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风云暗涌(二)之乞丐

作品:《天赐谪仙

    袁天赐主仆五人冷眼望着来势浩大的燕国朝廷使者车队,犹如一股铁流般涌进城堡内,旗帜鲜明,军纪森严,看的袁天赐身旁的四名护卫直皱眉头,如此精锐兵甲,就是袁家堡的七千铁甲卫队在同等数量上都比之不及,如果燕国朝廷的百万铁甲都有如此战力,那有何惧各大门阀?所说百万之数,都只是号称,但绝对少不了六十万,这样的战力强盛军纪森严的部队,再加上精良的装备,只怕各大世家联起手来在不出动先天强者底蕴的情况下,组成的联军都不会是这燕国军队的对手!这大陆上,修行也是要看天赋的,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踏上修行之路成为修士,平均两个人中只有一个人能修行成为一名武宅纵使袁家堡如此底蕴,其麾下七千铁甲其平均甲兵的战斗力也就是碧游一层的一般武者而已,碧游二层的中级武者都是小队长级别,碧游三层的巅峰武者是大队长,以此类推可眼前这支军队,最普通的骑兵都是碧游二层!而且身上散发的气息极其雄浑,显然其战力又非一般碧游二层的游侠可比,个个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森然的气质,又无疑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一些小队长装束的骑兵身上更是隐隐散发一股子血煞之气,一眼就可以看出都是战斗经验丰富的百战精锐!

    “不对,这不是一般的燕国军队,这是禁军!”突然袁天赐身边有一个护卫仿佛发现了什么,伸手指着车队中的某处,轻声呼道。袁天赐闻言一愣,顺势望去,只见那护卫所指,顿时了然,每一名骑兵的铠甲上左胸心口处都绣有一个金丝小字“禁”!袁天赐登时变了脸色,大燕国军队按战斗力强弱,装备精良与否,训练强度大小分为四等级,最低等级就是预备军兵兼任地方官差衙役的民兵,往上一级就是驻扎于各个城镇军事要地的正规军,再高一级就是驻扎于京师四方保护都城的精锐禁军及保护京师内城的羽林军,再者最后就是最高等级的保护内宫王亲国戚的大内侍卫!大内侍卫是保护一国之君及重要王室成员地种部队,平时绝不出内宫,向来都是与王室大员贴身随行且数量并不多,而羽林军也身负京城警卫要责重任,除非及特殊情况执行重要任务,轻易也不会踏出京城半步。而作为外战战斗能力最强且人数相对于较多的禁军,身为拱卫京城的王牌精锐部队,除了平时把守四方通往京师要道和拱卫京城外,一些极其重要的高难度重大任务也多委派他们来完成。但一般来讲就算是这样,也最多就是十几人组队去做任务,像这种几百人大规模护卫出动的情况极其罕见,除了有王室重要成员奉王命出巡外就算是京师高官大员,乃甚至是燕国大将军都无权调动一名禁军的!而即便是这样奉王命出巡的类似情况,也多出现在各国之间互派的使节中才会出现!袁天赐的脸色不禁有些难看,无论来者是否是王室大员或亦是京师高官,这对袁家堡来讲都绝非好事!虽说朝廷名义上是来道贺,但这场面也太大了点吧,就算是有意给袁家堡面子,如此阵仗也未免有些太过了。无论朝廷此举是意在武力威慑或是拉拢人心也罢,又或者是有意做给其他各大门阀家看让其互生猜忌也罢,此时的袁家堡无疑最为难做!如果真是一般的朝廷贺使也就罢了,万一真是燕国王室大员就袁家堡高层也不可能表现得过于冷淡,但也又不能太过密切,这样无疑使袁家堡左右为难,更何况无论朝廷是有其他险恶用心也罢,刻意拉拢也罢,至少表面上如此显使算是给足了袁家堡面子,万一席间突然宣读一道王命,你是接是不接?不接明显就是打朝廷的脸,接的话就在各大家族眼中又坐实了袁家堡成为朝廷鹰犬的身份,无论是封赏诏书还是调令诏书,袁家堡接与不接都是为难!虽说各大家族与朝廷之间的的关系向来都是名义上臣服且承诺听调不听宣,但事实上这些年来朝廷很少向哪个世家真正下达过什么调令,但如今如此规模的使者前来,要说国君没有什么传话,就算是袁家堡自己信,外界各大家族心里也不相信,更何况哪怕真的没什么王命之类的,只要使者在袁家堡高层面前说几句话,表示传达一下国君的慰问什么的你总不能捂着耳朵不听吧,只要你听了,到时候朝廷只怕也会放出类似的谣言,而袁家堡偏偏到时候只怕还无从反驳。之后在各大家族势力的排斥中为了自保而不得不投向朝廷!

    袁天赐目中冷光连闪,不禁冷笑,好犀利的手段,好险恶的用心,可偏偏又让人无从挑理和反击,真不愧是朝廷,不愧是一国之君啊,能打下如此大基业,成为西凉六雄霸主之一的朱穆峰的确绝非泛泛!能在当年笼扩如此众多家族为他甘愿冒着灭族之祸造反支持他打天下的一时之枭雄又岂是等闲之辈?纵然是今天已经成为西凉六国国君之一的他,依旧野心勃勃地不择一切手段地招揽四方群豪扩充国力,无时不刻不想着横扫西凉凉州全境登基称帝,开辟不世帝国。要知道,玄烨大陆政权建国的潜规则就是至少要拥有一州五郡的全部领地才有资格称之为帝国,其君主才能称皇帝,以下则只能称王。就例如燕国的中央军也只能称羽林军和禁军,而不能称御林军和禁卫军一样,犹如王和帝,一字之差天壤之别!而作为燕王的朱穆峰对此无疑是朝思暮想,急红了眼境地都快想疯了,他的野心,在各大家族门阀中可谓路人皆知。

    他朝廷是聪明,可我袁家堡又岂是傻子?袁天赐不禁默然,可偏偏这种软刀子向来都是最难对付,明知道是如此,可偏偏又躲也躲不得,受也受不得。袁天赐主仆五人随着人群占在大路一侧,看着这支队伍驶过,半晌无语,看其去向,显然是奔着袁家堡内堡城门去的,想来不久之后,老爹和诸位长老们又有的头疼了。

    “好了,别看了,走吧,去‘醉仙楼’。”袁天赐轻叹一声,重新摇开折扇,淡淡地道。随即示意先前那护卫带路,向醉仙楼走去。这些是终究还是轮不到自己心的,在这种权谋心术方面,老爹他们向来总是要比自己有经验,自己想得再多也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毫无用处。袁天赐本来就是个生性洒脱的人。待想开之后也就一笑释然了。袁家堡屹立大陆六百年不倒,见证了不知多少王朝的兴衰存亡,什么风浪考验没经历过,要是连这点小麻烦都摆平不了,袁家堡也就不是袁家堡了。

    醉仙楼是由袁家堡出资建立的新酒楼,属于家族产业,也是目前整个袁家堡最大的酒楼,无论是在规模还是在服务以及食材等等各个方面,占地数十亩,专门接待四方名商富甲及各大家族贵客登的风月之地。袁天赐等人一路再闹市中穿行,向醉仙楼所在的东坊市区走去,一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各地行人和家族名流,袁天赐不禁心头感叹。

    就在袁天赐一行人东坊市区,即将走到醉仙楼门口的时候,突然,袁天赐看见前方围拢了一群人,几乎将去路都阻塞了。袁天赐等人见状对视了一眼,不禁感到有些奇怪。当下袁天赐等人便挤进人群,当主仆五人挤进最前面的时候,看的袁天赐顿时就变了脸色一股怒气毫不掩饰地在眉宇间涌动,金丝抹额下仿佛都有一团光芒在闪烁,虽然袁天赐《皇极惊世录》修为仅仅是刚刚达到第一重顶峰,但纳仿似天生的皇气与威严却早已融入骨髓,尤其是在怒气激发时气血涌动下,更是犹如惊涛骇浪般向四周狂涌而出,在他身边的平民在一瞬间就感受到这股滔天威压,纷纷惊呼大叫着如同躲避洪水猛兽般用惊恐的眼神望着袁天赐等人向四周倒去,有的心智薄弱者甚至膝盖一弯腿一软禁不住跪了下去。而袁天赐身边的护卫四人看着眼前的景象,脸色也有些难看,面露怒容,他们也都是袁家三千子弟之一,也是身怀《皇极惊世录》玄功的,甚至修为比袁天赐还脯都达到第二重以上,袁天赐虽然血统可能在这四人之上,但却并未真正运起玄功,所以不但没有对四人造成血脉压制,反而在气机牵引之下,使得四人也不由自主地在愤怒之下将气势猛地提升至极致,五人气机互相牵引之下隐隐以五人为核心凝聚起一股旋风,轰然扩散开来,霎那席卷出足足半条五百米长的大街!一瞬间,街上所有平民都惊恐地大叫着顺着旋风的扩散像是躲避猛虎般倒去,不少人甚至化作滚地葫芦,足足滚出半条街!

    乞丐?居然有乞丐?袁天赐气的有些脸色发青,袁家堡作为据鹿袁氏根基之地祖辈世代苦心经营六百余年,堡内极度繁华,人人丰衣足食,犹如人间天堂般,方能以此吸引大批各地逃荒庶民来此投奔依附袁家堡,这向来是袁家堡所有子弟引以为豪的。但如今,在袁家堡号称最为繁华的东坊市大街上,居然挨排蹲着足足几十名衣裳裸露的乞丐,在这种堡门大开迎接四方来宾的时期出现这种事,简直就是裸的打脸!虽然极有可能是外地乞丐乘机混入堡内行乞,但这种影响市容的事对于向来极度好面子的袁家来讲,也是不可容忍。

    半晌,袁天赐才发现四周异状,忙收敛气势,其余护卫也恍然醒悟,忙收回威压,并向远远聚到一角惊恐相望的行人们歉意一笑。但显然众行人们对刚才发生的事心有余悸,只是远远围观不敢靠前,只有一些原本是袁家堡的堡内属民认出他们身上的袁家装束,微微放松,袁家在堡内经营这些年还是十分得民心的,但毕竟刚才袁天赐给他们造成的印象太深刻,所以心里仍难免不安,不敢靠前,硬是形成了一段的真空地带,袁家众人不禁相识苦笑。袁天赐目光有些冷冽地望着眼前这些早已被刚才他散发的气势吓得缩成一团的乞丐们,冷声道:“袁宁!”“在。”一名青衣护卫立刻闻言上前,拱手道。“立刻去传本少主命令,东门守卫弟子守关不力,擅自放乞人进堡,每人重杖三十,以示惩戒!无论是不是他东门放进的人,但既然这帮乞丐出现在东坊区,那就算他们倒霉!”袁天赐此刻的声音异常冷酷:“还有,东坊市的游街巡检弟子更是有失察之责,打断手脚,待伤好后,编入苦役营服役一月!”“是。”那名叫袁宁的青衣护卫闻言微微一惊,但还拾手接令,非常时期,非常重典,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更何况作为少主,袁家堡除了家主和几大长老外,就属他权势最大,甚至长老们见了也要行半礼,袁家按血统分级,等级森严,在没到二十岁正式进行血统评级前,少主可视为拥有仅次家主的第二血纯宅对于下级子弟,拥有绝对权威,甚至生杀大权!只不过少主向来生性洒脱,待人一向和善,加上专注于修炼,很少插手家族事务,可一旦下令,胆敢抗令不遵宅皆以叛族罪论!袁宁接令后,立即纵身向东门赶去传令去了。“少主,这乞丐怎么处置?”袁天赐身后又一名青衣护卫看着这些乞丐,问道。袁天赐闻言凝视着眼前这些可怜兮兮的乞丐,微微皱眉,袁氏族人向来冷酷心狠,这也是血统使然,对于这些胆敢混进袁家堡影响袁家形象的乞丐,袁天赐心中也隐隐闪过一缕杀意,但看到眼前这些衣堪裸露的乞丐们惊恐甚至略带绝望的目光时,忍不住心肠一软,当下不禁叹口气,摇。那名护卫似乎看出袁天赐心中所想,当下试探道:“要不,将他们逐出堡外算了?”袁天赐闻言又看了一眼这些乞丐,无奈地摇摇折扇:“袁桀,你带他们去袁家堡的外衙去,让他们一些饭食,洗漱一下,换一身干净衣服,赏给他们点银子就送他们出堡吧。”余下的三个袁家护卫闻言俱是一愣,随即相视一眼,暗自苦笑,不料少主居然如此仁慈,这可真不像袁氏一族族人的性格的作风啊,但这话当然是不敢说出来的。那名叫袁桀的护卫只得躬身应道,当下呼喝起那些几乎吓瘫了的乞丐们,领着他们想袁家堡设在内堡处理常规治安官司的外衙走去。

    袁天赐看了一眼依然缩在街头不敢靠近的围观行人们,当下微微,便带领剩下的两名护卫继续向醉仙楼走去。就在即将走到醉仙楼门口时,醉仙楼的牌匾已遥遥在望,突然袁天赐脚步一顿,站在原地,脸色有些难看地低喝一声:“不对!刚才那群乞丐有问题!”袁天赐突然想到有些不对,袁家子弟纪律森严,守关弟子更是可信的家族精英,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放这些乞丐进堡?还有,刚刚袁天赐等人因愤怒情绪失控大放威压时,其他行人都因受不了这股威压被席卷出至少几十米,其中甚至不乏武师级游侠行宅而这些乞丐虽然很‘适时’地面露恐惧之色,可居然仍身在原地,一动未动!这说明什么?!袁天赐蓦地冒出一股冷汗,那几个乞丐都是假扮的,个个都是玄修好手!而守关弟子也不是有意他们进来的,而是他们凭借高超修为,使得守关弟子根本就没发现他们混进堡内!!一念至此,袁天赐骤然脸色苍白。

    “不好,追!”袁天赐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