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各怀鬼胎

作品:《我爹是袁绍

    从前的袁买对刘氏的仇恨并不是很深,也没有“杀母之仇,不共戴天”的念头,除了生母被害时他还年幼,不谙世事的原因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以前的那个袁买从骨子里胆小懦弱。

    而现在的袁买注视着高高坐在上面的刘氏,潜意识里突然闪烁着仇恨的光芒,那是一些不由自主的潜意识,就像电影片段一样飞快的从脑海里掠过……

    是她,是她心狠手辣,害死了自己的母亲,让年幼的自己失去了母爱……

    是她,对待自己百般刻薄,从小没有好吃的补给营养,导致自己身体虚弱……

    是她,对待自己冷酷无情,大病小病从来都不及时找医者来给自己诊治,导致自己经常患上风寒头痛,以至于身体每况愈下……

    是她,在袁绍面前搬弄是非,诋毁自己,让自己不仅失去了母爱,而且也感受不到父爱……

    而她,现在又在刁难自己,存心让自己在文物幕僚面前出丑……

    “此仇若不报,怎么对得住袁买的躯体?怎么对得住怀胎十月,把他生下来的亲娘?刘夫人,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只要我袁买有出头之日,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不由自主的,袁买在心底暗暗的发下了毒誓。

    这只是弹指间的事情,片刻恍惚之后,袁买随即从过过眼烟云般的往事中镇定了下来,当务之急,是先寻找个座席入筵,否则只能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袁绍对刘氏十分宠爱,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而刘氏意图扶持自己的儿子袁尚继承袁绍的爵位也是路人皆知的事情,虽然袁绍未置可否,可是聪明人也能揣测得到,其实袁绍私底下也是希望袁尚继承自己的位子的。

    刘夫人现在抛出这样一句话来,意思已经摆明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和这小子一起,站在我的对立面?

    目光从筵席间的每个人脸上掠过,袁买期望能够找到而出,为自己解围的人。

    袁谭转动着手里的茶碗,仿佛在欣赏艺术品一样,似乎站在筵席中央的袁买不存在一般,在他的眼里压根就没把这个懦弱的当做自己的兄弟;他身旁的高干抚摸着胡子,转动着眼珠,也不知道心里想的什么,却也没有袁买过来坐的意思。

    至于袁尚,不时地和相邻的审配、逢纪二人侃侃而谈,笑声不断。袁熙则面有羞愧之色,不敢抬头去看袁买的目光,低着头悄悄剥着手里的青桔子。

    当然,在袁买的心里也没有寄望这四个人中会有人站出来自己。

    只是,田丰刚刚挪了下脚,就被身后的荀谌一把拽住,说元皓尝尝这桔子怎么这么酸?然后不停的向他挤眉弄眼,示意田丰不要招惹无谓的麻烦,田丰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站起来。

    田丰跪坐的是沮授,他此刻正低吟着《诗经》里面的曲子,低头用手蘸着水在案几上写着字,同样没有袁买的意思。

    在这六大谋士后面坐着的是荀谌、陈琳、辛毗、王修等一班幕僚,以及来自冀、青、并三州的各郡太守,他们和对面的武将一样,也是分作两排,每排十张案几,每张后面跪坐二人。对面的那帮武夫都不肯贸然出头,更遑论他们这些在官场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了。

    扫视了一圈,看到无人自己的意思,袁买的心里既失望又觉得羞辱。

    罢了,罢了,一帮贪生怕死,明哲保身之徒,大事临头的时候一个个束手无铂窝里斗一个个却是行家里手,怪不得你们多数不得善终,死在曹手里,你们都是咎由自取!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天下如此之大,岂无我立锥之地?

    在心底悲凉的骂了一句,袁买决定离开,离开筵席,离开州牧府,离开邺城,去寻找新的机遇……

    “买儿,到母亲这边来坐吧。”

    就在袁买几乎绝望的时候,耳畔突然响起了一声温柔的女人声,抬头望去,发现是袁绍最小的妾氏郑夫人。

    郑氏本是刘夫人做媒许配给袁绍的,按理说本应该和刘氏沆瀣一气,却为何反其道而行之,与这霸道的袁家**之主大唱反调?这里面自然是有原因的。

    郑氏姓郑名虞,娘家太原郡,今年二十五岁,嫁给袁绍为妾的时候只有十七岁。男人都是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袁绍也不例外,当初宠爱刘骄,冷落张氏的原因就是因为刘骄年轻貌美。

    随着时光流逝,刘夫人也难逃红颜老去的命运,虽然她工于心计,善于逢迎,但袁绍对他的宠爱却大不如以前,对于年轻的郑虞却是宠爱有加。

    这让刘夫人怒不可遏,经常怒骂郑氏忘恩负义,自己引狼入室,把郑氏视为眼中钉,下决心除掉她。两人的关系在这几年内急转直下,变得水火不容。

    不过,因为袁绍占据了北方之后,贪图安逸的生活,很少出征,这让妒火中烧的刘氏一直没找到加害郑虞的机会。

    “多谢母亲大人厚爱!”

    绝望中的袁买,如同溺水之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向郑氏躬身施了一礼,准备过去坐下。无论如何,这样也比灰头土脸的离开有颜面的多。

    “且慢!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不懂么?男女共坐一席,简直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