儿掖好被子,又笑着道:“快要五月了,也不能大意,受凉可不是玩的。”

    窗户本是半开,微风吹进来都有暖意,花开坐在自己铺盖上对着红笺羡慕,等去到地方,红笺姐姐就是姑娘的贴心人。正在想着,红笺重新睡过来,又对花开客气:“我和绿管都是初来,姑娘的喜好,还是要请花开多多教我们呢。”

    睡卧平稳的真姐儿忍不住要笑,花开这个丫头心这就滴溜溜转个不停,自己的心也在滴溜溜转个不停,可见有其主必有其仆,花开心不定,倒是随着我。真姐儿取笑自己一下,再不觉得花开遇事着急,前路不明,人人都一样。

    花开就此心里舒服睡下来,红笺也睡下来。船舱分里外间,外间是起坐间,里间是休息的地方,中间用珠帘一道隔开。朦胧中,帘外有人招手,红笺起来,看是绿管。两个人一起看花开睡得熟了,绿管才进来附耳道:“王爷喊呢。”

    重新穿好衣服,红笺和绿管一起去见赵赦。更漏打在二更后,赵赦衣着整齐坐在书案后,面前放的还是一堆公文。初封王一年左右,诸事没有理顺,治下百官们未必服帖,赵赦案牍劳形之余,听听丫头们回真姐儿的日常说话行事,算是关心也是解乏。

    “姑娘平时多问的是王爷喜好,看她意思想知道姨娘们的脾性,后来又没有问。”红笺绿管不仅是赵赦指给真姐儿的服侍人,也让赵赦对小媳妇儿想什么作什么可以了如指掌。为什么这样做,以赵赦来看,他还是关心的多。怕真姐儿初去被人欺负,怕真姐儿初去自己想的不到,她又自己委屈着不肯要,缺东少西的。还有当然就是真姐儿以后是妻子,一言一行当然要让赵赦本人满意。

    丫头们回过话,赵赦只说一句:“好好服侍。”红笺绿管退下后,赵赦才无声一笑,姨娘们与我的真姐儿,那是离得相当远。真姐儿自有住处,每天也有她要学该学的事情,不是姨娘们可以天天见到。这小小孩子也在担忧这个?

    红纱罩里透出烛光,案上还有一堆公文,赵赦继续伏身案牍,真姐儿的忧愁,其实是一件小事情。

    第二天真姐儿来请安,陪着吃过早饭,两个人对坐榻上说话。对于赵赦永远是端坐的身姿,真姐儿只能说是羡慕,她自己就不能坐得这么端正。

    “下午就要到家,”赵赦眼眸里微有笑意说过,真姐儿愣了一下,低头道:“是。”船上这几天,丫头们渐有知心之感,表哥渐觉得亲切之极。此时提起来王府,真姐儿脑海里浮现出大红钉门,门内小桥流水,还有什么?真姐儿突然心中安稳,既来之则安之不是吗?再说我是要去京里的,要想的是京里的表姐妹们如何好好相处才是。

    窗外呼啦啦一阵翅膀声响,惊动赵赦和真姐儿两个人。这船大且高,一群飞鸟从窗外掠过,真姐儿笑容盎然,却是不慌不慢地看过去,没有急匆匆让赵赦又满意一下。有时候他自己想想,为什么要接到自己身边去,以后等成亲不好了,可以束之高阁,也可以关在房中;有时候再想想真姐儿年纪小偶然顽劣,其实见她的时候,多是体态举动安详。此时真姐儿不疾不徐地看窗外飞鸟,还指给赵赦看:“表哥你看,那鸟儿雪白。”然后笑靥如花:“不过我不要,就看看就喜欢。”

    赵赦准备一心头的话,被她这两句稚语打断,不由得笑上两声道:“以后你说想要,得好好求表哥才能打给你。”

    水波似千顷,碧空似万里,真姐儿看得满心欢喜,这自由自在的鸟儿飞在高空下,总有一种无拘无束的美感。对着赵赦的打趣,真姐儿仰起面庞轻轻一笑:“等我想要了,再求表哥。”

    带着水香还似有荷香的气息儿,拂动雕花的窗棂。赵赦突然不记得自己要说什么,反正不过是进府以前交待她规矩,板着脸也是说,不板着脸也是说。对着真姐儿甜甜的笑容,赵赦决定不板着脸说,让她这笑容在脸上多呆一会儿。

    “回家去不许任性,缺什么要什么来对表哥说。给你的人都是表哥选中的,遇事情要听劝…。”赵赦说一声,真姐儿应一声,这些话是迟早要来的,不过表哥没有让人站着听训,而是扳着手指头苦口婆心的架势,真姐儿又是甜甜一笑:“知道了。”

    几丝乱发被风吹起,拂在真姐儿小脸庞旁。赵赦伸手为她理一理,问道:“喜欢什么样的人陪你,名门多有,给你选几位日常陪着说话的人。”

    真姐儿想一想,其实自己没有发言权,就道:“请表哥帮我选。”自己一个人也不认识,选的不中他意,应该也呆不长久。

    “那表哥给你选,”赵赦笑一笑:“你有什么要对表哥说的?”船上几天处处都觉得关怀备至,想来到家里也不会差。真姐儿只想问一件事:“几时去京里?父亲让我带的东西给姨妈。”

    “这个听表哥的,”赵赦温和地道,真姐儿下榻行个礼,乖巧地道:“打扰表哥了。”赵赦又要笑起来:“打扰什么,这以后是你的家。”

    真姐儿不可避免地红着脸,赵赦话中多是说“回家”,真姐儿当然是能听得明白。

    知道船要到了,沈家的人有些慌手脚,就是秦妈妈也不似平时镇定:“把四角镶铜角绘玉兰花的小箱子抽出来,里面是老爷准备的打赏银子红包,现在拿出来免得到时候着急。”

    叶妈妈拦住:“不用,赏封儿王爷吩咐早就备下。”这就让绿管去拿,自己走来对真姐儿陪笑道:“该赏什么人,我知道的。”

    “有劳妈妈费心。”真姐儿欠欠身子,难怪表哥是大将军是王爷,不想他样样都周到。

    渐近码头的时候,真姐儿在换衣服,花开打水侍候净面,甲板上看到码头上好些人准备迎接,花开喜盈盈进来又要说话,先被真姐儿嗔怪:“去收拾我的活计,回去还要赶着做好,早些给表哥呢。”

    花开也觉得自己欠庄重,压抑住心底喜色去收拾东西。看看红笺和绿管拿出来的又是新衣,红色喜相逢如意罗衫,下面是葱绿盘金罗裙。这两件衣服又是从没有见过,花开又看呆一时才回过头来。

    打扮好了真姐儿就坐着,直到赵赦过来才陪着走出去。船还没有靠岸,站在船头上可见码头宽阔,停着几十只大小船只,只是今天都避让两边,给王爷这船让开道儿。

    岸上绿树成荫,间有鸟鸣,猛然一看好似江南。赵赦有得色,指给真姐儿看:“去年我初来时,多是黄土地。是我让人移来的多为成树,不想倒活了一半。今年再种上桃杏树,以后可以带你出来看花。”

    站在这里看,竟然不象西北模样。真姐儿心中好笑,西北一定是荒凉吗?在这里住上许久,听说过繁华城镇也是热闹如南边儿。再看码头上官轿马车拥挤,真姐儿更是打定主意随着赵赦一举一动,免得沈大姑娘初入王府,就让别人笑话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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