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愿示弱

作品:《焰阳花火

    “手臂怎么回事?”宁珑屈起膝蛤坐在,端着袁朗臂膀研究。袁朗不是铜墙铁壁,身上很有几处伤疤,呈现在她面前时,它们已经成为历史,淡化掉的痕迹。虽会小小心疼,但也不会去害怕。

    “训练时被树枝刮到,破了点皮。一点事儿没有。”老早想好的理由。袁朗说得满不在乎,拉过宁珑双手握住,宁小猫神色透出不悦,推开他伸腿要下床。“干嘛去呢?”

    “我没见过这么大的‘创口贴’,说明伤口面积不小。我给你拿纱布去,重新包扎,伤口需要透气,愈合好得快一些。”宁珑套上衣服,穿上鞋子很快跑出房间。

    袁朗知道拦不住她,不禁收紧拳头,想着一会儿怎么交代。伤口位于臂膀中下侧,穿短T也遮不住,更何况和宁小猫睡觉,他不穿衣服。他没想过能完全将伤口蒙混过关,不让宁珑知道。至少有个能让她安心的理由。

    叹息。摸上腹部永久留下的伤口缝合印记,偏偏宁珑还是一个医护半吊子。包扎伤口对她来说还是不陌生的。

    他受伤,是绝不会告诉宁珑的。两人见面时,伤口好了,云淡风轻轻描带过也没啥事。宁珑突然来腾冲,大老远的主动过来看望他。两人相聚时间本来就少,总要有一个人做出牺牲来迁就另外一方。不能为了一点小伤,而错过一次见面机会。

    “小伤?破皮?”撕开了正方形的大号创口贴,宁珑盯着好一会儿,眼睛眨着晃动掩饰因看到触目惊心伤口而引起的紧张害怕。抬头撞上袁朗特别平静的目光。“缝了几针?”

    “四针。”袁朗说的实话。当他看到宁珑强压的担忧害怕神情,他后悔了。一个人的画面感和认知之门一旦打开,以后会产生大量联想和忧虑。他现在要做的,是要抹去宁珑思想里形成的常规模式。“真没事,跑步时速度太快,木屑条子插了上去,伤口不深,形状不好愈合才缝的针。”

    宁珑生气袁朗怕她担心想要隐瞒过去,气他为了骗她,故意将伤口处理的简单,气他不小心受伤,还不好好对待伤口。最气袁朗现在还一副调笑的语气,毫不在意的态度。重重瞪了袁朗一眼,示意他闭嘴。宁珑小心轻柔给他重新包扎伤口。抬头几次,袁朗表情泰然自若,丝毫没有疼痛难忍的感觉。宁珑才慢慢放下心来。

    灯光偏向火光的深黄色,不易察觉袁朗稍微憋红的面色,幸好他肤色也黑。趁宁珑收拾医药盒,袁朗缓了缓憋足的气息。主动上前想要环上宁珑腰身,有媳妇疼爱的感觉,美妙绝伦,他算深刻体会到了。“宝贝儿,我真没事儿,你太小看你最爱的大力水手手臂了,怎么也有肌肉给挡住嘛,对吧。来来来,笑一个?我们好不容易见一次,你怎么舍得让我难过?”

    “到底是谁让谁难过?”宁珑转身赶紧稳住袁朗手臂。“哎呀,你别乱动。”动作、眼神和语气,是对待一位伤残人士标准的紧张。“小心点啊,也不怕疼。”

    哎哟,目光柔和了,语气带哄了,动作更别提多轻巧了。

    袁朗刚想说老子啥事没遇到过啊,这点儿芝麻小伤真影响不到我,宁珑你就这么小看你男人,要不我马上给你连作三百下伏地验验真身?

    袁朗立马强压下满腔豪气。挤着眼睛,弓着身,下巴搁在宁小猫肩上,脸贴向她颈窝。“媳妇,我错了,让你难过担心了,以后保证小心行事,决不让自己受伤。哎哟,真疼了疼了,后劲后劲来了……”面对宁珑,他甘愿示弱,想看宁小猫为他担忧紧张,疼惜爱护他的认真劲。这绝对不是无耻行为,贪恋索取自家女人的温柔滋味,上瘾了。

    知道袁朗装模作样,宁珑也扶着他上床休息,哪里舍得给他手臂来几下子,以前不高兴了最喜欢用力惩罚捏他几下了。

    “他刀锋狠着呢,改天你问问他,我偶尔也会……感概。”他带的人,他多少会被冠上责任,但是铁路觉得吧,一个人的天分会占据更多影响力。所以袁朗的“残暴”,他也能摆脱关系的。

    揉揉小猫发旋,袁朗交代。“下次削南瓜你看,我做的味道不错。我走了,照顾好自己啊。”

    原来袁朗喜欢南瓜,宁珑默默记下。

    回到A区,袁朗先去探望了还躺在病的人,再去铁路办公室,商讨下一步训练的事。

    “精神爽朗气色不错呐?”铁路放下手中文件,忍不住打趣几句。“是该休整几天的,我是怕你休息太过……而且接到紧急通知,军委里要来人。”

    “任务超额完成,意外收获,抓到国际通缉犯C4炸药携带人。”袁朗提起受伤同志。“于康首当其冲,获功是肯定的吧?”

    “成功引出另外犯罪份子确实意外,不过于康这次鲁莽了,如果不是你及时做出判断,射击木桩堆,做了他的掩护,只怕他伤的更重,其他人也会波及到。”铁路敲着笔头,脸色凝重。罪犯交代出C4炸药藏窝点,如果这次没有截获,让炸药成功卖了出去,用到社会,后果不堪设想。

    “C4可以轻易躲过,不被扫描检测出来,恐怖分子的偏宠。幸好,没有流露到市面。”

    袁朗和铁路一起商定了对军委来人检查时要做的工作,到了吃饭时间,离开时停下脚步,侧身笑了起来。

    铁路懒得和他绕圈子,直来直往接受来得比较快。“有什么事,请直言。”

    “6月底,我申请休假。”

    “什么事?”铁路交叠手指,坐直身体,想听听袁朗说出什么事来。

    “宁珑毕业,她有一场毕业舞会。”昨天,袁朗听见宁珑打电话,听起来她非常繁忙。问起后才想起来,宁珑是要大学毕业了。除了学识上的论文答辩和考试除外,她要给自己的大学舞蹈生涯划上一个满意句号。她和其他舞蹈专业的同学,决定共同打造毕业炫丽舞会,交上最后一份完美成绩单。所以近期除了排练还是排练。宁珑说起舞会计划,神采飞扬,却没有向他问及能否有时间前来观看。宁珑深知他的工作特殊,和时间安排不由自己。她理解,丝毫不觉得他缺席不能来是失职。袁朗才决定争取,他不希望错过宁珑难忘的人生历史性舞台,让宁珑不留遗憾,更是他没有遗憾。

    “怎么,你是要以家长身份出席?”铁路单眉挑起。

    袁朗顿了顿,正经回答。“我是去……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