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疑惑

作品:《盛宋官道

    喝花酒的时间最是容易过,在同阮阮领的过程中,范铭了解了不少有关官妓的现时情况之余,还发现这小女子竟然还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女,而不仅仅只是学过那么简单,在诗词歌赋上的造诣甚至让他这个‘正统’的读书人都为之汗颜。

    “落花飘雨两相随,君谊坦荡诚予取。”

    望着阮阮略显纤瘦的背影,范铭口中默默的念着这句阮阮最后留下的一句词,心中暗自感叹不已,这阮阮只恨生错了女儿身,若是放到一个男儿身,绝对又是一个诗赋大才,只可惜啊……

    他曾经也专门了解过这种官妓制度,这也是历代传流的娼妓制度,到唐宋间尤甚。大部分都是罚没家产的官员或者战俘的妻女。如南宋时出身的女将军梁红玉,父亲在征伐方腊时贻误战机而被杀头,而她也被迫当了营妓。

    可以说,有宋以来,官妓的一个主要来源是犯者的妻女,是政治的产物。的产生,除了给人以肉/欲之娱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对学术文化的发展起到了间接的作用。

    从春秋战国时期的“稷下学”派与管仲设的“女闾七百”的关系,到唐宋诗词与的唱和,都可以看到的身影。而且,前面说了,这些多是戴罪的妻女,她们多出身官宦之家,能识文断字,诵词解诗。

    到了现时,官妓已然演化成了另外一种作用,那就是为官吏们合法的社交场合交际时的润滑剂,用一个不恰当的比喻,犹如现代公关,她们不仅仅色美,还要才艺、辞令、见识、智慧皆惫。能在官僚与官僚之间穿梭游弋,就必须具备相应的素质。虽然她们不属于哪一个官吏,但她们还是会像一般物色夫婿,为自己“从良”而选择物色着可以倚靠的“大树”,以落脚栖之。

    这让人想起了前唐薛涛,她随父亲至蜀中公干,父亲客死蜀中后,无以为生,遂沦落为。因“辩慧工诗”,为节度使韦皋召令侍酒赋诗,被许以“女校书”。前后十一位节度使,皆以诗受知,称为诗妓,著有《洪度集》一卷,皆诗。

    不过,象像薛涛那样的,能在剑南节度使韦皋的府上来去自如,名为妓,实际上是高级幕僚的官妓,在后世是没有了。她是真正以才识“参政”的民间女子,而且是以的身份。这就让人不得不感叹大唐的包容大度的胸怀!所以我们甚至可以说,古代的是一种能够利用她们的公关手段从政的较特殊人群。

    而阮阮恰恰就是这其中的一员……

    ……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是觉得这间隔厅中到处散发着酒香与胭脂花粉的味道时,这场花酒宴会终于是结束了,连带着残余的酒菜同这一水的小娘一同撤了下去。

    “老弟,如何,这个小娘还满意么?”

    而台下走马灯一般摆上了鲜果八珍,陆续来了些许显贵富商,当然少不得周围还陪着还陪着几个小娘,听身旁几员同僚介绍有的甚至几个自家的爱妾歌姬。

    这个范铭倒是不是十分奇怪,时下有不少权贵都有私养家妓及互赠小妾的习俗,只当是寻常礼物,而且也是时下的一种流行风潮,虽然说这种风潮很是让他反感。

    “万职级!”从厅外走进一个方面大耳之人,远远的就抱拳就径直朝范铭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诸位大人,陈丙戌有礼了。”

    “陈东主,客气了!”

    随着万职级的起身相迎回礼,一众吏员也随着起身,范铭也是跟着站了起来,饶有兴趣的打量这面前之人,单看这人的打扮就知道此人非富则贵,一身从上到下无不是精雕细琢,虽然不知道具体价值,但他敢打赌这身上的任何一件小物件都起码超过三百贯,又联想到先前提起的应天府四大商行陈、赵、钱、蔡四家,这人想必就是陈家行首无疑了。

    “陈东主,我来给你介绍介绍,这几位都是熟人了,陈东主自是认识。”万职级笑着抬手指了指老林押司等一众老吏员,再一侧身将范铭引了出来,“这位是市易务范职级,方调任到市易务不久,这市易大权可就在他的一手掌握之中那。”

    “哦!”陈丙戌眼睛一亮,市易务成立之事他已经是早已知晓,这也正是他此次来的目的所在,因此看范铭的眼光不由的谨慎了起来,抱拳道:“范职级,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年轻有为,还望今后多多关照!”

    范铭看得出来万职级是在有意提点什么,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着什么猫腻,但范铭还是大方一笑,抱拳还礼,“陈东主,抬举了!”

    俩人的话虽然就仅仅两句,但却仿佛是已经经历了万千的交锋,彼此心中已经有底,在热情的同范铭打过招呼之后,陈丙戌又同老林押司其他曹司的几位吏员热络攀谈了起来,看这热络情形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交识了,不得不承认这陈丙戌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大商豪,不卑不亢、进退有度,实不是一般的商贾可比,难怪可以做到行首的位置上来。

    再同范铭亲近的搭讪两句之后,陈丙戌又再分别同一众吏员调侃了几句,便就抬手告辞,“诸位,今日定要尽欢,吃、玩,尽管吩咐,稍候还有一份薄礼,还请笑纳,陈某少陪!”

    万职级首先抬手相辞,“陈东主还请自便!”

    正在陈丙戌同众人一一告辞之际,万职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此间公务已经结束,你且随意玩耍,不必顾及花费,稍晚我自会去寻你。”

    “嗯……?”望着陈丙戌阔然而去的背影,范铭愈发有些糊涂起来,却恍然间又仿佛抓到些了什么,这次来难道还真就是一次纯粹的公务聚餐而已?

    不至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