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洛阳、上元、夜(一)

作品:《回唐

    过了元日,接下来最重要的日子就是上元节,正月十五夜,上元燃灯节。

    其实唐时并没有把上元节做为官方正式的节日,但是民间却是当做最重要的一个节日来庆祝的,因为是刚过新年,做为春节的延续,上元夜依旧是最为热闹的一个日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官方也把上元节当做约定俗成的节日。在正月十五前后三天规定取消宵禁,从而成为人们展示盛世活力的最好舞台。

    每年的上元夜官方都会组织大型的活动,包括点灯,或者叫做“燃灯”,这是佛教的说法,杂技、舞蹈、武术、舞马等盛极一时的表演都会粉墨登场。

    开元二十三年的上元夜,玄宗皇帝已经命人在皇城的端门前面开辟了很大的一块场地,周围是将近万步的戏场,专门组织来自全国各地或者说是天下各地的艺人等登台表演,显示皇族与民同乐的胸怀。这时候一般玄宗皇帝都会露面与臣民同乐,但是为了安全的考虑,并不会真正的让玄宗皇帝走到民众中间来,大概真正的洛阳的民众是几乎没有机会见到圣人的容貌的。但是,上元夜的端门却真正是当晚整个洛阳城最热闹繁华的所在。

    其实在洛阳城的各处,都有不同的晚宴或者聚会等活动在上演,亲朋好友、生意伙伴、官员商贾都聚在一起,为了不同的目的走到一起来。有诗会,有舞会、有酒会,各种各样,几乎整座城市的市民都出门去逛集市,看舞龙、舞狮、猜灯谜,显得十分热闹。

    其实,夕阳才刚下去,各地的表演已经开始,热闹的气氛开始渲染出来。上元夜最重要的活动赏灯已经开始,各个坊中乃至洛阳城中的主干街道上都已经挂出了各式各样的灯笼,样式新颖、花样翻新、一个比一个精致完美。其中有好事者会评定各处各家的灯笼,名次就会在次日出来,流传于城市各处,夺得魁首的那家绝对是无比骄傲的事情,走出去都会考:“某家的花灯可是夺得过洛阳的魁首的,这可是天下第一等的美誉。”

    晚宴开始的早,李家上上下下从老太太到家人、丫鬟、仆人等几乎百十人口,规模,在上元节的晚上是十分热闹的。其实全家坐在一起能感觉出一种亲切的熟悉的氛围,也许这就为幸福。外面的院子中有人忙碌着,有孩子在院中奔跑,挑着灯笼来回打闹。有的打闹中灯笼“轰”的着了起来,边上的大人紧忙把孩子拉到一爆还没等孩子哭起来就替他换了一个。

    其实李府上下也制作了不少的灯笼挂了起来,从大门直到后院,整个府上灯火通明。但是好看的依旧在热闹的街上。各式各样的灯笼怕是不下万种,这上万夜的灯笼点缀整个洛阳城,灯光点点,光怪陆离。

    洛阳的今夜是一个不眠夜。

    李府早早的吃了家宴,就准备全家出门。老太太年纪大了,困的早,热热闹闹的家宴过后,嘱咐其他人出去时要小心,同时问了有哪些仆人跟着一起,以确保安全。最关心的还是李清,反复叮嘱花解语看好李清,须臾不得离开她的视犀同时有两个小丫鬟和几个仆人跟着。最后花解语再三保证了,老太太才放下心来。

    李仁济有宴会要参加,带着仆人早早的出去了。李瑞在刘氏的示意下双双出去看了花灯,没有能带李瑞一起出去。老太太让人套了马车送到门口,解语把李清包裹的严严实实,在车上铺了厚厚的被褥,报了李清上了马车,回头跟老太太说道:

    “哈哈,没什么,一时出神。”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语气好像太像大人了些,于是连忙堆出纯真的笑容道:

    “解语姐,带我去猜灯谜吧。”

    灯谜到处都有。李清和花解语在灯笼的海洋中闲逛,解语牵着李清的手沿大街慢慢逛着,看到好看的灯笼便驻足,挑一些简单的灯谜让李清来猜。其实就如刚才般,花解语本想抱着李清的,被李清坚决地拒绝了。毕竟是五六岁的小孩子,所有人还是自然的把他当做孩子来看。

    真是没有难度,李清心里暗道,有些很难的灯谜李清也是能猜出来的,但是还是不要显但过妖孽了吧。花解语同样也在留意灯谜,有时停下来看看灯笼上灯谜暗自心里盘算半天,猜不出也不动声色,猜出来了脸上便是灿烂的笑,只是没有说出来,李清笑着在一旁观察。同时跟着的两个小丫鬟早就被迷了眼,指指点点的看着两边的表演或者是花灯,偶尔也猜个灯谜。至于李清这种难度的灯谜自然是不好意思猜的,有难度的又往往猜不出来,一晚上好像也没有猜出几个来。

    这期间,有的时候花解语看到一些悬赏中有小孩子玩的玩粳就故意的让李清去猜:“小郎君,你看这个井字的灯谜你要不要猜猜看?”

    语气是颇为轻柔的,但是你直接把答案都说不来的灯谜猜起来又有什么意思,李清暗中汗了一把,依旧配合着想了一想后把答案说出来,于是得到悬赏的玩具。玩具被花解语拿过来塞到李清手中任他玩耍。还饶有兴趣的抓着李清的手来回的晃动几下。

    一路边走边停。

    花解语边走边说着话:“小郎君以前就很爱看灯火的,记得去年的时候为一盏灯笼不小心烧掉了还伤心很久呢。”其实李清是完全没有印象的,只好点头附和着。

    李清并没有在天津桥上多待,这时候奠津桥上绝对的是人潮涌动,熙熙攘攘。挂在天空的一轮明月干净而透明,但是在满洛阳的灯光夜火下显得有点暗了些。待到临近天亮的时候,热闹褪去,灯火暗下来,凌晨的月光才能展示天津晓月的美来。

    下了天津桥,走到皇城的一面,李清往前走着,花解语后退着说着话,小丫鬟们在李清后面跟着,蹦兵跳玩闹着。

    “拦住他,不要让他跑了。”喊叫声陡然响起,接着人群骚动了起来,一个的影子奔了过来,直冲向了花解语。

    作者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