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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独身女人香

    三十

    我扬着嘴角咬住一根铅笔,明眸瞪着天花板,莫名地偷笑起来。“不怎么好?”

    “为什么?”他问。

    因为我恨不得能跟你在一起!我在心里呐喊,但没胆把露骨的真心话掏出来,反而开他一个玩笑。“我……你得为我的清白负责到底!”我以为他听到我装模作样的声音后会大笑出声,没想到他却静静地不吭一声。

    我这才发现这玩笑开得不是时候,赶忙补上一句,“哈哈!骗到你了,对不对?”

    大爷还是不说话,我的心情这下可恐怖了。“骆伟,你人还在吗?”我拉尖耳朵,终于听到他缓缓地吐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吭出一句,“还在。”

    想来我不识大体,玩笑开得不是时候,令他起反感。但昨天是我的第一次,没多少经验的我,怎么知道那些话是二十世纪男欢女爱后,提不得的头条禁忌?

    现在我知道了,绝不能在一八五面前主动暗示自己想委身于他,要不然他会有那种强迫中奖的屈辱。

    我佯装轻松地问他,“你人在哪里?”

    “在街上,添购一些日用品。”

    我听他这么说,瞄了一下时钟,见已是下班时间,便建议,“我快下班了,等一下去找你好不好?”说我有一大女人好了,但我就是装不出那种小鸟依人的劲,结果只好自食其果。

    “我稍后约了张力跟人谈事情,恐怕不方便。”

    他的口吻冷淡,让我不由得多心起来。难不成他真的是那种只搞一夜雨露情的薄幸汉!我瑟缩了一下,低着姿态请求他,“那你事情办完后,再打通电话给我好吗?”

    “我有空就会打。”他甚至没说再见就挂我电话了。

    我顿时有那种被人猛抽一记耳光的屈辱。是他闹情绪,还是我多心,莫非我也跟苏敏敏同一个下场?

    不对,当然不同下场,苏敏敏好歹与呀交往了两个月,我呢?只一夜就得面对弃妇的命运,当真技不如人吗?

    他没打来,不是一天而已,而是整整七十二个小时。

    三天来我在家坐立难安,茶饭不思,在公司则是无心办公,于是,我放弃尊严,主动打电话给他,才发现他公寓的电话线被切断,到他的公寓门前守到半夜仍是不见他的踪影,无计可施之下我打到他先前的公司向他的同事探问消息。

    “骆伟喔!他回南部老家,而且他过几天就要搭机赴美了。”

    “你知不知道他是从台北还是高雄起飞?哪一天的飞机?他又是搭哪一家航空公司的?”

    “他都没说哩。”

    我颓丧地搁下电话,想想后终于拿出自己的记事簿,翻到通讯栏,找出我表哥与安安位在八里寓所的电话号码,才刚要健入时,我的办公室大门猛地被人打开,苏敏敏堂而皇之地走进来,紧身衣下的丰臀往我的桌角一落,两指拎着一片光碟,得意扬扬地瞅着我。

    我搁下话筒,身子往椅背一靠,打量没分寸的她。“你下次进来前,可不可以先敲一下门以示尊重?”

    苏敏敏叹了一口气,意有所指他说:“尊重?当然可以啊!只是我恐怕于事无补哦?”她仍是一副笑咪咪的模样,让我真想把她轰出去。

    我拉长脸道:“请你别卖关子好吗?”

    “唉阿!你怎么知道我有东西要卖给你?”

    “我想我们的品味完全不同,我对你要卖我的东西恐怕没什么兴趣。”

    “话别说得太早。这一片光碟我搁在桌上,你看过后再找我谈吧。我想你对内容绝对会有兴趣,若你真的没兴趣,那么我想你哥绝对不介意花大钱跟我收购的。”

    一提到我哥,我猛地警戒起来,等苏敏敏扭着高跟鞋走后,我心情沉重地捧着轻薄的光碟送进D槽里。当我看到电脑萤幕上跳出一对在床上云雨的男女时,不禁脸红心跳一下,因为摄影角度的关系,再加上哼哼呛哈淫秽的音效,让这一对交媾的男女看来原始、粗鄙。

    我心想苏敏敏好大的胆子,敢用阳春卤湿片来捉弄我,我正想起出来时,眼一定,突然觉得那个男人的背影很眼熟,忍不住将脸凑近画面瞧个分明,等到那男人转过脸来,找寻那个被欺压在身下的女子狠吻一番后,我整个人已僵在那里。

    骆伟!而他吻着的女人不就是……我?太扯了,我和他竟成了A片的主角!这……这又是怎么发生的!

    我呆坐在那里,听着一个不是出自我口中的女音淫荡饥渴地哀求他不要停,而一个跟一八五先生截然不同的粗嘎男音则是脏话不离口,还中、英文都来,如果不是我太震怒,我绝对会被这浮滥的配音技术给笑破肚皮。最后,我干脆摘了耳机,直接观赏画面。

    这段真人真事真可笑的“写实纪录片”拍摄地我认得,是他寝室里的床;日子我也记得,是我告别童贞的那一天,正确时间大约是晚上十零七分。我怎么那么清楚?因为隐藏式录影机把他床头柜上闹钟的时间忠实无欺地载录下来。

    老实说,不是我自恋,客观说来,我和一八五先生这段床戏其实还不差,俊男美女的组合较之一般市面上菌男霉女的搭配算是多了一格调,只是那两个破坏气氛的配音员真该抓起来鞭挞一顿。

    我五味杂陈地取出光碟放进保护盒里,走出去面对苏敏敏。“我只想知道两件事,第一,这是谁的主意?”

    “当然是骆伟的主意,我只是帮凶而已。”她幸灾乐祸地回答。

    “好,你们要勒索我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