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善后

作品:《残寇

    “余自祖父创业以来,经商数十载,多有不法之事,贩卖鸦片,勾结洋夷,拐骗人口,抢占民田,欺行霸市为罪多矣。”

    “鸦片之害,流毒天下余深感罪孽深重,愧对先人,倾西江之水,亦难以洗刷污迹所谓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物极必反,盛极必衰,至于今日,伍家恶贯满盈矣,能不深惕之?”

    “今乃散尽仆从,遣家小远行,从此隐居山野,羞见世人余亦自裁以报国人。”

    “所遗家资,有现银二十余万两,当用以报效朝廷,酬君恩于万一。其余家产,乃托付管家王某,经营所得,当用以铺路修桥,扶危济贫,望能稍赎前愆。”

    “罪在伍崇曜一人,伏请毋加追究咸丰二年六月某日,绝笔。”

    ——摘录自《广东巡抚柏贵奏道员伍崇曜事折》

    六月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午时初刻下雨,午时末刻放晴,还不到一个时辰。

    伍府大院内,安静的瘆人,连树上的蝉都停止了鸣叫。纳挥散不去的血腥味,随着血迹渐渐凝固,也淡了下来。庭院中房屋内躺倒的尸首被一个个给收集起来,至于躲在各个角落的三五条漏网之鱼,也被数十名闯入者逐屋逐屋搜查出来。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大家都是专业人士,哪里能放过了人去。

    “现在,大家都议一议的章程吧,我先说,大家予以补充。”

    “但凭王爷吩咐!”

    众人齐齐拱手,就连神魂刚刚归位的周义成也不敢摆长辈架子。这位大少爷,那份铁血狠辣比起洪武爷也不遑多让,以后周氏一族八九不离十就是他当家了。

    “往后几日,我还要留在伍府,把首尾收拾干净了。伍老爷,这几天你要多多配合哦。”

    “一定,一定!”

    伍崇曜已经心灰若死,如同牵线木偶一般,任由人摆布。伍家那些值钱的票据都已经被收走送出去,连带两个襁褓中的小儿也转去了广州外洋,只有银库里的存银和家里的贵重收藏还没有运走而已。

    伍家,已经彻底败亡了。

    而对方随时都可以赚以他们的身手,如果想赚又有什么人能够拦得住?

    不多时,王管家将周义成客客气气地送出了大门。

    接下来,伍府闭门谢客,而王管家则带人搬走了家小,便即开始奔忙。他顶着伍家大掌柜的头衔,在几名红旗护卫的‘保护’下,四处接收、转让伍家的产业。接盘最多的,自然是与周家关系近的大户。

    而留在伍府内的人马自然是要收拾手尾,清除痕迹了。一百三十余尸首被归拢填入了一口枯井,再挑土盖上,地上墙上的血污被扫除洗刷,还喷洒了法兰西香水,这院子里才算是少了那浓重的血腥味

    “大家别喧哗,小心点脚下!”

    入夜,一条条‘红单船’、沙船、大米艇、小米艇渐次靠近了伍家屋后的水运码头。

    “红单船”是清代著名的沿海快速帆船,最早由顺德人陈村建造,因为广东商人造船需禀报海关,给予红单以备稽查,故所造船名“红单船”。

    “红单船”船身长有十余丈,载重约三千石。这种船体大坚实,行驶快速,后来民用转军用,成了清朝水师常用的战舰。

    而沙船则是一种历史悠久的船型,该种船只遇沙不易搁浅,是大型平底帆船。明代茅元仪的《武备志·军资乘·沙船》便有记载:“沙船能调戗使鬭风,然惟便於北洋,而不便於南洋,北洋浅南洋深也。沙船底平,不能破深水之大浪也。北洋有滚涂浪,福船、苍山船底尖,最畏此浪,沙船却不畏此。”

    沙船或三桅或五桅,速度也不慢,一日千里,大帆长驰,增以舷栅,行于江海颇为适宜,也是沿海沿江常用运输船。

    沙船方头、方梢、平底、吃水浅地点使得这种船不怕沙滩,可以在沙质海底的海域航行,也可在江河湖泊中航行而不怕搁浅,在风浪中也安全。

    沙船上多桅多帆,可以逆风驶帆,是以适航性能好。七级风能航行无碍,又能耐浪,所以能远航,而且载重量不输于红单船。沙船载重量四千石到六千石(约合五百吨到八百吨)不等。

    郑和下西洋期间,郑和船队中的宝船就有沙船船型了。

    米艇则有大、中、小之分,载重量从四千石大米艇到一千石小米艇不等。

    眼见船只一条条靠岸,王怀中向周晓峰禀报道:

    “主子,伍家的所有大船,都已经调派待命,共计有十一条,总计载重三万五千石。”

    “很好,这事你办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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