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张小虎家的陆海之争(下

作品:《夺鼎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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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虎就坡下驴,派出了数支执法队,每二十人一队。每隔半个时辰在镇中巡逻一遍,见到那些肆意捣乱的,随地抛洒黄白之物的,毫不客气,上去就是一顿乱棍,然后,拉到码头上,去干最苦最累的水中的活计,只管饭,不给工钱。

    这样一来,街上安静了许多,工程进度也快了不少。但是,也有些不知道是脑子转不过弯来,还是自作聪明的,见到只要忤逆了手执大令的执法队,就会被抓到码头上干活,一日三餐吃的不错,不敢招惹别人了,却有些土人便有意识的在执法队面前撒尿拉屎。搞得执法队的小伙子也是哭笑不得。

    这样的景象,在张小麒和大狗二狗这样在河静生活惯了的人眼中,自然是嘈杂纷乱的。

    “嫌这里乱?也对!我也觉得这里乱糟糟的!”张小虎看着街市上那拥挤不堪的人群。哦,具体情况,请参考一下春运的售票大厅和大学生就业洽谈会。

    “算了!那我们便去叨扰一下别人,他那个地方很是清净!”

    车辆越过金鸡岭,穿过一个客家人的村寨,向北行不多远,又是一座镇子出现在张小虎等人的眼前。在镇子口上把守的丁壮见到远远的一队车马前来,早早的将道路让开,让车马进镇。

    车队从这镇子中直直的穿了过去,大狗透过车窗向外望去,镇子的石墙上隐约可以看得到羊栏镇几个字样。

    “六叔,咱们怎么还不到啊?就吃个饭,刚才都过了传说中奠涯海角了!”

    “前面不远,就到了!”张小虎在回答二狗的问题时言简意赅。

    “这里是郑全芳那帮搞得一个育种场,给河静各处培育种子,为了安全起见,我奉命在这里派了一哨人马,即是卫队,又是劳动力,按照大人的话,这就叫一手抓锄头,一手抓杆!这里既清净,又可以看得到很不错的景色,最重要的是,好吃的东西很多!”

    张小虎促狭的向自己的两个侄子眨了眨眼睛,伸手将他们从车上抱了下来。

    张小虎等一干兄弟子侄们本来到育种场来的目的,是嫌街市上乱,却不想,在育种场的大门口,一片混乱!

    鸡蛋炒蛤蜊、荔枝烧排骨、大块的猪肉混合了红薯、南瓜、玉米,满满的装了一盆。还有七八样菜,不是海里的,就是山上的,哦,还有一盘酱烧船蛆。十几样菜将一张长大的黄花梨长桌摆的显得有些狭小。

    夹起一块排骨,放到二狗的碗里,“吃吧!”张小虎很是爱惜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小侄子。

    坐在一旁的医官钟大书,面沉似水,“统领大人!我觉得您方才的处理方法很是不妥!”

    在育种场大门口,张小虎将在门口执勤的甲长喊过来问话,“这些土人在这里吵吵什么?也听不懂,简直就是鸡同鸭讲!”

    那甲长是当年同张小虎一同归顺李守汉的海盗之一,也算是他手下得力的人手,双手一摊,“天晓得了!一下午了,就在这里吵闹!他们说什么,我们也听不懂,我们讲什么,他们也不听!”

    “让让,让我来试试。”沉静不语的医官钟大书,从张小虎身后闪了出来。

    “嗨!钟医官,您在就好办了!”那甲长喜形于色。

    钟大书作为医官,在张小虎等人初到琼州之时,便以行医送药之名,走遍了附近的各处村寨,广结善缘。这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被人敌视,但是,唯独医生和教师不会被人敌视误会。本来守汉想连教师一同派到崖州来,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一来是当地条件不允许,二来,自己的教师还不够使用。

    方圆二百余里左近的几十个村寨,钟大书几乎每一个村寨都有被他医治过的人,对于各处的方言土语,他也是略懂一二。

    一名土人看到钟大书,也是激动万分,口中一里哇啦的叫着,一边叫还一边向育种场哨楼内指点,仿佛在说着什么。

    钟医官也是满面笑容的同他比比划划的沟通着,双方都用对方能够听得懂的词汇和动作交流着,现场的气氛顿时缓解了下来。

    趁着这回功夫,张小麒仔细打量着这座育种场。

    透过哨楼和用竹子、木头搭建而成的寨墙,向里面望去,这座育种场里面,整整齐齐的被划分成为了十几块田地,种植着玉米、水稻、南瓜、辣椒、番茄、玉米草等等诸多作物,几处波光粼粼的水塘除了为这些作物提供水源之外,想来里面还养殖了些鱼虾之类。

    向后山的方向,张小麒隐约看到一群人影正在那里清理砍伐之后的山林,将残余的灌木和较为矮小的树木清理干净,准备种植其他树木。

    “想来是种主公说的那些咖啡,和豆蔻、胡椒之类的东西,还有滴泪树、金鸡纳树种种,都是冈萨雷斯那班西班牙人搞来的种子。”

    打量了一会,钟大书那里也将情形了解的七七八八的。

    “大人,是这样,他们村子里的一头公猪跑丢了,有一个孩子看到说是进了我们这里,他们前来讨要。不想把门的卫兵兄弟不让他们进去,于是便争吵起来!”

    “那头祸害我们田地的猪是他们的?!”没等张小虎开口,育种场的一群人便群情激愤了!

    “丢那马!那个畜生,跑到我们碉地里,偷吃红薯、南瓜不说,还祸害了玉米地,我的一分地,本来可以有几百斤的收成的,这样可倒好了,能够有一半就不错了!”

    “就是,四个蹄子乱蹬乱刨,一个长嘴巴到处乱拱,也毁了我们的不少秧苗!”

    “抓它时候,还踢伤了我们一个人!”

    人们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口沫横飞,戟指不已。

    那些土人见状,也是叽里呱啦的吼叫起来,虽然听不懂说什么,但是,从表情动作上看,也是想得出大概意思。

    张小虎听了许久,吩咐那甲长,把那头肇事的猪牵出来。

    那头“肇事者”被一条铁链锁着,从育种场内拉了出来,土人们见了,一声欢呼,便要向前。

    “仓朗朗!”张小虎拔出来腰间佩刀,一声断喝,“站住!”

    见长官如此,在门前执勤的士兵也各执刀,做好搏杀准备。

    “钟医官,把我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

    走到那头猪前面,张小虎眼睛打量了一番,猪很肥,也很是壮硕,想来在村寨中也是被视若珍宝的。

    “所以我这次借着送补给的由头,来找你商量,也是为了让你管教一下这两个小子,太不成话了!”

    张小麒讲述着“苦难家史”,间或着叹息,但是张小虎的目光和注意力已经不在他的身上,越过张小麒,他死死的盯住了大狗和二狗这兄弟两个。

    两个小孩大概觉得吵架似乎解决不了问题,自小生活在一个以武力为主的环境里,这样的孩子有几个是良善之辈?于是斗争的形式迅速升级。

    二人各自从一旁的树上撅下一个树杈,开始动起手来。两个孩子都是从小生活在一群海盗,后来又在河静这样的带有浓烈军事色彩的环境中生活,对于刀技击之术那是自小便是耳濡目染。

    拉开门户,将手中的短棍斜斜上举,摆了一个像模像样的起手式,而后,两个小孩便将短棍当成了绝户刀来用,攻势,凌厉狠辣,守势,密不透风。往来之间也是颇有章法。

    “快住手!住手!”张小麒大声的吆喝着,但是两个小孩充耳不闻,依旧是一边喝骂,一边接架相还打得好不热闹。倒是张小虎,索性将椅子摆在二人的正面,手中擎着茶杯,自己有滋有味的喝着茶,权当眼前两个侄子的搏斗是一场闹剧。

    “小六子!你!”张小麒看着自己的弟弟,又看看眼前的两个侄子,不禁又气又急,“你怎么也不管管?!”

    “我管?我为啥要管,等他们打完了再说。”

    两个小孩的武斗,越发的激烈。突然,大狗一个跃起,手中的短棍向二狗的左肩砸去,二狗躲闪不及,被结结实实的抽了一棍,一声闷含向侧面倒去。但是,便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手中的短棍并未离手,而是在大狗腾空跃起,无法闪避的这个空当,朝着他的腿狠辣的来了一记。

    两个人几乎同时倒地不起。

    旁边的亲兵便要上前去扶起二人,被张小虎一声断喝,“都别动,让他们自己起来!”

    两个小孩在地上挣扎了半天,一个呲牙咧嘴的揉着肩背,一个一瘸一拐的捂着腿,起身之后互相看了一眼,还是彼此扶持着站立了起来。

    “都说说,为什么觉得对方的决定不对?”

    闻讯赶来的钟大书,给大狗和二狗两个小上着跌打损伤的药,看着身上青紫色的伤痕,不由得让人倒吸一口冷气,自己的兄弟之间动手,也是如此狠辣,难怪这张统领如此凶悍!原来是家传!

    两个小已经被张小虎调理的垂头丧气,刚刚站起来,就被张小虎好一顿训斥。倒是不为别的,只是训斥他们学艺不精,如何打了这许久,才给对方制造出这点微末伤口?这要是在实际的战场上,早就被对方干掉多少次了。

    “六叔,那我先说。”二狗一边皱着眉头忍受着大夫给他擦着跌打酒,一边不停的抽着冷气,断断续续的开口辩解。

    “我想去陆军学堂。因为,水师虽然好,但是,船不能上岸,斩将夺旗,攻城略地,还是要靠陆地将士的。”

    “而且,如今各处的水师都是一样,你的船炮再精良,我只要占了你的港口和码头,封了你的府库,你没有补给,便只能是在水上飘着!”

    “陆地上的攻城拔寨,杀人盈城盈野,却是水师的船炮无法做到的!”

    “那可不一定!比如说六叔的大城府之战,那不就是水师封锁了暹罗湾,让暹罗人的船出不了海,这才投降的吗?”一旁的大狗有些不服气。

    “而且,水师可以一日千里,忽而在此,忽而在彼,你的陆营只能是一步一步的赚等你赶到时,我已经攻破你的城池,扬长而去,给你留下一个烂摊子!”

    “如果我是水师的统领,我封锁了你的港口,拦截住你的货船,让你的货物出不去,就这样的和你对耗,看你怎么耗得过我?我就一条船队,就可以拖住或者耗死你一个国家!”

    “如果我在你要命的地方,拦住你的航犀让你的船队动弹不得,不出十天,你就会乖乖的向我投降。”

    大狗的话无意中道出了当年英夷的战术,他们当年就是封锁了长江口和镇江附近的水面,让南方的漕运断绝,大批的漕船和运载漕粮的海船无法北上,很快,满清就签订了南京条约。

    不客气的讲,英国人的战略眼光还是很厉害的。

    两个小依旧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将目光投向了他们心目中最为厉害的六叔。

    从内心的感情上讲,张小虎自然认为水师的重要要比陆营强,但是,十多年的征战杀伐下来,他也知道,陆海军各擅胜场,难以匹敌。

    可是,这陆军和海军之间孰重孰轻,是后来争论了几百年的理论,而且也和各自的国家国情、地理、战略有关,又岂是张小虎能够解释的通的?

    “这个?”

    张小虎饶是自恃悍勇,面对这样的问题,也是有些语塞。但是,他有他的办法。

    一枚西班牙金币丢在桌上。

    “水师好比是人头,陆营是花,这本身就是一个金币的两面而已,缺了那一面,都不好看!何况如今我南中军地域三面临海,这水陆两军自然是密不可分的!”

    “就是六叔这里,一样是水陆二军要密切配合,你们方才说的大城府战役,如果不是凤凰营在北方,牵制了大城王的注意力,我也不敢深入敌境那么远,敌人的火炮也不是吃素念佛的!”

    “你们回去之后,愿意上什么学堂就上什么学堂,但是,都给老子记住,第一,你们是主公的部下,第二。你们是张家的子孙,第三,你们是兄弟。”

    打发了两个小孩去睡觉,已是深夜,张小虎索性也不打算睡了,而张小麒更是打算明早上船去补觉。兄弟俩命人重新沏了一壶浓茶,二人便在草棚下,闻着南瓜的清香,听着地里鸣虫的叫声和玉米拔节的声音,说起了自己兄弟才能说的话。

    “六子,听说了吗?”张小麒凑到张小虎跟前,压低了声音向他很是神秘的说着自己听来的秘闻。

    “什么事情?”看到三哥如此的一本正经,搞得张小虎也不由得压低了声音。

    “如今河静府悄悄的有人在传说,主公下一步的动向。”

    “要打那个?”

    “说法有两个,但是,我觉得都有道理,可能主公自己也是拿不定主意。一个是北上,解决了郑家,从此就后顾无忧了,莫家那点残兵败将,算个球的!再一个是南下,以水师为主力,攻占满剌加,控制住这条和佛郎机人、锡兰人、印度人往来贸易的黄金水道,这样的好处就是可以设卡收税,有兵房的参谋们测算过,便是一条船只是按照值百抽五的税率收取过路费,一年下来也是几千万两银子的收入!”

    “你刚才说得对,咱们张家,在主公这里,绝对是要开枝散叶的,不能够全窝在一起,大狗和二狗一个去陆营学堂一个去水师学堂,如果主公下了决心要占了满剌加的话,你一定要帮着三哥,我要去满剌加税关,当那里的税务司!”

    张小麒的眼睛在夜色中放射出异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