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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殿下,我来驯养你(上)

    “啊?”

    “别装了。”他笑了笑,“你这张脸,根本藏不住事。”

    他是经常笑的,但是,周晓安莫名其妙地觉得,这样子的笑,才是真正的笑,眼睛里有薄薄的水光,像樱花溅着阳光。

    “喂。”他低头去找下一堂课的书,“没有人告诉过你,盯着人看不礼貌?”

    周晓安的脸腾地红了,干咳了两声,忽然灿烂地笑,“中午想吃什么菜?”

    周子殷抬头看了她两秒钟,“直说。”

    直说?

    直接说“因为我想早点脱离你的压迫所以必须抓住赚外快的机会”?还是“对不起我实在闷不住就是想去打球”?

    “因为……早上买的菜不好,我中午想再去买……可是走得太慢,搭公交车也不方便……所以想请你送送我……”

    “好的。”

    “呃?”

    他微微笑,眉眼弯弯,“我很乐意帮忙。”

    第4章(1)

    幼儿园老师教育我们不要撒谎,因为撒一个谎,就要用十个谎去圆,这是一件很累人的事。

    站在菜场中央的周晓安深刻又沉痛地领悟到这一点。

    “青菜真的要虫咬过的?”

    人声鼎沸中,周子殷问。

    “嗯。最好是咬在菜梗上。”

    最好有三粒虫洞,最好按黄金比例排列,这样她就有足够多的时间来想出办法!

    周子殷倒真的很认真。灯光照在他脸上,真真人面如玉。很明显上帝是偏心的,他的手指格外漂亮,明明是在拨弄青菜茄子,却像是在黑白琴键上飞赚指甲微微地泛着光……

    “黄瓜呢,这个好还是这个……”

    “……啊?”呔,她不争气地走神了。

    他看了她一眼,嘴角轻轻勾了起来。哎,周晓安才缓回来的神又忍不住一阵恍惚。有问题啊有问题!

    再这样下去她简直找不到机会跟他说明天的事,万一他再找碴怎么办?

    周晓安的眉头都快要打成结,脑子以深蓝速度运转,一下没注意敌军情况,待她发现时为时已晚,看着快要把后备箱塞满的大袋小袋,她倒抽了一口冷气,“中午你打算吃满汉全席?”

    “想拜托你换一下菜式。”周子殷发动车子,“每天都是西红柿和青菜,我已经有点厌食了。”

    “这两样营养含量高呃!”而且又便宜。

    不过话虽如此,中午周晓安还是很合作地换了菜式,端上桌的菜分别是西芹炒肉片、酱爆茄子、黄瓜火腿,还有一碗汤。

    周子殷尝了一口茄子,眉毛皱起来,再把桌上的菜各尝了一口,他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不要告诉我,你其实只会烧西红柿和青菜……”

    “不,为少爷效劳是我的荣幸。”周晓安笑得假得很,“少爷您尽管睡吧,我一定会准时叫您的。”

    他满意了,“好。”

    眼睛闭上,四周便暗下来。但不是全黑,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到眼皮上,是很鲜亮的桔红色,暖暖的……

    如果不是周晓安晃来晃去,也许他真的就睡着了。

    他这位室友不知是不是有多动症,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间或对着空气挥几拳,他咳了一声,“你还让不让人睡?”

    “好好好。”明显憋着一口气但又不得不服从的声音。周晓安果然不晃了,但随即开来摆弄起望远镜来,周子殷从眼缝里看见她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镙丝刀,正要拿望远镜的零件开刀,喝一声:“周晓安!”

    “干吗?”

    “过来。”

    “哦。”

    “坐下。”

    “哦。”虽然带着点忍耐的表情,但还算配合。

    “我醒之前,别走开。”

    “……”你旷课其实就是为了整我吧!是吧!这样呆坐着不动简直就是她的死,清静了片刻的周子殷耳边响起来节奏感极强的长吁短叹,她皱眉,抓头皮,无比烦躁,“喂,”终于忍不住推推周子殷,“拜托放我回去上课吧!”

    周子殷闭着眼,午后阳光泄在他脸上,每一颗毛孔都像是发着光,“怎么了?好学生?”

    “要是我爷爷知道我旷课,一定会用周家三十六式老鹰拳拆了我的骨头。”周晓安抱头,“我一定尸骨无存!”

    “别告诉我你没旷过课。”

    “旷过一次……”呜,“但就那一次我已经被爷爷揍怕了啊!”

    周子殷却像是很有兴致,“什么时候的事?”

    “小学三年级。”

    “为什么旷课?”

    “因为……跟人打架,把那人打伤了,我怕他去找老师,所以不敢去学校。”往事不堪回首,周晓安无限伤感,“我爷爷知道了之后,把我暴揍了一顿……不过我想,他多半是心疼他拿出去的医疗费吧?那老头……”说起来,如果不是老头教她武功,她怎么会把男生都打趴下?归根到底就是那老头本身吃饱了撑着呀!

    “你爷爷……经常打你?”

    男生的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皱眉时的周子殷让晓安觉得有股很难形容的压力,她答:“嗯,只要他在家。”

    他微微吐出一口气,不说话。隔了好久,问:“会打伤你吗?”

    “不伤哪叫打?哪次不打个鼻青脸肿?”忽然见他脸色很不好看,“干吗?”

    周子殷的眼神一点点冷凝起来,“你可以告他。”

    “啊?”周晓安摸摸头,“这样……那我的伯伯叔叔爸爸堂哥们,不都要告他?”

    显然,这样的家教让周子殷吃了一惊,他顿了半天才能开口:“你们家的人,都是被打大的?”

    “当然啦。”

    这三个字里的理所当然真让周子殷的视线顿了几秒钟,“你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