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义释史阿

作品:《汉末之铁马冰河入梦来

    魏延、黄叙两人刀光霍霍,围着刺客猛攻,两人恼恨刺客居然刺杀萧垚,招招搏命,舍死忘生,一时间逼得刺客步步后撤,难以脱身。

    刺客剑术确实不凡,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手中宝剑舞动,连续化解魏延、黄叙两人几式杀招,觑得一个空档,拼着硬受魏延一招,以左臂受伤的代价,借力朝着远处落去,眼看着就要在月色之中飘然退去。说时迟那时快,几线寒光闪耀,却是沙摩柯早已赶到此地,发现刺客要逃,当即弯弓搭箭,直取刺客。刺客急着要逃,未曾注意沙摩柯,等到发现之时已晚,虽则百般躲避,避开心腹要害,却被沙摩柯一箭射中右腿,刺客“啪嗒”一声摔落在地。

    刺客左肩右腿受创,魏延、黄叙连忙赶上,和闻声赶来的护卫一起团团围住刺客。这时,萧垚和黄舞蝶在典韦和邢茂的保护下追击出来,沙摩柯也持弓逼近,闪耀着森冷寒光的羽箭直指刺客。刺客插翅难逃,再也不能折腾,无奈的闭目长叹一声,俯首就戮,不再挣扎逃离。

    萧垚的伤口尚且流着鲜血,看得黄舞蝶心痛不已,见刺客不言不语,兀自倔犟着,一副与萧垚有生死不共戴天之仇的模样,恶狠狠的如同野狼一般盯着萧垚,不由得芳心大怒,持着手中宝剑就要斩杀此人。萧垚连忙喝止黄舞蝶,一旁闻声赶来的张机快速的给萧垚包扎伤口,萧垚对着贾诩等人道:“还要烦请文和你们审问一下此人,到底为何深夜前来刺杀于我。”

    萧垚自去处理伤口,这番遇刺确实凶险,要不是萧垚睡梦中有一点警觉,在刺客到来之时惊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萧垚现在想来都有一点后怕。萧垚的伤口包扎好,贾诩垂头丧气的跑过来禀报说:“那刺客除了说要要见主公你,任凭知蛮等人百般折磨,就是一言不发。”萧垚可清楚典韦等人含恨折磨人的手段,心想这刺客还真是硬骨头,熬得住。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刺杀我?”萧垚单刀直入,也懒得和区区一介刺客玩虚头巴脑的事情。

    那刺客抬起头来,直视着萧垚,“洛阳剑王可是你所杀?”

    一语问出,萧垚蓦然明白,去年萧垚曾今诛杀洛阳张让派出的杀手王越,这王越是一代剑术宗师,有“洛阳剑王”的称呼。王越临死前曾今说过他有一徒儿叫史阿,萧垚隐隐猜到今日这刺客就是史阿了。对于诛杀王越,萧垚问心无愧,看着这年约三十余岁,神情冷峻,白衣飘飘的刺客,问道:“你就是王越的徒弟史阿吧?不错,王越是被我诛杀,王越奉阉宦命令行刺于我,死有余辜。”

    听得萧垚自承王越死于他手,史阿气得白面通红,银牙紧咬,要不是典韦死死压住,真要扑上来与萧垚拼命。史阿挣扎了几下,见摆脱不了典韦的掌控,只得怒声痛骂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王师授我剑术,待我如父如师。你与我有杀师之仇,此仇不共戴天,今日落在你手里,有死而已。只是我生不能杀你雪恨,死后化作厉鬼也要找你报此血海深仇。”史阿这一番挣扎,刚被张机草草包扎的伤口崩裂,史阿也不管不顾,实在是条汉子。

    萧垚无视史阿的威胁,淡然一笑,“王越为虎作伥,委身阉宦之辈,多行不义必自毙。只是王越临死之前尚且悔悟,而你却不知死活,口口声声为师报仇,受阉宦指使,行刺朝廷郡守,被擒后兀自狂妄,本该取你性命。只是王越临死前,我曾今答应他将他所遗斩虹剑归还于你,且要将他最后遗言告知于你,今日就放你一条生路,来日你若再落在我手,定斩不赦。”萧垚解下腰间斩虹剑放在史阿身爆继续说道:“王越临死前,幡然醒悟,曾说道,江湖子弟江湖老,想博功名马上取;攀权附势一场空,留得骂名千载传。王越要我带话给你,说要你以他为戒,切莫依附阉宦。我看你今日来行刺于我,必定是受了阉宦的指使,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萧垚说完,示意典韦放了史阿。

    典韦摇着头,拿眼瞧着贾诩等人,示意贾诩等人劝阻萧垚。典韦对这个史阿可是恨之入骨,在他的保护下,居然被史阿将萧垚刺伤,故此典韦实在不想放过这个史阿。贾诩也不愿放过史阿,转身对着萧垚劝道:“主公,此等桀骜不驯之人,难以驯服。况且此人武艺高强,擅长来无影去无踪的刺杀,放走之后,实在是防不胜防,是心头大患,还不如诛杀干净。”

    萧垚摇,笑着说道:“我等吃一堑长一智,今日被此人贸然刺杀尚且逃生,来日有了防备还怕此等人物的刺杀吗?况且我曾今答应其师王越将其宝剑转交,遗言转述,其实潜意识里已经答应王越放过史阿一次。男儿无信不立,今日就暂且放过此人吧。”

    贾诩见萧垚态度坚决,也不好多劝,只得在以后多加防备了,故此默然退下。戏忠等人此时也早已在此了,见萧垚如此说,戏忠和郭嘉快速的对视一眼,彼此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振奋。萧垚对于敌人尚且重诺守信,对于麾下追随之人自然不会轻易抛弃,这些智谋高绝之辈择主,最看重的其实就是主公的人品,避免被猜忌,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故此,戏忠等五人经此一事对于萧垚更加归心。

    典韦无奈,手一松,将史阿摔在斩虹剑旁爆与邢茂、沙摩柯等人一起气哼哼的瞪视着史阿,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纵身扑上之势。史阿被典韦含怒一甩,牵动了伤口,鲜血直流,溅红了一袭白衣,史阿不声不吭的拾起斩虹剑,默然无声的步履蹒跚朝外走去。众人直视着这倔犟的剑客,抛除敌对的立场来说,还是颇为欣赏此人的,一时间都鸦雀无声。

    史阿一步一顿的走出数十步,见萧垚及麾下众人真的没有攻击他,方才相信萧垚真的是要放过他一次。史阿此人,出身洛阳破落士族,其实对于张让等阉宦之辈也无甚好感,只是王越贪图权势非要攀附阉宦,史阿也多次相劝,只是唤不醒王越被权势蒙蔽的心灵。后来王越被萧垚逼得自刎而死,史阿出于为师傅报仇的信念,才接受张让的安排来这刺杀萧垚,现在见到萧垚居然以德报怨,还是颇有一些感动的。史阿孑然一身,慢慢向前挪动,眼看着就要消失在月色之中,还是不见萧垚有任何诛杀他的动作,史阿蓦然转身,朝着萧垚这边大声道:“史阿此生,必定遁迹山林,此剑留之无益,就此赠给萧将军以酬今日不杀之恩。”说完,将手中斩虹剑一掷于地,咬牙忍痛,飘然而去,只剩斩虹剑兀自插立入地,在月色中闪耀着清冷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