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狂生

作品:《民国超级雇佣军

    “啊,总督大人。”赵千露出了笑容。

    查理收起了惊讶之色,笑道:“对不起,我不能去门口迎接你。”

    赵千点燃支烟,坐在沙发上,“我懂,陈荣呢?”

    罗西坐在了身爆不等查理回答便插嘴道:“跟着李部长走了。”

    赵千看了他一眼,问查理:“你的事怎么样?”

    查理为赵千倒了杯红酒,满脸是笑,“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十分顺利了,那些来查我的混蛋,全部去见了上帝。”

    罗西也笑道:“李部长真厉害,让我找了十几个女人,出席了几场酒会,就将调查组的那些迷得不知道东南西北,然后……”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些女人呢?”赵千眼中闪了一下。

    “当然不能留了。”查理道。

    是幕渊的办事风格,没办法,赵千心里叹了口气,严肃的对查理说:“小心一点,我知道那些查你的人死掉你有办法善后,可如果你再这么不知收敛,还会有下一批人来查你,我不可能总是这样帮你。”

    看到赵千的表情,查理心中咯噔一下,忙道:“千,我知道了,英国那边我已经找到了人,送去了好处,应该不会有人来查我了。”

    赵千摁灭了烟头,端起红酒喝了一口,“这样才对,人不能太贪,有时候好处要分享才会安全。”

    “二哥,你在船上也无聊了,我们先吃晚餐,然后我给你准备了你最喜欢的娱乐。”罗西笑道。

    赵千知道他说的娱乐是什么,摆摆手道:“不行,我等下要去见一个人,那些娱乐,留给施耐德他们吧。”

    罗西有点讶异:“你要去见谁?”

    赵千没有回答,望向查理:“查理兄弟,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

    一条香港老街。

    夜幕下,煤气灯的光是那样的弱,这条街住的基本上都是华人,所以看不到电犀也看不到电灯。

    3月的晚风有些凉,赵千理了理白衬衣的领子,扣上了西背的扣子。

    走到一间房子的屋檐下,接着微弱的光看了看手中的地址,找了找方向,将那张李奇天写着地址的纸揣进了裤兜,接着向前走。

    旧金山那边不用心了,有卡瓦和李尧在,致公堂也会帮衬,自己也安排好了后面的一些事情,以这些人的能力,应该不会出岔子……

    赵千停在了一幢破旧的瓦房面前,正准备,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夜无声,深沉沉,我站在高山之巅,看不见黄河滚滚!那是我的魂,我已死,离不开,离不开的家国恨!泣血争年少,为何叹命残,犹记青骓暖,功成虎牙寒!功在哪里!在哪里!”

    声音有些文弱,却狂态必现,此人定是个狂生。

    赵千有些犹豫,但还是敲了。

    “大哥。”赵千望着鹿耳号上飘扬的美国国旗,“查理总督大人还是爱国的,说英国国旗不能乱用,所以就只能挂上美国国旗了,反正我现在有美国国籍,莫氏船舶公司也是美国公司,鹿耳号现在不是海盗船了,是莫氏船舶公司的货轮,挂上美国国旗也不错。”

    “二弟,你真有本事,我还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靠岸。”蔡镇龙一双布满血丝的红眼闪着光。

    赵千拍拍蔡镇龙的肩膀,“不是我有本事,是钱有本事。”

    蔡镇龙笑而不语。

    “大哥,你好。”罗西憋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机会开口。

    “三弟啊。”蔡镇龙朝他笑了一下,“我们以前就认识,只是没想到会拜把子。”

    罗西俊美的脸上拂过一缕……

    这小子,看到女人不脸红,看到男人脸红,如果不是偷偷观察过你和女人睡觉,还真以为你迷恋断臂山上的羊群……“好了好了,别害羞了,该干嘛干嘛去,别送了,又不是不见面了。”赵千对罗西说:“凡事小心,查理那有时候太贪了,你要提醒他,不要把自己也框进去。对了,你那个左右手卡里尼昨天我已经帮你处理了。”

    “什么?”罗西愣住了,“二哥你干嘛要杀他?”

    “还记得你那位管家吗?卡里尼也是那种可以轻易背叛的人。”赵千正色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用什么人要调查清楚,别太容易相信别人,人心难测,隔了层肚皮谁也不知道。”

    罗西明白了,心中一阵感动,于是抹抹眼睛笑道:“我知道了。”

    “以后再聚。”蔡镇龙朝瞭望台上的方家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准备开船了。

    罗西又和赵千拥抱了一下,想和蔡镇龙拥抱又不敢,只能握握手,然后便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汽笛声长鸣,鹿耳号起航了。

    甲板上,赵千递给蔡镇龙一支烟,甩开打火机盖子,帮他点燃,“大哥,开始了,你准备好了么?”

    蔡镇龙深深吸了一口,望着海面上掠过的白鸟,“二弟,你懂的。”

    赵千也给自己点燃支烟,锵的一声合起打火机,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大哥你真准时,一天也没迟,我相信,你心里的血开始沸腾了。”

    蔡镇龙抽着烟,没有说话。

    很快,烟抽完了,赵千弹掉了烟头,伏在甲板的栏杆上,像是在等什么。

    蔡镇龙突然转身,朝赵千敬了个军礼,“二弟,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赵千直起身,也敬了个军礼,然后按下蔡镇龙的手,笑道:“不必,这部队还是你的,我只要你一句话。”

    蔡镇龙看着赵千,一字一句的说:“最后一个倒下,才算倒下。”

    赵千目光炯炯的看着他,慢慢抬起手,翘起了大拇指。

    “我想明白了。”蔡镇龙旧旧的普鲁士海军服的领子在海风中翻滚,“我的理想,不是我们的路,你要的东西,才是我为它倒下的理由。”

    “值得。”赵千只说了两个字。

    一滴泪,缓缓从蔡镇龙血丝密布的眼中滑落,流过他宛如刀削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