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兄弟

作品:《蛮匪

    “哦。原来是那个时候,你这臭小子,当时可把我和你娘急坏了,我和你娘,还有徐、吉、霍三家父子,满山的找你。对了!你那个时候,不是说迷路了吗!?好哇,你竟然敢说谎!”邓冲瞪大眼睛,想起那时的紧张,气得一掌挥起,却又是不舍得打。

    邓云心知邓冲忧心,连忙跪下,认错道:“当时师傅不让我说。我心想爹爹平时教我,人生在世,当以信义为先。所以,我只好瞒住爹爹你们。不过,昨天我又去拜访师傅,师傅知道我平日在家中修炼肯定瞒不过去,就吩咐我,如果爹爹和娘亲问起,就如实告答。”

    邓冲听了,脸色一变,怒色立刻也消去了,重重颔首。

    “嗯!看来你这孩子还没学坏。这次算你情有所原,不过不可以再有下回,否则家法侍候!”邓冲对邓云管教极为严厉,唯恐邓云行差踏错。邓云应了一声,邓冲便扶起了他,然后又道:“你承了那老人家那么大的情,我们做父母理应带上束脩前去拜谢,然后你再正式拜师,这才合礼。明日,你带上我走上一趟!”

    邓云听了,露出几分悲怆之色,似乎想到了前世对自己关爱有加的李卓大师,答道。

    “师傅老人家已经离开了。他说,他习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性格孤僻,已经许多年未与人接触。若非想着自己一身功夫,无人继承,也不愿和孩儿接触。昨天师傅已经收拾了行装离开了。孩儿今早天没亮就去了一趟,沿路寻找,竟然找不到地方。师傅临走前,曾与孩儿说过,他会在周围布置阵法,教孩儿离开后,便不要再来。孩儿想,多是因为那套阵法。”

    “世外高人,多是有几分脾气。竟然你师傅如此吩咐,你就别再去了。哎,可惜,可惜。”

    邓冲见邓云说得头头是道,口齿清晰,已经信了十足,也没想到自小老实的孩子竟然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谎。

    邓云见糊弄过去,心里算是放下一块心头大石,这样他以后就能光明正大地练咏春。毕竟他练武惯了,一日不练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在前世的时候,无论多忙,每天都快抽出两个小时,练拳法。之后,邓冲又问起那根本就不存在的世外高人还有拳法的名字。邓云回答,他的师傅名叫李卓,拳法叫做咏春。

    “对了,爹爹。师傅希望我能隐瞒他的行踪,所以他吩咐我,除了爹爹、娘亲外,谁也不能说。所以爹爹能不能对这件事保密,至于咏春,若是别人问起,就说是我们家传拳法可好?”

    “这分明就是那高人的武学,怎么可以说是我邓家的东西!?不可,不可!”邓冲一皱眉头,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邓云暗暗叫苦,连忙又道。

    “其实这也是师傅的吩咐。师傅并不在乎名利,他只希望他的武学能够传承下去。而且如果别人要问长问短,也是麻烦。不过爹爹若不肯答应,我就说从一位高人那里所学吧。”

    邓云也不强求,当然若是邓冲答应,事情就简单多了。毕竟邓家也算是武学之家,邓家也有一套拳法叫‘大崩拳’,不过走的却是刚劲之风。平日里,邓冲也时常练。

    邓冲想了一阵,也觉邓云所说是理,叹了一声后道:“我刚才看了一阵,你这套拳法精妙无穷,比起我们家的‘大崩拳’深奥不知多少。如果你能学有所成,日后必定受用不尽。

    哎。你就专心练吧,我会和你娘亲交代,若是别人问起,就按你所说回答吧。不过若是别人不问,我们万万不可乱说!还有,若是日后,你师傅有所怪责,你定要与他说明原因,然后再把事情向大家交代清楚!!”

    邓云脸色一喜,笑声应是。邓云沉疑一阵,又道。

    “还有我今日见你,把咏春传授给徐、吉、霍三家孩子。你师傅可会怪罪?”

    老谋深算的王明,说干就干,一边和那几个财主筹集人手,修建学馆,一边又派人打探关中名师。不久,邓家听说王明联合几个财主在村子修建学馆,准备聘请高人名师,开课教学。邓云听了,不禁一阵神色变幻,眼珠子溜转,不知在想什么。邓母‘陈氏’似乎很赞同,向邓云笑道。

    “等学馆开起了,你也要去上学,老是在家种田练武,也没出息。”

    邓母刚说完,作为一家之主的邓冲,也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道。

    “你娘说得是理。虽然你平日也算刻苦,把家中书籍都看遍了。但书中道理包罗万象,你还是要有名师教导,才能学个精通。而且练武也是,你那套拳法深奥无比,顶多能学个毛皮。王明那虽是贪财,但人脉广,也有几分能耐。或者能请个文武兼备,德高望重的名师过来村子。”

    邓冲虽是老实,但心里明亮的很,只不过不爱计较罢了。邓云笑了笑,心里不禁期待起来。

    不知觉快到了冬季,忽然一场毫无预兆的大雪,雪住以后,天变得更冷起来,再加上风又大,田野里数尺光景的积雪已冻成了冰,却有别的一番风味。

    还好邓家父子,还有徐、吉、霍三家父子平日里刻苦,今年得了丰收,农活也早就做完了。

    天寒地冻,村里大多人都窝在家里。村里村外,大地上一片纯白,光芒闪过,银光耀目,通看不到一个脚印,周围静悄悄的也听不到一点鸡啼犬吠的声音。初起但阳,成了一团暗无光华的白影,好像懒洋洋似的,使得村里景物更显荒凉。远近树枝上结起了一朵朵形状各异的凌花,不时狂风一吹,卷起一蓬接一蓬的雪沙,满空飞舞而下,打在地上,沙沙乱响。风中不时发出一种凄厉的哨声,听去刺耳。

    邓家宅子门口,忽然走出一个年约十四岁的少年,少年穿着一身青色的棉袄裤,头上一顶旧毡帽,在这寒冬,少年却是精神奕奕,吐出了一口气,冒着寒风,开门出来。这时一阵狂风袭来,少年一回手先将门搭绊一把抓紧,然后使着巧劲用力往外一拉,听得里面有了落闩的声音,又往里推了推,方始离开,动作灵巧而稳练,看去力气不少。

    这少年郎,正是邓云。邓云所占据的这具本就长得结实,看来从小没少锻炼,只不过不知为何犯了怪病,竟然一命呜呼,又鬼使神差地让邓云的灵魂给占据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邓云待邓家夫妇如同亲生父母,十分乖巧孝顺。而邓云来个这个陌生的世界,也有了半年的时间。这半年来,他渐渐熟悉了这里的生活,还有了四位亲如手足的兄弟。

    不知不觉,邓云已少有想起前世之事,已把自己当做是这个时代的人。

    “哇!真冷!也不知道他们去了没有!”

    雪深天寒,那吹来的西北风,好似一柄柄刀刃,扑面生疼。邓云搓了搓手,喃喃说道。

    邓云去意颇急,不过雪深路滑,邓云一面顶着风,踏着雪,高一脚,低一脚,连蹦带跳朝前急驰。这半年来,除了先前一些日子邓云没有修炼,后来想了办法,与邓冲说明后,邓云每日都勤奋练,特别是丰收之后,邓冲还有徐宝、霍锋、吉永祥等人都不用邓云这些孩子下田做事。邓云便和兄弟们日夜练武,每每一练就不知时辰。

    在前世,邓云的咏春拳法,虽不能返璞归真来形容,但起码达到了小宗师级的层次。经过这段时日的修炼,邓云已经渐渐熟悉这粳按他预料,现在他起码有前世三成的功力。

    却说,邓云刚出村口,忽然一阵狂风迎面吹来,那随风而来的碎雪呼啸袭来。邓云双眼一亮,下盘早就立好,手成鹤形,一拨一抚,竟就练起武来。

    只是不知觉下,狂风越来越大,似乎要与邓云分个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