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砸响窑

作品:《残寇

    霍山深处大别山区,历史悠久,风光旖旎,景色宜人。

    该地夏朝属扬州,是皋陶后裔封地。秦属九江郡,汉初属衡山国,后改属庐江郡。

    南朝设开化县(治所在今六安县青山镇),属庐江郡,梁武帝时设霍州,隋初属庐州,后属庐江郡。隋文帝开皇初年设霍山县(治所在今池镇),由此得名。

    唐代霍山兼霍州,应城、潜城、开化、灊县五县之地,属淮南道寿州。宋太祖开宝八年,霍山并入六安县,属淮南道寿州。徽宗政和五年,改属淮西路寿春府清初以来,霍山一直归属六安直隶州治下,其地已是安徽地界。

    霍山县东与舒城比邻,南与岳西县相望,西与金寨县和英山县交界,北与六安接壤,距合肥约三百里。

    夹在湖北、安徽之间,北边遥望河南,虽然属于三不管地带,又有大别山可以为依靠,却是四战之地。一旦被大军合围,失去发展的空间,军队的实力再也无法壮大。

    杨秀清领兵多年,深知退入霍山不过是不得已的选择,然而要打破封锁,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现在要摆脱困境,也只能指望石达开了,要是石达开所部声势够大,能够吸引敌军的注意力,他就能突破包围圈,择地再发展了。

    只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度过这个年关,前度行军过速,军粮告急,四万多张口可是等着吃喝呢。

    “这霍山附近,都有哪些有名的大户?”

    太平军刚到霍山,对这个新地盘还没摸底,虽然有兔子不吃窝边草的说法,形势所逼,只能先在附近解决补给了。更何况,杨秀清也没打算真把这里当久踞之窝。大军吃紧,说不得只好从附近开始下手了。

    “县城里那些土财主都已经清理完了,千把户的小地方,还真是没几多油水。”

    卢贤拔领了一军驻守县城,不到万人的小城根本就不够刮地皮的,几家所谓的富户,也不过搜集到了几百石米而已,也就够支应大军数日之粮,杯水车薪。

    这霍山虽然是山清水秀,又临近富庶的江淮,却是个有数的穷地方。由于地处大别山区,地形复杂,山峦重叠,交通不便,既不好种地,又不好经商。所谓“七山一水一分田,一分道路和庄园”,穷苦之地,就是富户都是矮子里拔将军,也就能吃饱饭而已,更别提供养数万大军在此生存发展了。

    作为杨秀清的亲戚加心腹,卢贤拔虽然不过守了个小破县城,却也够让黄维江等人眼馋的了。要是以往,一座小城算的了甚,还不如武昌一家大户油水来得多。

    可如今眼目下,蚊子腿虽然细,可也是肉啊!

    为了安全起见,现在杨秀清部太平军主力驻扎在山中,他可不想再次被围困走投无路了,身边不过黄维江、林大基、李俊良与林锡保四员大将,军中又向来缺少文士,事事要过问,还真是劳神费力,累!

    尽自想要鲜衣美食的享受,却也只能暂时忍着。

    “卑职倒是听说霍山东南面有一座杨三寨,几百年来都没被打破过,积蓄想必少不了”

    卢贤拔守着座县城,到底是消息灵通些。

    “哦,有这么厉害?”

    情知那种大山寨能坚挺数百年,必然有其生存之道,不过人被逼急了往往会有些个失去理智,杨秀清自忖身经百战,数万大军攻打一座小小的寨子应是不在话下。

    然而杨三寨地势险要,明军数日攻打不下,只有围困,朱元璋自己班师回朝,并大骂杨三寨“远望一把伞,近望一座城,千军万马攻不破,自死自烂字糟瘟”。

    到了最后,寨中的粮草渐尽,面临不攻自破的险境,杨三想出一条妙计,叫人把狗用饭喂饱丢下寨。明军见这条狗都有饭吃,不知围到猴年马月才能困死山寨,于是无奈撤军

    杨三寨的传说虽然是附会,杨三说白了也不过是个安营扎寨的土匪罢了。

    然而这里颇得地利确实真的,杨三寨地势险要,山体,山势险峻,四壁如削,尤以东北面悬崖面临万丈深渊。寨子内有星罗棋布的山洞嵌在崖壁上,似高楼大厦的窗居高临下,悬空惊胆。

    寨顶东部又有一天然水池,涝不溢,旱不涸,常年水澈如滤,只要粮食足用就不怕被围困。

    是以,许多年来这座山寨与其说是霍山一地的豪绅,还不如说是一个土匪窝。只是杨三寨一直遵守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寨规,从不曾祸害乡里,就是打家劫舍,也远处百里之外,多在淮西各府县做那无本买卖。

    几百年下来,杨三寨屡次被围剿,却又屡次生发起来,本地官府干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了,只要不在当地作案,便权当啥事也没发生,还能不时拿到一份‘孝敬’。

    数十代经营,杨三寨内外居民上万,精壮数千,隐隐已成了大别山众山寨魁首,号令群雄,莫不拜服。

    到了这一代,杨三寨聚集了程李张王等当地大姓豪族,寨主程望淮同时也是大别山各路好汉公推的总瓢把子。至于杨氏,因为是外来户,早在杨三死后就已经没落了。

    今天是小年夜,山寨里热闹非凡,在外的、守寨的各位头领都聚集在山上,聚义堂内外摆起了百鸡宴。

    年近六旬的程望淮高坐上首,满意地接受属下的称贺,白净富态的脸上堆满了笑意,要不是一双浑浊的老眼中不时闪过的精光,谁能知道这就是威震一方的坐地虎?

    谀词如潮,程望淮亦坦然受之,自从湖广数省动荡,江淮一带兵力空虚,造成守备不力,山寨的买卖可是红火得很,他心里确实舒坦,只是太平军东窜,却又让他隐隐感到不安。

    酒到酣处,一干匪首都喝得面红耳赤。这时,一名程姓小头目疾步闯入大堂,在程大当家耳边低声禀告,老头的脸色慢慢变得狰狞起来。

    “砰!”

    程望淮把手中酒碗砸在地上,霍然起身。

    “各位弟兄,有人要抢咱们饭碗来了,大家答不答应?”

    头目们都让这消息给惊呆了,这么多年来,有几个不怕死的敢来招惹杨三寨,那不是自寻死路嘛?在这年节当口挑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是谁?杀他个狗日的!”

    起兵不过三两年的新嫩义军,如何瞒得过世代为寇的老山贼?任是杨秀清小心再小心,行迹还是了。

    杨三寨历数百年而不倒,那名声可不是靠吹出来的,周边的风吹草动,早就惊动了明桩暗哨的眼线。沿路之上,或许一间茅舍,或者一座土屋就是山外的据点,而路上的行人,山中的猎户,多有山寨的耳目,隔着几十里,消息就开始往山上传递了。

    一边数江强龙,一边是山中猛虎,就要上演一场龙争虎斗,谁胜谁负,还真是难以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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