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严家村兵锋猝交(2)
作品:《国士》 杨掞骑着马一路奔驰,只想早一日赶回到老营中,在他的眼中陆循之虽然是老成持重,又寿吏出身,但是毕竟没有正经带过兵,如果真正遇到大军来袭,多半只会不知所措。
但当他赶到老鸦山军营辕门前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一点多余。
这时候已经天将擦黑的时候,老鸦山大营大门紧闭,一队队的巡逻兵在城墙上来去巡卢防备的马牌和木盾已经树立了起来,寨中灯火稀疏,只有城墙上点着熊熊的松枝火把,将城墙附近照的通亮,稍微想要接近就会被发现。
“我是杨掞!”杨掞靠近城门大声喝道:“放下吊桥让我进去!”
“杨统领!”城上高声回应道:“陆统制下了死命令,夜晚辨识不清,一律不准备开门!”
杨掞起的笑出声来:“你不是认识我的声音么!”
“虽然如此。”城头大声回应道:“但毕竟规矩就舒矩!陆统制说了,违令者斩!”
“真是一堆榆木疙瘩!”杨掞气的骂道:“老木头脑袋遇到小木头脑袋,呆蠢到一家去了!”
“难不成本官要在城外过夜吗!”
“您不要着急!您把马拴在鹿角上!我们放吊篮下去接您上来!”城墙上很快坠下一个的吊篮。
杨掞无奈,只有将马拴在最近的鹿角上。自己翻身进了篮子。让人吊上了城墙。
“陆翁,进城进的好辛苦啊。”杨掞走进总管衙门偏厅的时候忍不住抱怨道。
陆循之举起一盏昏黄的油灯,灯下是一整张老鸦山附近的地形图。
“形势严峻,不得不然。”陆循之的话里并无半分歉意:“别说这些了,纯父,过来看看布防还有什么问题?”
杨掞略略将布防图过了一遍,不得不在心中佩服陆循之心思严密,就连很多久经沙场的大将也比不上。
人最害怕是不肯学习,只要你有学习的动力,没有什么克服不了的阻碍。
“没有问题。”杨掞说道:“不过我还有个请求。”
“说罢。”陆循之看着地图头也不抬的说道。
“给我五十个人。”杨掞说道:“让他们多带旗帜,专门到山辟无人可以埋伏之处,每个地方悄悄的插上几面”
陆循之抬起头来,疑惑的问道:“这是为什么?”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杨掞说道:“此兵法的妙处。让蒙古人处处防备,他们才能有不防备的时候。”
“唉,”陆循之叹息道:“打仗果然暑诈奸猾的勾当,我还是老老实实的打我的老实仗吧。”
杨掞拍拍那探子的肩头:“做的好,火速返回老营向统制报告。”
探子应了一声,又歇了一阵,拔脚奔南而去。
杨掞看着游奕军的将士们,脸上都有紧张恐惧的神情,毕竟练只是练,临到实战的时候,生死立决,谁也没有把握像训练时一样万无一失。
“用不着害怕,”杨掞说道:“鞑子也是人,你刀斧弓箭招呼上去,他们一样会受伤流血,你气势足了,他们也会害怕逃走。只要一切听从我的命令,保管你们安然无事。”
说着打了个手势让陈光走了过来,二人低声商量了几句。陈光做了一个受命的手势,带着一些人离开了队伍,寻小路走了。
“加快步伐前进!”杨掞大声说道:“务必把鞑子阻截在严家村!”
可诗正的来说,如果不是蒙古人因为粮食不足在严家村耽搁了一阵,游奕营很可能来不及赶在这里和敌人相遇。
杨掞和游奕营的先锋队官史刚从长草中悄悄到出头来,远远的看着村庄里蒙古士兵忙碌的身影。
忙碌的结果当然是一无所得,严家村在郑云鸣的严格督导下已经进行了彻底的清野。全村男女老幼现在都安置在老鸦山的老营中,存粮。细软和应用器具也都随之搬运入了寨中。不要说粮食,连鸡鸭猪狗都没有留下一只。房子完全被官军拆除了房顶和门窗,就连水井也被投入了石头。照说封死水井这种事情在京湖地方来说完全是做无用功,因为本地大小河流有数千条之多,敌人怎么也不可能缺了饮水。
“就算是喝水,也得让他们多走两步路!”发布清野命令的时候郑云鸣这么恶狠狠的说道。
他这种偏执的命令杨掞是不屑一顾的,杨掞的战争逻辑,永远是用最少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战果。和敌人斗气这种事情,在杨掞的逻辑里是愚不可及的事情。
村子里传出不满的抱怨声,一个军官模样的蒙古人用蒙古话大声呼喝着,失望的士兵们陆续从房屋中走了出来,开始集中。
“队伍到位了没有?”杨掞突然开口问道。
史刚回答道:“正等着您的命令呢。”
“动手。”杨掞低声说道:“叫孩儿们演的像模像样些。”
史刚点点头,举起胸前的竹哨,放在嘴边。
村中的蒙古哨骑们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哨声,不过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迅速举起团牌结成阵势,百户长(蒙古语称作纳尔班那颜)站在重重团牌的后面环视着四周的情势。
村北大队宋军高举着旗帜,各持刀和弓箭一窝蜂的冲杀过来。
那百户也是曾经跟随大军西征的人物,已经不知经历多少阵仗,搭眼一看就断定了来袭的不过是乌合之众。
村庄里的一无所获的沮丧和南征以来的胜利综合作用的结果,就是他决定紧紧抓住这小股宋军,用南人的首级作为此行的唯一收获。
这时的百户长将哨探敌军的任务抛掷在了脑后,他大声喝令,骑兵们纷纷上马,擎弓搭箭,勇猛的迎着宋军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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