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

作品:《女教师升迁笔记

    “你在团委干工作是最卖力的一个,这个我知道,有人跟我说。不到一年的时间,团委做了很多事,大部分都是你提议你主抓的。这个很好,证明了你的个人能力。”男人捧着她的脸说,“不过,有时候,做事要悠着点。一口吃不出个大胖子。而且你吃的太快了,往往会抢了别人碗里的食,知道吗?”

    她不解地看着他的眼睛:“难道有人说我的坏话吗?”

    “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他笑着说,“别在乎这些,要知道,你有我,干与不干,怎么干,都是最好的。何况,你真的是很优秀。”

    “可是,我……”她心里觉得很委屈。她处处小心,事事认真,难道单位里还有人在后面造谣中伤?她时刻记得自己只是个副手,一切都要以一把手为主,处处尊敬他,难道……

    “别可是,你记住,要在仕途上混,一定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能承受得起任何狂风暴雨,能经得起任何惊涛骇浪,而对于那些流言蜚语,更要有一笑而过的风度。否则,你将被这些无情的漩涡纠缠,吞噬,最后迷失自我,成为迷途羔羊,成为权力的弃儿,那才是为官之人最大的悲剧。”男人说,“官途险恶,你才刚刚进入,涉水未深,尚未体验,我相信,有朝一日,你一定会变得比我还要强大。”

    “依我对你的观察和了解,我觉得你似乎只能当一把手,不能屈才于二把手。”男人笑着说,“你有你独特的主张和视角,你还有你强大的工作能力和过人的工作热情。看来,把你放在团县委副书记的位置上,太屈才了!”

    “我没觉得……”她说。

    “我觉得。”他说,“我觉得像你这样的有为琪年,应该大胆启用,为我们党的事业做更多更大的贡献!”

    “你啊,又在唱高调调!”她笑着说。她当男人在开玩笑呢!

    “我说真的,年后我准备吧于疯子下放到农村去锻炼!”他伸出右手,习惯性地摸了一下脑袋。

    “这……合适吗?”她试探着问道。

    “怎么不合适?我是重用他提拔他!他也很年轻,不去基层锻炼,将来就没有升迁的资本,早下去早上升。他下去了,你就可以全盘接管团县委,让你英雄有用武之地啊!”他说。

    “我可没有这样想啊……”她急着解释道。

    “是我这样想的。”他看着她说,“难道你不愿意吗?”

    “我……”她支吾着,如果说不愿意,那是假的,踏上这条路,不就是想着一步步往上吗?可是这也太快了吧?

    “你要是真不愿意,那就算了,当我没说。”男人突然一本正经道。

    男人觉得很奇怪,别的女人上他的床,似乎就是奔着这个目标来的,而且经常会主动要官。怎么这个女人从来不跟他提要求,现在他要给她官位,她还有些勉强?

    “没有,我当然愿意了……”她说道。

    “愿意?”男人哈哈大笑道,“好像不太情愿哦!要是我把这个官位给了别人,还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样巨大的反应呢!怎么看你这儿,显得那么不情不愿呢?”

    她也哈哈大笑了起来,在男人的脸上狂吻了几下。

    “这下就热烈了吧?情愿了吧?”她在他耳边咬道。

    “哈哈哈,我希望再热烈一些,波涛再汹涌一些……”

    男人还没有说完,她已经翻身骑在了男人的身上,开始掀起巨浪,让波涛汹涌了……

    男人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疯狂起来,竟然是那么要命啊……

    他算是领教了……

    大海的波澜平息后,两人都太饿了,男人打电话叫了一些东西进来吃。

    两人就那么依偎着缠绵着吃,如果这个房间是家的话,那一定是最幸福最恩爱的两口子……

    九点半,杜睿琪打车赶回家里去。

    带着满心幸福和兴奋的她,全然没有意识到,家里一场风暴正等着她……

    到家里的时候,大概十点左右。

    杜睿琪进门时,小院子里的灯还亮着。说明弟弟还没有下自习回来,一般这盏灯,都是婆婆专门为睿华留着的,他回家后,才把灯关了。

    子安已经睡了,杜睿琪径直上了三楼。

    打开三楼客厅的门,她意外地发现,丁志平的房门是开着的,而且亮着灯。

    她随手把客厅的门给关上了,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刚到客厅中央时,丁志平出现在她面前,脸上阴云密布,尤其是那双眼睛,射出让人害怕的寒光。

    “志平,你还没睡啊?”杜睿琪看着他说。

    “专门等你!”丁志平冷冷地说,“告诉我,去哪儿了?”

    “团里来了几个人,出去吃了顿饭。”杜睿琪轻描淡写地说。

    “现在撒谎脸不红心不跳了哈!吃饭?到宾馆的床上陪男人吃饭?”丁志平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杜睿琪的脸不放,似乎想从她脸上挖出什么证据。

    “志平,你怎么变得这样?”杜睿琪看着他的脸,生气地说道。

    “我变得怎么样?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变得那么不要脸了呢?啊?两腿一伸,官位就来了,对吧?”丁志平咬着牙说道。

    “你……你胡说什么?”杜睿琪瞪着眼睛吼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丁志平压着嗓门冷冷地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有人知道!我告诉你,安河县,多少人在津津乐道说着你的桃色新闻,你已经成为了安河人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了!你还以为你很得意,很了不起,很有能耐了吗?啊?”

    “你,你别污蔑人!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不是!”杜睿琪吼叫道,眼泪却不知不觉滑落下来。

    丁志平所说的每一个字,都那么直直地戳进了她的心脏!她的内心有一种莫大的耻辱侵袭而来,就像在大街上被剥光了衣服示众的女人,觉得自己周身的一切就那么赤倮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万夫所指,遭千人唾弃!她的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被揭穿了,害怕了?既然做了,你还怕什么?啊?你不是很享受,很幸福吗?啊?活土匪不仅可以带给你快乐,还能给你封官鬻爵,你那个两腿一伸,换来的可是一举多得啊,何乐而不为呢?哈哈哈……”丁志平看着杜睿琪,突然间就那么仰头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穿过墙壁,划破黑夜,撕裂着杜睿琪已经颤抖的心……

    “志平!”突然一声厉喝传来!杜睿琪转过头,发现婆婆方鹤翩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志平!你干什么?啊!”方鹤翩走了过来,双手扶住丁志平的肩,看着这个依旧在仰头大笑的儿子,眉头纠结在一起。

    丁志平终于停止了笑声,低下头,看着面前只穿着单薄睡衣的妈妈。

    杜睿琪发现,丁志平已经是泪流满面!他满脸的痛苦和泪水纠结在一起,整张脸似乎扭曲变形了……

    “志平,怎么了,孩子?”方鹤翩的语气又软了下来,她颤抖着手摸着儿子的脸,自己的眼泪也溢满了眼眶。

    “妈,妈……”丁志平突然抱着方鹤翩大声痛哭了起来,声音是那么凄厉,那么绝望……

    “孩子,孩子,没事的,有妈妈在,啊……”方鹤翩抚摸着丁志平的背,这个一米七多的儿子,就那么无助悲催地趴在她的肩上,颤抖着身子,嚎啕大哭……

    杜睿琪再也忍不住了,她靠着墙,捂着脸,颤抖着身子无声恸哭……

    丁光信站在门外,仰天泪流……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要让我的孩子受这样的罪……

    丁志平哭得那么凄惨,哭了那么久,把方鹤翩的心都哭碎了……她就那么直挺地站着,承受着儿子高大却略显单薄的身躯。她的手就那么一直抚摸着儿子的头,任凭自己的泪流进嘴里,掉在地上……

    丁志平终于停止了哭声,还是那么趴在母亲的肩上。

    方鹤翩双手捧起儿子的脸,心疼地为他拭去满脸的泪。

    “儿子,我们进去睡,睡一觉就好了,听妈的话,啊?”方鹤翩的声音哽咽着,她就那么抱着儿子,推着儿子,往房间里走去。

    然后把他扶到床上躺下。

    丁志平就那么僵直地躺着,眼里的泪还在不停地流着。

    方鹤翩边为他擦去泪水,边小声地说:“儿子,妈妈知道你心里的苦,知道你心里的痛。生活总喜欢我们开着玩笑,你期待什么,什么就会离你越远;你执着谁,就会被谁伤害得最深。你是个好孩子,做事认真,用情专一。妈妈知道,你的心里有她,你爱她。今天,妈妈要告诉你,凡事要看淡、看开、看透一些,其实,生活中,许多东西都在慢慢失去,有些东西我们上一秒已经失去了,其实到最后我们什么都留不住,唯有当下的快乐与幸福是属于我们的。儿子,不要认为,现在你是世界上最痛苦最悲惨的人,很多人很多事,都比我们看到的要更惨烈更要悲催,这个世界上比你痛苦比你不幸的人太多太多了!我们应该看到自己的幸福。儿子,你有健康的父母,你有可爱的儿子,你有顾家的妻子……”方鹤翩说到这里,发现丁志平的眼神又露出可怕的光芒,呼吸有粗重起来。

    “儿子,”方鹤翩抚摸着丁志平的胸口,极尽温和地说,“睿琪,她真的是个不错的女人,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以这个家为主,她爱这个家,爱子安,爱家里的每一个人。你站在她的角度,为她想过吗?一个女人,要在官场和男人一样打拼,是多么不容易!你知道吗,妈妈当年只是当那么个小小的幼儿园园长,都有人在后面说三道四的。女人从政啊,总是和是非口水纠缠在一起,哪怕她有能力,哪怕她是靠自己的本事一步步攀爬上去的,世人还是一样要说她。睿琪她毕竟年轻,她也有她的生活和需要!有她的理想和追求!儿子,放下心里的那些负担,我相信,睿琪有自己的处事方式,有自己的行为准则。如果你真的听到了什么甚至是知道了什么,妈妈也希望,你能放下,你能理解,你能宽容,你能爱惜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比身体更重要。你的身体,不仅是你个人的,更是父母的,是这个家庭每一个人的。你的健康,是父母健康幸福的保证!是我们这个家幸福的前提!儿子,你记住妈妈的话,我们这个家,一定要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我们一定要为子安着想,让子安在和谐快乐的家庭中健康成长!孩子,子安是上帝赐给我们丁家的礼物,是我们丁家唯一的希望,我们一定要珍惜啊!”

    方鹤翩说完,看着依旧流着泪的儿子,心痛如割,她不知道儿子心里究竟听进去她的这些话没有?能不能解开心中的结?能不能释放自己的心?能不能回到快乐的生活里?

    她担心,她更害怕!她担心唯一的儿子无法承受这些,哪天会做傻事……儿子的病似乎没有丝毫起色,再也没有听说他们夫妻睡在一起。问起睿琪的时候,她也总是默而不答,难道儿子的病真的没有治愈的希望吗?为什么老天要如此来虐待她唯一的儿子呢?如果可以,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儿子的健康和幸福!

    “儿子,早点睡,妈妈也要去睡了,啊?”方鹤翩再次为丁志平抹去眼角的泪滴。

    丁志平突然伸出手抓住妈妈的手:“妈,你放心去睡吧!”话未完,泪又再次长流不止。

    “好,好,你想通了妈妈就放心了,妈妈就高兴了!”方鹤翩流着泪说,她把自己的脸贴着儿子的脸,感受着儿子的呼吸和心跳。

    “嗯……”丁志平抱着妈妈,再次痛哭起来。

    方鹤翩拍了拍儿子的背,然后为他盖上了被子,转身关上门,走了出来。

    她发现杜睿琪的房门开着,不自觉地走了进去。

    她没有听到他们争吵的开始,只听到丁志平凄厉的笑声。但是她能猜到,儿子一定是因为杜睿琪的晚归而妒火中烧,忍无可忍才爆发的。

    或许,今晚杜睿琪真的是出去应酬了;亦或许她真的是去幽会了传闻中的那个男人。在方鹤翩心里,杜睿琪的这两种行为,是可以理解,可以原谅的。

    应酬是官场的常态工作,没有应酬的官那一定是孤寂的,也是无希望的。当年她只是一个幼儿园的园长,都经常有一些应酬,所以杜睿琪出去应酬,她理解。毕竟,她只能把睿琪拉到园长的位置,再要往上走,就只能靠她自己的力量了。丁家没有更多的势力可以利用,睿琪也是农家的贫民子女,没有任何背景。如今,在官场,一个女人完全靠自己的力量来打拼,谈何容易啊!睿琪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从幼儿园跳到团县委副书记的位置上,这是相当不容易的,也是让她没有想到的。她知道,这背后一定有人在帮她。至于是谁,他们是何种交易或者是何种关系,她不得而知。但是作为女人的敏感,她知道,睿琪这个媳妇,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而且心里极其能藏得住事。

    那么,如果说她是去幽会男人,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讲,将心比心,她也理解睿琪。她儿子有缺陷,可人家是健康的正常的年轻女人啊,她有正常的生理需求,有正常的情感需要,难道真要人家一辈子活守寡么?摊上她儿子这样的丈夫,对于睿琪来说,本身就是人生的一大悲剧,依然固守着这个家庭,对睿琪来说,本是不公平的。可直到今天,睿琪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嫌弃过志平,更没有提出过离婚。她依旧是全心全意地爱着这个家。光这一点,方鹤翩就觉得,她欠睿琪的,是她看中了这个儿媳妇,主动促成了这桩婚事。

    杜睿琪正坐在床边的沙发上,也在默默流泪。

    方鹤翩走过来,挨着她坐下。

    方鹤翩把杜睿琪抱在怀里,眼里含着泪花,哽咽着说:“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妈,是我不好!”杜睿琪趴在方鹤翩的怀里,无声地哭着,“我以后尽量不出去应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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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孩子,妈妈理解你,女人为官,本就十分艰难。官场应酬本来就多,一些应酬是推不掉的。今天志平可能心情不好,你别放在心上。我的儿子我知道,他是因为爱你,在乎你,再加上他自身的身体原因,他才会这么心痛这么难受的。过几天就好了,别和志平计较,好吗?”方鹤翩拍着杜睿琪的后背,心疼地说。

    “妈妈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我知道志平对我好,我理解他的脾气。我想,如果是我,说不定比他脾气更暴躁。”杜睿琪抬起头说。从床头拿了一件衣服帮婆婆披上。

    深秋的安河,天气已经转凉了,夜晚就更显得有些寒冷。

    杜睿琪握着婆婆的手,感觉那么冰凉。

    “孩子,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体贴入微!妈妈真高兴,有福气和你成为这一辈子的婆媳。孩子,这是缘分,我们上辈子结下的缘,这辈子做不了母女,就做婆媳。”方鹤翩举起手,为杜睿琪捋了捋额前凌乱的刘海。

    “早点睡吧,孩子,好好睡一觉,明天太阳又是新的。”方鹤翩慈爱地说道。

    “好,妈妈你也早点睡。你放心,我会和志平沟通的,我要学着多关心他,多照顾他。”杜睿琪说。

    “好,晚安!”方鹤翩起身,回头又看了看杜睿琪,才转身离开。

    看着婆婆离去的背影,杜睿琪突然莫名地又感到一阵忧伤。她为自己的婆婆伤心,她知道婆婆是在丁志平那边安抚了儿子,然后又到她这边来安抚她这个媳妇。这个家,婆婆是最不容易的一个人。她苦心经营着这个家庭,操心家里的每一个人,而志平却又偏偏得了这么个难治而又要命的病……同时她又感到庆幸,幸亏还有个这么理解她心疼她为她着想的婆婆,否则,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亦或是还能撑多久?丁志平的病看来是没有治愈的希望了,他的心态似乎又变了很多。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发过这种无名的怒火。

    她还记得,上次她因为答应婆婆要搬到他的房间里去照顾他,而惹怒了他,那是他第一次发火。对于丁志平那次的态度,杜睿琪内心是十分能体谅的,他自尊自爱,他还有强烈的自卑感,他无法接受来自别人的怜悯,尤其是杜睿琪的,所以他把她轰出去。

    可是今天,她实在是不明白,他难道又从哪里听到了什么流言碎语吗?为什么突然间说出那么难听又可恶的话,他为什么要这样?难道这样伤害了她的心,他就平衡满足了吗?看得出,他更痛苦!或许真像婆婆说的,他是因为爱她在乎她而对她这样的吗?爱,难道就要这样赤倮裸地伤害吗?要剥蚀得她体无完肤,心碎滴血吗?

    想到这里,杜睿琪又忍不住伤心地哭了起来。她是个好强的人,从小到大,没有人这么伤害过她,没有人这么骂过她,她感觉到了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屈辱,尊严被糟蹋,被沦丧的屈辱……

    难道这就是自己偷情、出轨的代价?难道这就是享受刺激带来的副产品?而这一切,难道又只有这样和着血泪咽下去?自己还答应了婆婆,要理解志平,不会和他计较,今后要好好与他沟通,更要多关心他,能做到吗?她在心里问自己。

    泪眼朦胧中,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子安,这个可爱的小宝贝……婆婆的话又在耳际:为了子安,咱们这个家一定要幸福地走下去!是啊,为了孩子,这个家一定要幸福地走下去;更何况,为了自己的仕途,这个家也是最好的装饰啊!一个家庭幸福的人,才能得到上级的信任和重用。仕途上的女人,更是如此。

    虽然活土匪说离不开她,但是她很清楚,她和他只能是肉体的合作关系。她寻租他的权力,当然,同时也满足自己的需要;他寻租她的身体,满足他的需要。如此简单,如此明了,彼此不用涉及到这以外的任何话题。他再爱她,需要她,那也只是针对她的身体,而她再想他,再怎么说爱他,那也是满足一时的需要和仕途的升迁。他们的情缘是见不得光的,只能在黑暗的一隅。他们都必须为自己找一个合理的塑身,甚至是金身,那就是一个幸福完整的家,有了这个美丽的躯壳,他们才能在仕途上更好地开创自己的事业,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所以,放下吧,宽容吧,这个世界只有回不去的,而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不管现实有多惨不忍睹,你都要固执的相信,这只是黎明前短暂的黑暗而已……她记得自己曾经看过一句话:一个人,如果心胸小了,小事儿就大了;心胸大了,大事都小了;能够看淡世间沧桑的人,内心才能安然无恙。大事难事看担当,逆境顺境看胸襟,有舍有得看智慧,是成是败看坚持……

    就当这是上天对自己的考验吧,不是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吗?那么,这点伤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样想着,杜睿琪就觉得自己的内心豁然开朗,对丁志平已经没有半点的怨恨了,而是变得真正能理解他,体谅他了……

    她终于平静地睡去了。

    而另外一边的房间里,丁志平在泪流干了,心痛碎了之后,带着妈妈的谆谆教导,沉沉睡去,虽然梦中依然带着泪……

    早上,方鹤翩做好了早餐,子安也醒来了,吃过早餐,准备去上学了。可是楼上的两个人还是没有下来吃饭,这都快到上班时间了,怎么还不起来呢?

    方鹤翩把子安交给丁光信。

    “老丁,你送子安去上学,我去楼上叫他们起床!”方鹤翩说。

    “爸爸妈妈是懒虫,太阳晒屁股了还没起床!”子安学着奶奶的样子说道。

    “还是我的宝贝乖,早睡早起身体好!”丁光信抱起子安,“咱爷俩上学去了,跟奶奶说再见!”

    “奶奶再见!”子安挥着小手对奶奶说。

    “子安再见,下午放学奶奶去接你!”方鹤翩笑着朝子安挥手说。

    看着丁光信抱着子安出了门,方鹤翩来到了三楼。

    果然两边的门还是关着的。

    她先去敲了杜睿琪这边的门:“睿琪啊,起床了,要迟到了!”

    “哦,好,起来了,起来了!”杜睿琪睁开眼睛,立马穿衣起床,没想到竟然差点睡过了头。

    方鹤翩又去敲丁志平的门,好久,听到里面有动静,方鹤翩推门走了进去,发现丁志平蔫蔫地耷拉着脑袋坐在床沿上。

    “儿子,不舒服吗?要不请个假?”方鹤翩摸着丁志平的脑袋问。

    “不用,我一会儿就下来。你先下去吧,子安上学了吗?”丁志平问道。

    “你爸爸送他去了,子安很乖,早上起来自己洗脸刷牙吃早饭,现在差不多快到学校了!他说爸爸妈妈是懒虫,太阳晒屁股了还没起床!”方鹤翩笑着说。

    她看到丁志平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你快点下来哈,待会儿包子都凉了。“方鹤翩说。

    “好,我洗漱一下就下来。”丁志平说着就穿起衣服。

    方鹤翩走出房间,看到杜睿琪正从卫生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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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你吃过了吗?子安呢?”杜睿琪问道。

    “我吃好了,子安爷爷领着去上学了。”方鹤翩说。

    “好,我马上下来。”杜睿琪说。

    方鹤翩来到一楼,又把稀饭和包子加热了一下,从锅里捞出两个水煮鸡蛋放在盘子里。

    杜睿琪拿着包,把房门关上,正要往楼下去。转身看到了丁志平穿好了衣服准备去洗漱。

    丁志平看到她似乎愣了一下,嘴唇动了动,说:“昨晚我太冲动了,说那些不该说的话,对不起啊!”

    什么?杜睿琪看着丁志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这是在跟自己道歉吗?怎么可能?可她明明听到他说了“对不起”这三个字!

    “志平,起来啦。我昨天睡得挺好的,你呢?”杜睿琪笑着问道。

    “还行。”他低着头说。

    杜睿琪走过来,双手缠着他的胳膊,看着他说:“志平,为了子安,为了妈妈,为了这个家,我们好好生活,好吗?”

    “嗯!”丁志平点着头,眼里似乎噙满了泪水。

    “你去洗漱,我等你一起下去吧?”杜睿琪说。

    “不用了,你先下去吃吧,我还有一会儿。”丁志平说道。

    “那好,我先下去了,你也快点下来。”杜睿琪说完就往楼下走去。

    看到婆婆准备好的早餐,杜睿琪心里觉得很温暖。

    婆婆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婆婆。

    “妈,刚刚志平对我说‘对不起’了。”杜睿琪笑着对婆婆说。

    “真的?那太好了,你看,志平心里是爱你的,”方鹤翩拉着杜睿琪的手说,“孩子,别跟他计较啊,你们好好过日子,咱们这个家就比谁都好都幸福!”

    “我会的,妈你放心吧!”杜睿琪说道。

    “好,快点吃鸡蛋,还是热的。我给你盛粥。”方鹤翩说着,就去拿碗。

    “不用了,妈,我自己来。”杜睿琪立刻从婆婆手里把碗拿了过来,“你每天一大早就要起床为我们做早餐,已经很辛苦了。以后周末我在家就让我来做早餐吧,你也睡个懒觉!”

    “呵呵呵,为家人做早餐那不是应该的。你们年轻人忙工作忙事业,我现在退下来了,不能为国家服务,那就好好为家里服务吧,只要你们好,妈妈做什么都愿意。”方鹤翩笑着说。杜睿琪的这几句让她感觉很贴心,这个媳妇真是好!

    杜睿琪差不多要吃好了,丁志平才从楼上下来了。

    他的双眼有些浮肿。

    “儿子,你怎么了?”方鹤翩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可能没睡好吧!”丁志平说。

    “中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来,先喝点水。”方鹤翩把一杯温水递给他。

    丁志平只喝了一小口。然后坐下来,喝粥吃馒头拨鸡蛋。

    杜睿琪吃完了,先去上班。

    丁志平慢慢吃着,似乎吃了很久才吃完。然后起身去上班。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说:“妈,再见!”

    “哦,好!中午回来好好休息啊!”方鹤翩走过来说。

    关上门,方鹤翩觉得丁志平今天怎么不太一样,往日出门,很少跟妈妈说再见的。早上还跟睿琪说对不起,而且关心起子安上学来了,这孩子,好像一夜之间又变了似的。

    方鹤翩走进客厅,拿上小提包,心事凝重地往菜市场走去。

    杜睿琪来到办公室,又开始卯足了劲儿干工作。

    她仍旧在思考那个关于初中生辍学的问题,这个问题如果不去调查,她似乎无法让自己的内心得到解脱。

    所以,她开始查找相关的一些资料,准备向于少锋汇报,专门做个这方面的调查研究。

    丁志平似乎是晕晕乎乎地来到了单位,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他就那么发愣,脑袋里总在嗡嗡作响。好在这种机关单位的工作很轻松,平日里除了一些接待工作,就是写写材料。有时一个星期也不用干上一件具体的事。

    这一个上午,也没有人来找丁志平做什么。

    中午,丁志平没有回家,也没有吃东西,一个人来到了安河边。

    深秋的中午,阳光很灿烂,照在身上暖暖的。安河已经开始进入枯水期,河里的水减少了一半,滩涂都裸露着。只剩下中间那条银色的白缎似的河水,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远处的田野里一片金黄,又到了一年的丰收时节。

    是啊,秋高气爽,瓜果飘香!多么美丽的季节,多么美好的岁月!

    可是,此刻的丁志平,看着这些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生活的美好,相反,他却觉得是那么的绝望,那么的痛苦……

    生活的许多真像,如果能够一辈子都被掩盖,都不被发现,那该多好啊!为什么总要那么赤倮裸地暴露出来呢?为什么偏偏还要让他知道呢?妈妈说,睿琪是个好女人,是的,她确实是个好女人,面对自己这样的废物男人,居然还能坚守这段婚姻,保全丁家的完整!妈妈说她不容易,是的,她确实不容易,一个女人在官场上打拼,没有过人的胆识和能耐,是无法混得轻松混得潇洒的……可是,难道我就容易吗?我明明知道她在外面偷人,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明明知道儿子不是自己的,却要看得比亲生的还要亲……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窝囊?我为什么要忍受这样的屈辱?我为什么就不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曾经也是站在这里,他有想跳下去一了百了的念头,今天,这个念头又强烈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看着浅浅的安河水,他想,这水或许已经不足以把他淹死,而且,这样的死法太不体面,说出去太难听,太伤妈妈的面子……

    他甩了甩脸上的泪和眼里的泪,突然间觉得很好笑。中午的安河边几乎没有人,这个时候他要是跳下去,一定可以一了百了,他居然还在考虑妈妈的面子,考虑死得不体面……多么可笑啊!

    他快步走下台阶,向河中心走去。

    滩涂上的淤泥

    黏黏的,沾满了他的鞋底。他的脚变得越来越沉重……

    就在他即将走入水中时,他突然停了下来,难道真要让妈妈连自己的尸体都找不到吗?那不是太残忍了!他今天从这里消失,明天整个安河人都知道方鹤翩的儿子跳河自尽了……妈妈那么好强那么体面的人,能活得下去吗……

    他不禁仰天长叹,泪水再次奔涌而出……

    许久许久,他收回了自己的脚步,走到一处台阶边,仔细地清洗了鞋上的淤泥。

    拭去脸上的泪痕,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返回单位上班。

    路过一家药店时,他犹豫了片刻,走了进去……

    晚上,方鹤翩做好了饭菜,等着杜睿琪和丁志平回来吃饭。

    子安闹着肚子饿了,丁光信盛了饭让子安先吃。

    不一会儿,杜睿琪回来了。她看到子安在自己吃饭,高兴极了。

    “宝宝自己吃饭啊,吃得真香,给妈妈吃一口好吧?”杜睿琪贴着子安的脸,亲昵地说道。

    “好,子安喂妈妈吃饭!”子安边说边把一勺子饭送到杜睿琪的嘴里。

    杜睿琪张大了嘴巴,一口含住了子安送过来的勺子。

    “真好吃!”杜睿琪说道,“宝宝自己吃,多吃饭,多吃蔬菜,长得又高又帅!”

    “我们老师也是这样说的。”子安看着杜睿琪说道。

    “嗯,宝宝吃完饭给妈妈讲故事,好不好?”杜睿琪摸着儿子的头说。

    “好!”子安高兴地说。

    杜秀看着公公婆婆,问道:“爸、妈,志平说不回来吃吗?”

    “没有打电话,不知道回不回来,这孩子。”方鹤翩说道,“我们先吃吧,要不饭菜都凉了。”

    “还是等等吧,等志平回来。他没有打电话回来就应该会回家吃的。我们再等一下。”杜睿琪说。

    于是大家又等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丁志平回来。

    “吃吧,饭菜凉了吃了对胃不好!”方鹤翩说,“一会儿志平回来,我再给他煮点面条吃。”

    杜睿琪这才拿起碗盛饭吃,感觉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直到一家人吃完饭收完碗筷,还没见丁志平回来。

    方鹤翩有些坐不住了。她来到门口,翘首望着外面,希望儿子立刻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终于,橘黄色的路灯下,拖着长长影子的丁志平走了过来。身子有些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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