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厉害！吴尽忠放下茶杯，抖抖索索的从袖筒里掏出手绢，擦了擦嘴，吃惊的看着凌振：“你敢肯定？”

    “肯定！”凌振坚定的点点头。

    关于这一点，身为华夏炮兵最高学府学员的凌振还是很有把握的。实际上，凌振还隐藏了相当一部分实力：按他这个设计，新炮能打15里远，一亩地范围内非死即伤！

    “大人您看，”凌振指着图纸说：“目前我甲帐库大炮只能打两里远，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铸炮质量差，膛压太低，装药量小，炮丸推力不够；二是炮丸成圆形，空气阻力太大。如果改进炮身设计，加固药室与炮尾，就能增加装药量，推力也会成倍增加；同时将炮丸改成尖头圆体，以减轻阻力，再在炮丸后面装上火药，射出后由火药推进，炮丸当然就能打得更远了！”

    “还有，如果在炮丸里装上钢珠与铁砂，一定能让弹着点周边的人非死即伤！”

    吴尽忠听着凌振侃侃而谈，不由得瞠目结舌！

    他不敢相信，凌振设计的这种大炮能否成功，但看着凌振无比坚定的眼神，他又不由不信。因为，关于火炮技术，整个大宋朝，恐怕再也找不出比凌振更精通的了！

    如果凌振是对的，按这种设计铸造出来的新炮，其射程与威力与以前的大炮已不可同日而语。如果威力如此的火炮一旦试射成功，并投入战斗，将有多少无辜的士兵倾刻间灰飞烟灭，葬身于大炮的狂轰之中！

    作为一个戎马一生、即将退隐的老军人，吴尽忠对新炮如此恐怖的威力还是唏嘘不已！

    良久，吴尽忠颓然坐下。这种新型大炮，不知是大宋之福，还是大宋之祸！

    吴尽忠沉吟着说：“凌振，你可知道，按你所说，这炮能打十里地，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的视力范围，威力又如此之大，可谓杀人如剪草！一旦敌我双方开战，将会血流成河啊……”

    “吴大人愈忧民，令人敬佩。”凌振说：“但战争本身就是杀人游戏。如果不能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怎么能够制止战争？任由战争迁延下去，只会造成更多无辜百姓的伤亡，反而对国家不利。凌振身为甲杖库炮手，试制新炮乃卑职职责所在，份内之事，大人无需烦恼。”

    吴尽忠听罢点头：“也是。都是份内工作，老夫多想了。”

    顿了顿，吴尽忠开口言道：“凌振，老夫觉得你是个人才，想给你一个安身立命的机会，你可愿意？”

    “任凭大人吩咐！”凌振心念一动，不会是去打水泊梁山吧？当即跪下道：“凌振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起来吧。”吴尽忠双手相搀：“实不相瞒，日前梁山贼寇攻破高唐，杀死郡守，朝野震惊，眼下急需一场胜利来稳定局面。高太尉特差呼延灼率彭杞韩滔二将，一万大军，克日起程，务要剿灭梁山水泊。但梁山四面皆水，非火炮不能攻打。我已举荐你协助呼将军同赴沙场，杀敌立功！凌振，这是上天赐予你之机会，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一战成名！”

    来了。凌振心说，看来冥冥之中必有定数啊！

    只见这位少女身着一身淡紫色衣裙，衣服上绣着淡粉色的栀子花。少女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却又不失典雅，真不愧是大家闰秀，仪态万方！

    她叫吴月儿，是吴尽忠的宝贝女儿。吴尽忠中年丧偶，因怕女儿受人欺负，一直没敢续弦。

    吴尽忠把这个宝贝女儿当作掌上明珠，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上怕掉了！

    “你又偷听！唉，真拿你这个丫头没办法！”吴尽忠爱怜的说。

    “哪儿啊，女儿正好路过，谁稀罕听你们这些大老爷们瞎聊！成天就知道啊炮的，打打杀杀，一点也不好玩！”吴月儿眼睛随意扫了一眼桌上，看到有一张怪模怪样的图纸，便走过去想瞧瞧。

    “爹，这个是不是就是那个大炮的图纸啊？”

    “这种血腥的玩意你就别看了，看了污眼睛。”吴尽忠慌忙收起图纸。

    “一介武夫，成天就知道弄炮，杀人放火。”吴月儿对凌振初次印象并不好，一脸鄙视！

    “女儿，你错了。这个人并非一介武夫，老夫看他文才不在你之下哩！”

    “是吗？一个炮手，能有什么文才？”吴月儿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三个字：不相信。

    “你没听说吗，凌振在醉仙居的墙壁上写了一首诗。”吴尽忠看着女儿，淡淡的说。

    吴月儿差点笑喷了：“写诗？他能写什么狗屁诗？女儿洗耳恭听！”

    “女儿，人不可貌相，你不要小瞧了这个炮手。”吴尽忠拉着女儿坐下，“且听为父给你背一遍他写的诗吧。”

    吴尽忠手拈长须，口中念道：

    火炮落时躇碎，烟云散处鬼神愁。

    轰天雷起驰风炮，凌振名闻四百州！

    “这是他写的？好大的口气啊！”吴月儿不由心里暗暗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