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男儿自有男儿行!

作品:《我辈土豪

    九月上旬,共和国各大院校开学,晋城市稍显破败的火车站各个站台随处可见一张张朝气蓬勃意气风发的面庞,嘴上敷衍着年迈父母的嘱咐唠叨,心中早已经憧憬着美好的大学生活……

    当从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备受关爱,疼了有人更雄,生病了有人更着急的他们。在大学四年中,自己捏着鼻子洗着攒了好久,正反两面都已经穿烂无法再更换的内衣时,或许他们才会想起远方年迈的父母。

    当因为追求班花、系花、院花、校中的女神,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大半个月后,潇洒无比的请学姐或者学妹吃顿西餐,喝上几杯星巴克,看上几场罗曼蒂克的电影,而囊中羞涩向远方的父母打电话索要生活费的时候,或许,他们才会偶然间惊觉,父亲母亲白发了。

    大学四年,又一个新的,数以万计的殷殷学子各奔东西,朝着自己心中的理想所飞奔而去,最终能有几人会在这条铺满了鲜花与掌声的路上杀出一条血路,登上那貌似深不可测的福布斯一览财富之巅,踏上牟和国的政坛一享杀尽天下负我狗之权?

    时间是把杀猪的妖刀,那条名叫岁月的长河会给出所有人答案。

    嘈杂的人群中,蒋青帝背着帆布包身着简单没有丝毫点缀的白衬衫,牛仔裤,黑面白底的棉布鞋安静从容的打量着人群,人间百态,总要多学多看多听才能多得,这道理话粗却实则理不粗。

    这身行头花了近乎三百块,本来三姨宋晓兰是不太满意想要买更好的,蒋青帝拒绝了,他人对你好若你当做理所应当那就是最大的愚蠢。

    买鞋子的时候,一双过季的运动鞋打完折也要二百多块,蒋青帝说他才不要咧好不好看时尚与否都不重要,关键是穿不宫习惯了踩着三姨亲自纳底的棉鞋了……

    宋晓兰说要送小青帝上火车看着小青帝有出息的,蒋青帝没让她来,他怕三姨哭,更怕自己也跟着不争气的哭。

    “青帝,青帝!!”

    近乎两米庞大腰圆的身影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丝毫不顾及旁人感受,却满脸人畜无害的笑容,令整个河西省谈裴则色变奠字号虎人,这辈子只服一个人且不会再有第二个。

    “来了?”

    “来了。”

    “不是要忙着跟大草原的内蒙王皇甫屠呲着牙的拼命吗?怎么还述过来了?”

    “嘿,不是怕那横跨共和国以北的巨枭心眼小吗?万一打不过咱,掏出突突了咱,以后再也见不到你咋办?”

    “放屁,尽说丧气话,你要室了不小心玩完了,指望谁给你报仇?谁替你照顾老娘?”

    “青帝。从知道你考上大学后,我就开始寻思琢磨告诉自己不要来送你,赤条条的爷们汉子眼泪巴巴的抱着你抱头痛哭,然后你也跟着哭啊哭啊哭的,真不爷们也够矫情。后来想了半天也知道自己肯定忍不住不去送你,就想着干脆写封信给你好啦,省的你哭省的我哭省的咱俩抱着哭,你这大学生可不准笑话咱这大老粗字难看,知道你考上大学还是状元咧,我高兴坏了,只要想到咱兄弟是个大状元,我做梦都能笑醒。这不,练功的时候想到你忍不住偷笑被老头子抓到啦,好,老头把我好一顿比划,疼得我哇哇叫的满院子乱窜,不过咱还是心里头高兴,挨打也愿意,哈哈。好了,不扯鸟了,上次咱俩谋划的那件事,已经在办了,你都远走高飞了,我也不知道说点,就一件事一句话。一件事是,这些年我没攒多少钱,不是花在老娘身上了就是大手大脚的不知道花哪了,信封里有张卡,里面有一万块钱,你放心,我是把两万块钱平分了的,你一万,我一万,所以,不用也不准退给我,不然我扔了,你信不信?一句话是,来年,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落款,裴东来。”

    蒋青帝心无旁鹜的将信看完后,小心翼翼的收好,将它与那片未曾谋面的父亲留给自己的纸条折叠好放在一起。从信封中抽出那张银行卡,紧握在手里,目光凝视着窗外匆匆而过的风景,出神。

    这封信的言语间,有不少令人感到可笑的字眼和用错词汇的地方,但蒋青帝却笑不出声来,可能小学生写的信都比这封漂亮工整,稍大一点的初中生写的情书,都比这封来奠花乱坠眼花缭乱令人意乱神迷,再大一点的高中生大学生可能写的偏偏起舞令人眼前一亮,可不论怎样,一句来年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足够了。

    蒋青帝不知道的是,当列车驶出火车站,躲在石柱后目送火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拥有着魁梧身材的裴东来,泪流满面,哭的像个孩子般梨花带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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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西省省城西京,近七百万人口的大都市,虽不如天之骄子不夜城上海千姿百态般的妖娆,也欠缺政治权势中心北京的朝气蓬勃,但作为西北地区最大的城市十三个王朝的古都,它却有着独属于它的厚重历史。

    就好比原本打算买站票一路站着奔向大学生活的蒋青帝,三个小时的车程在胡思乱想的功夫下转瞬而逝,当列车驶入西京这座大都市,当有些没有出过门的乖乖学子惊叹于高楼大厦间的繁华,当人群开始显得有些躁动不安,当诡异说不出口踏入他乡的气息涌上心头,向来沉着老套的蒋青帝也不免有些稍稍激动,这座以后他要步步攀爬搏求上位的大都市,这个母亲曾经留下过足迹的地方,这个需要艰辛打拼的他乡,不管怎样理由种种,总有一些特别的原因,令他心潮澎啪。

    列车稳稳的停下,慌张或激动的人群争先抢后的收拾行李,又着急忙慌的涌向车门,蒋青帝却没有动,望着缓慢挪动着脚步却越来越拥挤不堪的人群,在几分钟后,他才开始收拾行李背上帆布包,而这时,车厢内空荡荡的只剩下零星几人,蒋青帝迈着大步快步流星的走下火车。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着急别人比你更着急,你慌张他人比你更慌张,与其拥挤不堪的拥入人群几分钟后才得以下车,不妨耐下心来,你会发现,你走的其实并不慢,甚至更快。

    “西京军大来这薄”

    “西京科大来这薄”

    “西京大学来这薄”

    “妹子们都来这薄”

    人海如潮,各个学校负责接新生的学长们高举着牌子扯着嗓子怒吼,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汇聚了来自五湖四海四面八方南北杂音的出站口,从来都不乏一两个大侠,譬如刚才怒吼了一声妹子们来这边就笑嘻嘻屁颠颠的跑进西京科技大学阵营的那位仁兄,或许他没看见或许看见了也直接无视了,站在前面高举着迎接新生牌子的那位学长,脸色酱紫酱紫的享受着来自各个角度的‘顶礼膜拜’

    人生啊,就是这么荒诞蛋的美好着。年轻就是年轻人最大的资本。

    蒋青帝莞尔一笑的朝着西京大学的人群走去,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陌生的环境,却是新的征服开始,是大浪淘沙后的终得以站稳脚跟,还是彻底沉落沦为普通平庸?

    男儿自有男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