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一杯,庆祝我们一起失恋

作品:《一日新娘:总裁,我不做替身(完本)

    被溅起的水花从头浇到尾,苏流景却恍若未觉。

    本应该就此驶过的车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停了下来,一双黑色的皮鞋站在她面前道:“小姐,你没事吧?”

    苏流景好像根本没听到似的,呆呆的坐在大雨中,像丢了魂。

    “这位小姐,你怎么了?”男人弯下腰,将打着的伞撑在她头顶上问道。

    头顶上的雨突然被遮挡住,苏流景默默的抬起头看着头顶怜悯的看着自己的陌生男子,蓝色的格子伞下,好像与外界隔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仿佛造成了一种天晴的错觉,头顶的男子儒雅得如同从古代走出的一个词汇:温润如玉。

    严寒予看到少女那双被泪水浸透的眼睛,蓦地蹙起眉,道:“若若!”随即又否认掉,抱歉的微笑道,“不,你不是。抱歉,我认错人了。”

    苏流景听着他一连串的自问自答,并没有更多的表情,只是一长串一长串的泪水,像是永远不会干涸一样,顺着哭红的脸颊落下,好像整个人都被泪水包围了一样,找不到任何救赎。

    严寒予在心里哀叹一声说道:“你去哪里?我送你吧。”

    “我……去……哪里……”苏流景默默的呢喃着,每一个都费劲她全身的力气。

    她能去哪里呢?她还有哪里可去呢?自从父亲入狱,母亲病逝的那天起,她就再没有地方可去。她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个异类的存在,上帝根本没有设立她的位置,她却偏偏倔强的要去争,倔强的要去过活,可是努力了那么久,到最后,她还是一无所用。

    严寒予看着她浑身湿透,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发烧,于是温柔的拉起她,将她带进车里。

    如果放到平时,她肯定会拒绝,但是在这样一个情况下,再这样漫天的大雨里,再心都快要死去的时候,她什么都想不到了,只是被动的被送上了车。

    严寒予拿过车子里原先准备的一块白色的大毛巾递给她,看着车窗外乌黑的天,苦笑道:“看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在同一天失恋还是蛮有缘分的。”

    仿佛失去了知觉,苏流景对放在自己面前的毛巾置若罔闻,只是低着头无声的流着泪。

    少女脸上低垂的泪水,仿佛急雨一般打在铃兰花上,娇嫩的白色铃兰花仿佛不堪那沉重的泪滴,静默的随着少女一起低泣,这个双手捧着铃兰哭泣的女孩,看得他的心都有点疼了。

    严寒予轻柔的拿起毛巾帮她擦着头发,轻声的说道:“你好好的哭一场吧,哭出来会好很多。”

    苏流景原本拼命压抑的情绪,突然在这个陌生男子的话语下顷刻崩溃,她无法抑制的哭起来,似乎有一种没顶的悲哀即将压垮她,让她粉身碎骨。

    为什么会遇到他?

    如果是其他任何一个糟糕至极的男人,她都可以在结束之后只是痛快的大哭一场,然后随即抛之脑后,将这个伤口隐藏,继续生活下去。然而为什么偏偏遇到了他?给了她希望,却又告诉她,你只是在痴心妄想。

    她或许是卑微,或许是普通,或许是难堪的,或许是廉价,但她真的那么渺小吗?渺小到他毫不犹豫的丢弃,渺小到在他心里或许给那个人提鞋都配不上。

    清醒一点吧,这只是一场交易,梦醒了,就该睁开双眼各走各的路,再没有任何交集。

    一开始还是小声的呜咽,然后一点点的放大,到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她瘦小的身体紧紧的缩着,如同被抛弃了的猫咪,却依旧倔强的挺直了腰杆,保持艰难的坐姿,可这样的倔强,却更加可怜,可怜得令人心酸。

    严寒予看着女孩悲戚的哭泣声,紧紧的抿起了嘴唇,看着窗外大雨中空荡荡的街道,还有乌黑的的天空,整个人都阴郁起来,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哀伤,然后将少女僵直的身子轻柔的抱在怀里。

    苏流景身子一僵,倔强的想要从他怀里挣出来,严寒予轻声劝慰道:“我只是借你一下肩膀。”

    听到这句话,苏流景不再挣扎,仿佛在大海里漂浮的浮木,终于找到一个暂时的依靠一样,小手攥紧他的外套,尽情的哭泣起来,像要把所有的悲伤都发泄完毕。

    严寒予看着如同孩童般靠在自己肩膀上哭泣的女孩,轻柔的抚着她冰凉的长发,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女的哭泣声越来越小,仿佛哭累了,终于到最后只剩下点点无声的抽泣。

    苏流景肿着眼睛,从他的肩膀上离开,哑着声音小声道:“对不起,谢谢。”

    严寒予看了下自己外套上深深的一大团湿痕,无所谓的笑笑,温柔道:“哭好了吗?走吧,我们一起去酒吧大醉一场吧!”

    说着没有给苏流景任何拒绝的时间,脚下用力的踩下油门,带领着汽车冲破连绵的雨幕,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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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四点的酒吧,人不多,稀稀疏疏的只有几个,舞台上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抱着吉他,闭着眼睛动情的唱着有关失恋的歌。

    苏流景穿着偏大的T恤,坐在吧台上,那是刚才顺路的时候随便买的,换掉一身湿透的衣裳。苏流景一杯接着一杯的灌着酒,让刺激的酒精顺着口腔滑进喉咙,麻痹她整个神经。

    刚才在车上哭够了,好想全身的液体都从眼睛中排出,顺便带走体内所有名为“懦弱”的东西,现在的她需要酒精,也唯有酒精才能帮助她重生。

    严寒予并没有阻拦她,他知道现在的他们同样需要发泄。

    “她叫什么名字?”将酒精当水一样喝进去,不知道喝了多少,当苏流景在酒精的帮助下,暂时感觉不到疼痛的时候,直到喝得眼角渗满咸涩的液体,她哑着喉咙轻声的问道。

    严寒予一顿,然后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什么,回道:“肖若霓,我刚刚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还真是差点把你当成了她。说起来你们还真蛮像的,都一样的倔强,都一样的坚强。”

    “是吗。”苏流景苦涩的说道。她该表示很荣幸吗?那个女人到底好到什么程度,为什么那么轻而易举的夺走了所有人的爱。

    “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连喝了三杯,严寒予突然开口道,“我跟若霓,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我很早就喜欢她了,她也很早就知道了,只是她委婉的告诉我她对我没感觉。”

    “后来她遇到了邢昊川,那个男人的确是让人嫉妒呢,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达到了我几年都没有达到的梦想。他们两个相爱了,简直让所有人眼红,而我只能以哥哥的身份在一旁守护着她,可是两年多以前的某个晚上,她哭着让我带她走。”

    苏流景肿着眼睛,不信的看着他。

    上画下化下上河下。“喂!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还是很有魅力的好不好?”严寒予说着并不好笑的冷笑话道,“好吧,我承认自作多情了。”

    严寒予转动着手里加了冰块的威士忌酒杯,然后仰起头饮了一口,继续道:“她来找我是因为她生病了,胃癌,已经到了二级中期,再不治疗就只能等死。但是那时候邢家老太太很反对他们,她看不起若霓,认为她不配嫁进他们家,而且若霓生病的事被她知道了。邢老太太威胁她,想要嫁进他们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须要治好病,并且不能告诉邢昊川。”

    “她没有任何人可以求,只好找上我,刚好我也是个医生,所以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在国外,我跟她朝夕相处了整整两年半的时间,每天照顾她的身体,我原来想,好了,你生病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的不是邢昊川,而是我,这下你该感动了,然后爱上我了吧。结果……呵呵,结果就是我们两个人一块儿失恋了,在这里喝闷酒。”

    严寒予用着诙谐的语调说着,可是并没有该有的搞笑气氛,反而让人更加难受,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一样,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如鲠在喉,闷闷的难受着。

    苏流景感觉自己要说什么,可是哽在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

    这个男人的悲哀,不比自己少,反而比自己更惨,作为一个医生,他为了她毅然放弃了自己前途光明的事业出国陪她治病,等了那么多年,付出了那么多,结果得到的还是一场空。

    “喂,你不要表现得我好想很凄惨好不好?”严寒予温柔的笑着,抬起手揉揉她额前的发,然后举起酒杯道,“来,下一杯,庆祝我们一起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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