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叔叔，您认得他？”

    崔静深感意外，赶到两人身爆目光在他们身上来来回回，眉头渐渐皱起来，“可邵宸说，他从没登门探望过您呀！以前他怕您反对为难女儿，只敢送肖灵到门口，就偷偷走掉。”

    “可，他没见过我，并不代表我没见过他，不是吗？”

    肖父扭头看她，眸子里有光芒一闪，但更多却是慈爱，“好几次，我隔着窗玻璃看他们两个在门口难分难舍。呵，这对傻孩子，还真以为一切瞒得过我！”

    “难道您当时不反对、不担心吗？”

    崔静愈发意外，一时有些搞不清自己立场，“他们那时毕竟还小，您不觉得这样会耽误两人的学业前程？”

    “灵儿是顶聪明的孩子。所以她喜欢的男孩子，我有什么好担心！”

    肖父重望向邵宸，眼里满是欣赏，“瞧，十年过去，证明灵儿的眼光果然不错。这么出色又重情义，到底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来，小邵，坐，咱们爷俩正好聊聊。”

    说着，肖父拉邵宸回座，又摆摆手依然让崔静坐他另一侧，这才重重叹息：“八年了……想当初八年时间，连小日本都能被打回老家，我还有什么放不下！记得那会儿，肖灵她妈妈过世，我用了将近十年才抚平伤口。如今转眼，灵儿离开也这么久。我如果再想不开，她们母女在天上，恐怕也要笑话我了。”

    “肖叔叔，我……实在应该早点来看您的。”

    见肖父竟如此坚强豁达，邵宸暗暗自责，忍不住脸红起来，“回国后，我一直没有勇气登门面对您，我的确……”

    “你只是害怕独自面对个老泪纵横精神崩溃、看起来更脆弱得不堪一击的老头儿，对不？”

    肖父笑了，安慰般又拍拍邵宸的胳膊，“记得第二次去墓地看灵儿，远远就见那有一大束鲜红的玫瑰。当时我就想，灵儿喜欢的人，果然不一般。跟着也就放了心，知道你一定会很快振作起来……毕竟，逝者已矣。就算她是我最爱的女儿，是你心爱的女孩，可生者仍要活下去。否则这世上，连个怀念惦记她的人都没了，不是更悲哀？”

    “对了，给你们看样东西。”

    肖父忽然想起什么，起身去到里屋，过了片刻拿个相簿出来，再翻到某一页递给两人看，“看，这是灵儿离开后我亲手做的。觉得怎么样？”

    邵宸忙起身，郑重地接过相册，放在自己腿上。而崔静也低头凑过去看，却见那不过是张邵宸和肖灵合影。

    当然，所谓合影只是“后期合成”——用的是两人的单身照，剪贴的痕迹也非常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