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全取荆南(三)

作品:《汉末之铁马冰河入梦来

    武陵蛮族自从得到萧垚上次在太和山的粮草物资援助后,过去的这个冬天居然罕见的没有老幼妇孺冻饿而死,这些蛮人都很淳朴,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思想根深蒂固,故此整个武陵蛮族对萧垚都有点感恩戴德。向朗奉萧垚命令五溪山脉之后,受到了整个武陵蛮族的热烈欢迎,沙摩柯更是亲自出迎,隆重热情的招待恩人萧垚派来的使者向朗。对于向朗转达的希望沙摩柯兵进武陵再一路向零陵、桂阳两郡溃退的想法,沙摩柯二话没说,满口答应。

    沙摩柯对于萧垚的命令,不敢懈怠,在向朗到达之后,马上召集分散在五溪山脉深处的族民,于中平二年(185)二月底出五溪深山,朝着临沅逼近而来。当然为了配合萧垚的军事行动,沙摩柯一路上一边放慢行军速度,一边故意大张旗鼓,对于将要进军临沅闹得沸沸扬扬,唯恐临沅城内曹寅不知道。

    这日,沙摩柯的大军逼近沅南城,探子来报说沅南城内武陵郡长史金旋率军三千据守。沙摩柯对这沅南城可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这沅南城就是横在武陵蛮族心中的一根刺,是汉人控制沅水防止武陵蛮人出山劫掠的关键之地,出了沅南城,外面就是一马平川之地,再也无险可守,可以任凭武陵蛮人肆意劫掠。沅南城依凭沅水而建,一面临水,两边据鳌头山山脉的余锋地势起伏不平,仅有一面方便进攻,颇有些关卡的味道,可谓险地。沙摩柯率军逼近沅南城后在向朗的协助之下按照兵法所述安营扎寨,也不急着进攻,默默等待萧垚那边的消息。

    金旋自从在临沅城内愤然率军三千开赴沅南城后,迅速接管城防,安排防御,以挡沙摩柯的兵锋。金旋站在城楼之上,看着远处沙摩柯麾下武陵蛮兵安营扎寨,头皮暗暗发麻。俗话说人上一万,密密麻麻,这次沙摩柯率军三万倾巢而出,从城楼之上看去,只见人群熙熙攘攘,铺天盖地,好大一片。更可怕的是,眼见得这些武陵蛮族在有规有矩的安营扎寨,明显的是沙摩柯军中有高人在指挥,不再是一盘散沙的乱来了。如果说武陵蛮人在没有人指挥的情况下只是一个个独立的饿狼的话,那有了知兵法的人指挥的武陵蛮人则是一个团结的狼群,独立的饿狼尚且难以对付,狼群则是令人望而生畏。金旋回首见城楼之上值守的兵士都一个个面色发白,不由得心里暗暗叫苦,未战军心已经产生怯意,如此怎么可能战胜城下之敌。金旋回头对着麾下兵卒高声喊道:“有何可惧的,区区蛮兵,不通兵法,不懂攻城,难道能攻破我等据守的如此坚城?”金旋也没办法啊,不说说大话,麾下的士气提不上来,果然麾下士卒听得他的话语,面色稍稍和缓了一点,只是仍然难以掩盖惊惶之色。

    金旋出身京兆高门大户,平时自恃颇脯眼见得麾下士卒还有点惧怕,心想如此不是长久之计,不如开城与城下蛮兵一战以振士气。金旋暗想这些蛮兵长途跋涉而来,定是劳累困乏,不堪一战,虽则听说这蛮兵首领沙摩柯甚是骁勇,但量他区区一介蛮将,怎么可能敌得过自己自幼习武呢,况且自己也身居胡人血脉,岂可畏战。当下金旋下定决心,命令麾下兵卒在城门口集合。三通鼓响,城门喳喳放下,金旋跑下城楼顶盔掼甲,手持一柄宣花斧,策马带着两千守军在城外扎下阵脚叫战。

    沙摩柯本来就没想这么急着交战,平时甚好学习汉人知识的他正在兴致勃勃的虚心向着向朗学习着安营扎寨、排兵布阵的兵法。向朗虽然不是十分通晓这些,但好歹比被沙摩柯平时强行抢劫上山的那些腐儒强多了,难得有人虚心求教,向朗也教的不亦乐乎。正在两人一个教、一个学,正高兴之时,忽然探子来报沅南守将金旋率军两千营外挑战,气得沙摩柯哇哇大叫,提着自己碟蒺藜骨朵就召集了一万蛮兵出营接战。

    两边各自扎下阵脚,沙摩柯纵马出阵,大吼道:“何方屑小,居然敢来锊本王虎须?”

    金旋正策马在本阵前耀武扬威,他此次出战,其目的本来就不是想着杀伤敌人,而是想着鼓舞自己这边的士气,故此出战之后故意显得胜算在握,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特意以骄狂之态来刺激麾下兵卒。眼见得沙摩柯出阵大喝交战,只见这沙摩柯生得面如噀血,碧眼突出,面上钢须怒张,不怒自威,使一个铁蒺藜骨朵,腰带两张弓,威风抖擞。金旋心下暗自叫苦,明显可以看出这个沙摩柯不是那么好抵挡的。不过现在金旋也是骑虎难下,都已经出城邀战了,这会要是不敢一战,那他这边的士气就会更加不可收拾。金旋打起精神,提着自己的宣花斧,朝着沙摩柯大喝道:“本将京兆金旋,尔等叛贼速速退去,朝廷宽宏大量,尚自可以饶恕尔等,如若执意进犯,我大汉朝廷自会将尔等剿灭,到时难逃灭族之祸。”

    沙摩柯气极反笑,高声道:“贼将好大的口气,休得啰嗦,看招。”沙摩柯见金旋在两军交战之时尚自夸夸其谈,也不耐烦与他这等擅长清谈的士族继续斗口舌,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划算。沙摩柯卷毛赤兔马一纵,手中铁蒺藜骨朵朝着金旋砸去。

    金旋看沙摩柯攻来,不敢怠慢,双腿轻夹黄骠马,手中宣花斧一式隔江断海招架过去。两将相交,手中兵器碰触,沙摩柯这一式招大力沉,金旋虽则也有胡人血脉,但早已经经过这么多代的延续,淡薄得可以忽略不计,实在是个地地道道的汉人士族,喜好的是那种花拳绣腿好看不中用的招式,怎么可能抵挡得住沙摩柯这一式尽全力的猛招。“哐当”一声,金旋手中宣花斧再也掌控不住,被沙摩柯一式硬砸砸得手中宣花斧脱手而飞,双手虎口破裂,鲜血直流。两马交错跑开,金旋哪还顾得上什么士气之类的事情了,纵马匹就朝着沅南城城门跑去。金旋麾下那两千士卒,本来还被先前金旋的那番做作激起了一点士气,这会见金旋连沙摩柯一招都接不下,只能打马落荒而逃,这些兵卒哪里还敢恋战,只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屁滚尿流的朝着沅南城城门方向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