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果然出事了

作品:《盛宋官道

    在听到王稼轩传来的消息的那一刻,范铭第一个想法就墅然出事了,这八里桥还真是没那么简单,或者说这市易改革一事没那么简单。

    事实上大宋朝自太宗朝以来,这商税一事就没有过定论,都是有官府和行会商量着来,通常都是一般在市舶口岸和河道口岸设置市舶司,收取关税,凡用船运输的物品,除正常纳税外,另据船载量多少加征“力胜”钱,以后车载也征力胜钱。例如海南岛征收入境货物税,依船的大小分为三等。直至元丰三年,方改为以所载货物价值征税,而这种在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能归做叫商税。

    而真正意义上的城市中商税即关市之税收取则主要是分为分为过境税和营业税,税率一般为百分之二和百分之三,所谓:“行者赍货,谓之过税,每千钱算二十;居者市鬻,谓之住税,每千钱算三十,大约如此,然无定制,其名物各从地宜而不一焉”,而竹、木等物,则实行“抽解”制,也称“抽分”,抽取十分之一的实物为税。

    另外一种就是印花税,民户买卖田地、房屋、牲畜、车船等,凭契约赴官府纳税加纲印,称为印税,另收牙契税,否则即是无效的白契。此外,商税的附加税还有头子钱、包角钱、席角钱、市例钱等。

    税务部门征收过境税后,给付凭证“公引”,绢帛则加盖朱色“税印”。如改变原申报或规定的路线、地点,则另收“翻税”,也称“翻引钱”,税率大体与过境税相当。

    而八里桥这带的情形却是完全不同,聚集在这带的商户大多数客商,本地行户占的比重只有很少一部分,这就造成了税种过少,和‘坐税’难收的问题,即便是去收也收不了多少,而且还容易造成徇私作恶的弊政,不如索性不收,历任衙门都采取的是放任惮度。

    按说这些本来和市易务没什么关系,完全是属于商税务的事务统管之内,但这新政一开,为的就是改革商税,这市易务就担负起了为商税‘开源’的任务,范铭估计老许就是想借着这次机会来在州院中同僚中干出一番政绩来,从而树立起干吏的名信,为争取主事的位置打基础,然而却没想这事实却远不没那么顺畅。

    按照范铭的想法,还是只是到到这一带和一些个行户联络联络感情,若是运气好的话有大行首愿意‘买扑’的话,那就更是再好不过了。

    然而这八里桥实在是太过杂散了,若是猛一开始还真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好在现在这些不用范铭来伤脑筋,如今市易务可是许章在执掌庶务,他的差事说白了只是临时监官而已,只要保证这其中不出差错就好。(买扑:即由一些大商贾承包税额,自行负责确定应收商税的种类、税额及收税,在本行业中收取税赋。)

    刚开始范铭还不得不承认老许在处理这方面详细事务还是有一套的,各项措施都有条不紊,而且还快捷有效,显示了一个老吏员的吏干功底和经验。

    尤其是这次老许竟然能够突破成规,完全市易务新条则来作,若是按照商税务正统的做法,首先得通过作手先将个商户一一备案,再来令各个牙人核定买卖数量及金额,而后再由吏员确定税额,而这次老许竟然完全抛却商税务的那一套,不得不说是一次大胆的尝试,但却也是一次破坏规则的冒险。

    按照市易务条则规定,根据行户的需要,从客商收购物货,再赊贷给行户分销。行户以田宅金银等为抵押,从市易务赊贷钱款或物货,大致上老许采取的措施都多大出入,不过兴许是为了在年底之前做出些业绩出来,老许采取了一个短期的奢请法,即从今日赊贷起,到年底之前,禁止外地客商直接在八里桥一带贩卖,而在八里桥的本地行户则必须到市易务来赊贷货物。

    “出什么事了。”没等范铭说话,王稼轩就急不可耐的问道。

    老张也不顾自己的气都还没有喘匀实,哭丧着脸对范铭道:“哎哟,我的职级大人,可不得了了,八里桥河盛丰号和咱们的牙人打起来了,说不得真要出人命了。”

    “别急,天塌不了,先喝口茶,慢慢说。”范铭示意王稼轩给老张倒了一碗茶,也不顾老张急得上火的模样,摆手让老张安定了下来,“仔细说说,到底怎么了。”

    老张强忍着心里的急躁,将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原来在王稼轩离开来报信之后,迟大庄还在和河盛丰的人顶着牛,而那一开始离开的牙人不是去通知许章,而是去叫了一帮子泼皮来壮声势想要吓唬吓唬这河盛丰,却不想那陈奇还真是个茅坑里的石头,若是一般的商人在这个时候都会忍让了,求的都是和气生财么,偏偏这个陈奇还真敢对着干,还让下人持棍驱逐。

    这下两边就打起来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把铺子砸了个稀巴烂不说,就连这河盛丰的人也打伤了几个,后来是实在有商行的看不过去了,就出面调停,这才平息了下来,不过弄成这样陈奇当然是不肯罢休,扬言要到知府大人面前告他们。

    静静谍完老张的叙述,范铭直皱眉头,起先他想的是先由着的人跟着老许胡闹一下,然后他再出面扮个红脸,这个份差事也就应付过去了,却没想到这么一下情况就演变成了这样,如今出了这事可真就好不办了,弄不好还真要吃上面的责斥,抬头问道:“如今八里桥什么情况?”

    “据来人说,现在都差不多散了,打人的都跑了,打伤的人也都送到医馆去了,就剩迟大庄和陈奇在哪儿坐着呢,有陈家的人在哪儿围事,说是要给个说法,不然就要告到知府大人面前去。”

    “老许呢?”

    “早有人去知会许职级了,只是还不见踪影,所以就让人来请职级你过去。”

    “什么,这个时候他不见人影,难道就把这破落事都推倒我哥哥身上,好没担当,还算个人么。”没等范铭生气,王稼轩却是首先怒了,又气呼呼的转身对范铭道:“哥哥,要说这事咱也不去管他,爱谁谁去。”

    范铭摇了,他不能不管啊,眼下他是监官,这一点也逃不脱责任,而且若是真闹到知府大人面前去,还真说不好知府大人会维护谁,所以这事必须要去,而且还好解决得漂亮,想到老许那天上赶着求自己做这个监官时的情景,他不由又起了疑问,莫非这老许给自己下底就是这个?

    不对,这样底未免也太过肤浅了!

    眼下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站起身来,对王稼轩和老张道:“走吧,去会会这个陈奇,顺便再和陈家联络联络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