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都市圈大扫荡

作品:《魔力法则

    伊格尔和尤里斯没有找到安提瑞斯,也没有在路上耽搁,直接回到了王城。一进王城,两人径直向内走去,来到位于中央的一座圆形大殿。这座大殿非常奇特,它没有地面,而是笔直地通向地底,而这个位置,正好是天空城的支柱所在。两人进了门,就向飞去,飞了一段,便来到一个地下城,一座极尽奢华的宫殿。

    伊格尔往宫殿中央看了一眼,说道:“每次我经过这里,都在想,要是当年阿斯特拉也像他这么胆小如鼠,或许他根本没有机会成为这儿的主人。”

    尤里斯道:“也许你说的没错,不过那可是整个神域最不会削弱力量的地方,皇权的真正意义所在,他这么小心是当然的,我看反倒是阿斯特拉太过大意,被夺了位置也是活该。你现在虽然这么说他,但换你做了皇帝,恐怕也不见得会好到哪里去。”

    伊格尔欲待争辩,但话未出口就收了回去,只是哼了一声便一言不发。

    “我们该下去了,我感到神域世界已经在吸收我的力量了。”尤里斯面色一紧,说道。

    “嗯。”伊格尔应了一声,与尤里斯下到宫殿边缘,了其中一栋建筑。

    “嘎——”树海某处忽然爆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把在远处森林中过着悠闲生活的动物们吓了一大跳,纷纷竖起耳朵倾听起来,可叫声却再未响起。

    王祺抽出染得血红的长,双足一顿向前跃去,耳边风声呼呼,即刻落在下方的地面上。刚刚站稳,就听身后轰然一声巨响,地面微微震动,回头看去,一头庞大无匹的巨兽颓然倒在那里,死死地盯着王祺,竭力地睁大眼睛,可里面的破坏光线却再也出不来了。片刻之后,它的双目失去了神采,终于无力地合上,身上熊熊燃烧的火焰也渐渐熄灭。

    原本在周围来回穿梭,使用光束攻击的上百架银色飞行器也都停了下来,观望片刻,见空间兽已经彻底死去,就四散离去。不远处,数十个提着长,身着银衣的城防队员都向王祺比了比大拇指,然后把他们留在远处空中的飞行器招来,然后匆匆而去。王祺抹去脸上的烟灰,处理掉了上的血迹,就待登上已经降落身前的飞行器,忽听边上一个还没有离开的人叫住他道:“王祺队员,请等一下,我有点事要问你。”

    王祺转过身去,就见一个胡子大叔向他走来,很快来到他的身爆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这人正是他来到神域后,在初次抵达的小镇碰见过的那名满脸胡渣的中年男子,名字叫做博尔顿,乃是受命支援都市圈扫荡行动的外部人员之一,论起实力,比都市圈内的大多数同行都要高出许多。这些日子以来,两人见面也不是一次两次,合作杀怪也有数回,彼此已颇为熟悉了。

    王祺不知他叫住自己何事,见他眼神奇特,纳闷道:“博尔顿队长,你找我有事?”

    “嗯,有个问题困扰我好几天了,我实在忍不住想问个究竟,失礼之处莫怪。”

    王祺笑了笑,道:“一个问题而已,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想问就尽管问好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博尔顿盯着他,犹豫一下道,“你真的只是第三代吗?我看你这些天的表现,至少也有第二代的实力,甚至第一代也勉强够得上,就算你的先祖比较强大,也有些太离谱了吧。”

    王祺微微一愣,笑道:“我回答你了,你可别说我敷衍你啊。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这话虽非事实,倒也不是全在胡说,王祺城防队初时,也就是第三代左右的水准,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力量莫名其妙地逐渐增强,所以近来的表现才与他登记的世代不符。但推究个中原因,便是他自己也不甚清楚。

    博尔顿眨了眨眼睛,说道:“你真的不是在敷衍我?”

    “你看我像是在胡说吗?”王祺道。

    博尔顿与他大眼瞪小眼对视片刻,笑道:“看起来不像,但听起来像啊。”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又道:“哎,算了,反正你越强对我们越有好处,我又何必管那么多呢。不说这个了,提提另一件事吧,等这次大扫除结束,都市圈内就会恢复平静,以你的实力留在这儿似乎有点大材小用了,不如跟我去外面吧,你可以加入我们的行列,我觉得那里才是适合你的舞台。”

    王祺笑道:“你们那里的法则风不会再来了吧?我上次差点丢了性命,可是心有余悸啊。”

    “如果你担心这个,”博尔顿道,“那就尽管放心吧,那是一百年才有一次的大灾难,期间绝对安全。”

    王祺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考虑一下。”

    “这个不急,反正剿灭这些幼兽还需要很长时间,你就慢慢考虑吧,下了决定跟我说一声就行。”博尔顿道,“对了,如果有别人来拉拢你,一定要给我一口回绝啊。”

    王祺失笑道:“原来你的目的是这个,那你尽可放心,好歹我们认识在前,怎么样也会优先考虑的。”

    “嘿嘿,只是临时想到,临时想到而已。”博尔顿道,“不过这也确是一个目的。我们面对的空间兽可不像都市圈内这些那么好对付,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有一个高手在对大伙的安全有极大的好处。好了,在说下去要影响行动了,我们也该走了。”

    王祺点点头,和博尔顿各自登上飞行器,向北方而去,飞了一段,两人道了声别,渐渐拉开了距离。

    对都市圈的大扫荡已经开始半月有余了,城防队使用最笨也是最能保证效果的办法,拉开距离围成一条长长的犀不断向内收缩,一旦发现空间兽,就派出机动人员快速集中剿灭。刚开始的时候人手紧张,他们调用了大批实力低下的普通人自愿宅但随着包围圈不断向内推移,人员渐渐富余,这些人的数量也降低了不少,主要是留在已经排查过的区域巡卢防止有怪兽闯出包围圈后失去它们的线索。

    在集中绞杀下,最外围的空间兽已被完全清除,感觉到危险向内部逃窜的,也被四处巡逻的猎杀者们轻易确认了位置,一一诛杀。整个行动比预想的还要顺利,不过就是这样,在这个庞大无比的树海之中,要想彻底解决空间兽灾,也不是一两个月之内的事情。

    在王城的禁卫军统领府邸,库恩三口两口嚼掉了一条手臂,掉嘴旁的血迹,然后周身上下放出淡淡的异样光芒,周围的光线开始扭曲,手指轻轻划动,在空中勾勒出一条细犀里面顿时放出一股强大的引力,把地上缺了一条胳膊的尸体瞬间吸了进去。库恩看着那条黑色的细犀叹了一口气,用悲天悯人的口气道:“敢跟我作对的只有死路一条,我不是这样跟你说过了吗。为什么你偏要与我作对,逼我对你下手呢?唉,这不仅是与我过不去,也是跟你自己的生命过不去呀。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悲剧呢?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啊。”

    他说完话,手指优雅无比地轻轻一勾,那条黑线霎时消失不见,他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脸上露出一丝阴笑,高声叫道:“来人,给我把伊格尔和尤里斯叫来,告诉他们立刻过来,我有任务要他们执行。”

    “是。”外面有人回应了一声,然后脚步声远去。

    库恩斜着身子靠在椅子上,歪着脑袋,用手指摩挲着嘴唇和下巴,眼睛微微眯起,似开似合。过了好一阵子,外面进来一名侍者道:“库恩大人,伊格尔和尤里斯不在王城。”

    库恩愣神道:“你说什么,他们不在?他们去哪里了?”

    侍者紧张道:“好像是出任务去了。”

    “探明空间兽地技?”王祺惊喜道,“如果不冒昧的话,可以告诉我这种能力的作用范围有多大吗?”

    “怎么,你想要我加入城防队?”奥古斯道。

    “没错。现在我们遇到了极大麻烦,每天都是伤亡不断,如果你到测能力远超能量探测器的话,我们就可以提前发现那些空间兽,请你务必帮忙。”王祺诚恳地说道,接着把这段时间的事情说了一遍。

    奥古斯沉吟不语,好一会儿才道:“我在树海呆太久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既然情况如此紧急,我个人的感受也就不重要了,与你们城防队合作也无所谓。不过我讨厌与人打交道,那些交流事务最好由你负责。”

    他眼下之意,自是他地技远远好过能量探测器了,王祺大喜道:“这个当然没问题。你可以暂时加入我们机动小组,我们可以一起行动。”

    谈好条件,奥古斯就带着王祺向原先飞行器被毁的地方而去。奥古斯可以飞行,而且速度不慢,两人很快就到了。那里已经有好几个同伴接到自动报警而到来,正在四处王祺的行踪,见到两人远远赶来,都是大喜。王祺帮奥古斯引见了几位同伴,听说奥古斯地技,几位同伴更是欣喜,可是奥古斯却不理不睬,对他们极为冷淡,好像根本看不起他们。几位热脸贴到冷屁股上,热情也便淡了,只是想要借助他的能力,不得不忍这一时之气。在王祺的调解下,双方勉强打了个招呼,然后一起离去了。

    奥古斯对任何人都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可是他到测能力极强,几乎相当于能量探测器的二十倍左右,城防队中虽然没人喜欢他,可有了他的帮助,确实如虎添翼。只用了短短三天时间,他们便集中力量消灭了负责区域的所有空间兽。几乎每一次战斗,奥古斯都会参加,王祺则与他并肩作战,相当一部分空间兽,都是直接死在他们手中的。

    这个区域任务初步结束后,王祺就和奥古斯前往下一个区域,在那里逗留了数天时间,帮助负责那个区域的城防队寻找空间兽。等他们走完这一圈,已是几个月后了,王祺的实力在不断的战斗中几乎上升了一倍,对付那些不太强大的幼兽,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忙,就可以轻松搞定。奥古斯认为他的实力已经超过了第一代。不过王祺最高兴并不是力量上升,而是再度拥有了飞行能力,虽然速度很慢,还不如以前在地球上使用飞行术的时候,在路程动辄以万里计的神域根本没有什么作用,但总是一个进步,至少在战斗中方便许多。至于自己为什么忽然学会飞行,他依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虽然实力上升,但王祺依旧不觉得自己可以战胜奥古斯,倒不是因为战斗力,而是他根本就看不透这个人。王祺隐约猜想这个人恐怕没那么简单,不过他毕竟是在帮助城防队对付空间兽,王祺也没有探明奥古斯真正身份的必要。

    飞行器降落在某座城市的驻地,准备参加下一阶段的工作会议。王祺拍了拍在一旁睡着了的奥古斯,准备叫醒他一起下去,奥古斯脸上睡意朦胧,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他低声问道:“到了吗?”

    “嗯,我们下去吧。”王祺说了一声,关闭了引擎,站起来正要离开,却见奥古斯忽然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仿佛发现了新大陆,那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不可置信,最后又是狂喜,奥古斯忽然一站而起,大笑起来,盯着王祺两眼发亮,那神情,就好像是禁酒千年的酒徒看见了美酒。王祺虽然无法看得那么通透,也被他眼睛里的之色看得全身发寒,下意识地退了一步,道:“奥古斯,你怎么了?”

    奥古斯一怔,脸色慢慢恢复清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颓然坐下,呼出了一口长气。

    王祺见他恢复正常,又道:“奥古斯,出什么事了?”

    奥古斯盯着他,呵呵笑着,里面却没有什么感彩,他开始说话,听起来却好像在自言自语:“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呢,好像,真的好像……”

    王祺越发觉得莫名其妙,道:“奥古斯,你到底在说什么?”

    奥古斯又是一愣,好像彻底恢复了清醒,说道:“没什么,我自言自语罢了,我们下去吧。”他说完这话,领头走出了飞行器,王祺在原地待了一会儿,始终想不通他到底发什么神经,也跟着出去了。

    又过了两个月,大扫荡终于正式结束,都市圈内为之一清,就是有极少数漏网之鱼,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了,城防队员们纷纷互相告别,回到自己原先的驻地,王祺与博尔顿商议之后,先去了第六都市。过了一段时间,当他准备告别这座城市前往博尔顿那里时,却接到一份通知书,让他动身前往蛮荒地区的一个集训基地,接受培训后,加入特殊部队。于是王祺告别雷切尔和柯琳丝,动身往东部蛮荒地带而去了。

    至于王祺的新朋友奥古斯,在大扫荡即将结束的时候就已离开。此刻,他正在南方的蛮荒地区,外来者科学家盖尔博士的家中。他坐在一张金属的摇摇椅上,闭门养神,又想起前段时间睡眼朦胧中,两个映像完全重合的那个时刻,眼神中闪现出一丝怨毒,然后又被他强行压下。

    研究室的门开了,盖尔走了出来。

    “盖尔博士,录音信息鉴定得怎么样了?”奥古斯问道。

    “你的录音信息相当庞大,我已经完全解析了这种语言,”盖尔道,“可惜跟你描述的语言完全不是一回事情。不是你认错人了,就是你对那种语言的描述有问题。”

    奥古斯眼神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道:“你说完全不同?那怎么可能呢,他们气质那么相像,不是同族根本不可能,语言特征照理应该是一样才对。不可能,不可能……”

    盖尔道:“两种语言完全不同这点不会有错的,至于为什么,你考虑一下我前面说的两种可能吧。”

    奥古斯稍微冷静一点,思索道:“那种语言我虽然只学了一点皮毛,但描述错误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们相貌特征,气质都极为相似,两人之间不可能没有重大关联的。”

    盖尔沉吟道:“只学到皮毛这也太靠不住了,你想办法把他录音也弄来吧,等我解析出来,就可以知道结果了。”

    奥古斯恨恨说道:“那是不可能的,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他死了吗,那可真是遗憾。”盖尔道。

    奥古斯道:“嘿嘿,死了?如果真的死了就好了……”他毫无笑意地笑了几声,然后道:“盖尔博士,这两种语言怎么可能不一样,这应该是绝无可能的才对,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盖尔勃冷哼一声,说道:“你在怀疑我的技术实力?含那么就另请高明吧。不是我吹,在这个神域能与我相提并论的科学家屈指可数,他们可不一定会帮你。就算他们愿意帮你,也不一定对神域法则有多么深入的研究,我也是忙活了千年,才可以在一定程度无视神域法则,把你的录音信息还原成真实的声音。”

    “真的没有弄错?”

    盖尔怒道:“含安提瑞斯,快滚吧,因为你屡次怀疑我,你已经不受欢迎了。”

    奥古斯,也就是安提瑞斯道:“不要生气,盖尔博士,我遇到的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无法平静对待的,我只是有点太过激动了,可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那还差不多,”盖尔语气稍稍缓和,说道:“如果你没别的事,就请离开吧,我还有自己的研究呢。最后我再次强调一次,两者绝对不同,这点我可以自己的名誉保证,你不必再瞎想了。”

    片刻之后,安提瑞斯出了门,望着眼前的沼泽地呆呆出神了许久,才纵身一跳,飞上天空向远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