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零九个月前的事情，我知道。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冷怒中的赤天生生惊滞在原地，平静中带着一抹凶狠的神色，也忍不住的变化起来，神色中透着一抹难以置信之色。

    别人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赤天岂能不清楚？

    “你知道什么？！”死死盯着天器宗主，赤天整个面色阴沉了下去，他目中凶厉光芒不断闪烁，一股可怕的肃杀气息悄然涌现，瞬息将天器宗主一年前救过他的事抛在脑后，只因对方的这一句话太过骇然！

    饶是天器宗主实力强大，可在感受到这股肃杀之气后，双眸也微不可查的一缩，平静的神色亦涌现出一抹罕见的凝重。别人不知道赤天的奇特，但他却一清二楚。

    “你并不是石天。”短暂的沉默后，天器宗主平静下来，缓声回答。

    这句话依旧很平凡，但若有认识石天之人听到这话，无一不会露出惊骇之色！他不是石天？怎么可能？这明明就是石天，为何天器宗主说他不是石天？

    然而，听到这话的赤天，整个面色更是阴沉到了极致。只因对方这话完全正确，他的确不是石天，而是赤天！可他还真没想过，这天器宗的宗主竟然知道他的这一秘密。

    显然，这个秘密对方并不是最近才知道的，而是早在一年零九个月前，也就是他重生于石天身上的那一刻，对方就已得知。这一点，赤天能够清楚的想到。

    但为何？为何对方当时没找上自己，可今日却突然说这些？目的是什么？

    赤天心头不解，他并不会天真的以为天器宗主说这些，只是单纯的让自己坦白，其中必定存有目的。不因其他，只因对方乃是这天器宗的宗主。

    赤天双拳下意识地捏紧，接着松开，然后又捏紧，接着又松开。反复好几次后，他才轻吐了口气，脸上的肃穆之意悄然散去，反而化作了一个淡淡微笑，就这般直接盘坐了下去，一副满是轻松的样子。

    “你说得不错，我的确不是石天。”凝望着天器宗主，赤天淡然答道。既然对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当对方是傻子？更别说这根本没什么好隐瞒的。

    “但这又如何？”没等天器宗主言语，赤天冷漠的面孔上浮起一丝轻笑：“既然你知道一年零九个月前的事，也应该知道石天早已死去，他的死并非我所为，反而我还替你杀了两个触犯宗门规矩的弟子。”

    王座之上，天器宗主并未在意赤天的口吻，随意笑道：“如何？没如何，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我当时看到的是否是真。”

    “确认？”赤天忍不住轻笑一声：“宗主大人，我看你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若是不说的话，我就不再恭候了。你的恩我会记着，将来必定还之！”

    话虽这么说，但赤天并没有起身，因他并不认为对方仅是为了这点才说这些。

    “阁下应该是聪明人，在这之前实力修为应该远在我之上，想来阁下早已知道在下请你来是有最终目的。”见赤天不动，天器宗主平静一笑，目光闪烁间，透着一抹淡淡的奇异之色。

    “那你说说看，你的目的是什么。”赤天神色没有太多变化，可心中却是暗道一声，终于来了么。渐渐的，那端坐于王座上奠器宗主面容上闪过一抹凝重，双目也缓缓变得深邃起来。

    “噗哧！”

    就在赤天刚离去不久，突然间，天器宗主竟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其整个面色在这一刻顿时变得苍白起来。这种白并不仅仅是他的脸色，还有他的头发，眉毛亦都化作白色。虽不是全白，但却白了近一半左右！而这一过程仅过去三个呼吸，三个呼吸的时间，原本中年模样奠器宗主，竟化作了一个九旬老铡

    若是赤天看到，必定会双目收缩，露出惊悚表情。

    但天器宗主本人却毫不在意自己的变化，之中，他颇为有些费力的将双手平抬于胸前，在一阵紫芒闪烁间，一面造型极其古朴的紫色铜镜缓缓涌现。只是那铜镜的镜片并非完好无缺，而是被无数细微的裂痕给密布，似是只要稍微用力就会完全破碎。

    虽面色苍白，可天器宗主那苍老的面孔上却露出了淡淡微笑，仿佛呐朴的紫色铜镜之内，有着他人所看不到的一些画面……

    赤天离去了，只是在离去之时，他忍不住回头多看了身后的紫色宫殿一眼，目中透着一抹他人所不知的深意。

    但行走在天器宗主峰之顶，他眉头则又忍不住再次皱起。前来时此地的精英弟子虽然不多，但依旧存在，可此时此刻，此地除了一些打扫卫生的仆人外，基本空无一人。

    嗡——嗡——

    这时，道道古钟声从远方的一座上传来。

    “精英选拔么？”赤天目光微微一闪，立刻想到了什么。他没再做过多的停留，快速向着峰脚奔行而去。

    天器宗内门弟子选拔年年都有，精英弟子选拔每三年一次，真传弟子为五年一次。

    在赤天的记忆中，今年正好是精英弟子的选拔之年。

    奔行中，赤天眉头不由皱起，想起付黑曾说过的，内门弟子选拔之时，内门弟子任务堂是不开放的。

    虽然现在的他完全可以轻易地离开天器宗，但在与天器宗主交谈之后，他却有些不想坏了天器宗的规矩。或许他对于天器宗或许没有太深厚的感情，但毕竟在这里是他生活了近两年的时间。虽不说天器宗对他有多大的恩情，可他也不想去倒打天器宗

    一耙，这种事他还做不出来。

    可又要等上一两个月，赤天依旧不愿，尤其当他知道钱乾付黑等人被天子天女的带离时，他心中顿时涌现出了一抹寒意。

    清楚的知道，一年前他未下跪，那所谓的‘天子’必定怀恨在心，拿带离天器宗内门弟子前往‘上国之宗’深造为借口，直接将钱乾付黑、甚至是汪冬、刘厉等人全部带赚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报复自己么？想来，这一年间，付黑几人在那‘上国之宗’内的日子很不好过吧？

    赤天面色略显冰冷，他可不想因自己一人，而害了钱乾等人。他更不喜招惹别人，可若别人招惹了他，再狠的角色他都不惧！

    未多想什么，眺望间，赤天凝望着精英弟子选拔之地，飘然离去。但他前往的并不是精英弟子的选拔广场，而是……宗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