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道魔相惜

    这一日的襄阳城天气非常晴朗，久未谋面但阳终于又一次露出她的笑脸。然而这样奠气是那些文人墨客们所不喜欢的，因为不够凄惨。大凡文人，总喜欢身边的一切都要带着些惨淡才好，据说这样有助于文思。

    不管别人怎么认为，重楼反正是讨厌晴天的，因为自上而下洒来的阳光，让他觉得自己所谋划的东西正被一双眼睛洞察地清清楚楚。

    他本来打算白天就直接去依翠楼找巴陵帮的人开门见山地说出与之合作的事宜，而现在却不得不临时改变主意了。相信直觉，这是重楼的习宫尽管知觉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在欺骗你，但他却总要比眼睛要可靠的多。

    此时的他依然如往常一样坐在酒楼靠窗的一台桌前，细细品味着这家店里的美酒。店小二虽知道这神秘人物长得可怕，但由于每次这神秘人都给了他不少金子，他竟然出乎意料地和重楼混熟了，只是重楼依然很少搭理他，充其量只是听着这小儿在耳边聒噪。

    让重楼万万想不到的是在这里他竟然遇到了熟人，一个本该在巴蜀的人——至少，外界传闻，她的确去了巴蜀。这个人，赫然就是师妃暄。而此时她的造型正是秦川造型。

    重楼心中忽然涌起十分怪异的感觉，这感觉就似乎有一种特别的羁绊忽然超越时空的限制铺天盖地袭来，让人惊魂不定。尤其当秦川把目光移到他脸上时那种感觉更加强烈，简直就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似的。骇然失色的重楼赶紧将头低下，借此掩饰自己的失态。

    只是重楼并不知道，秦川身上也有和他相同的感觉，甚至于比他还要强烈！

    魔道相惜，尤其当一个借道心中魔大法练就魔中的人和一个从小修习剑典而道胎早筑的人相遇。此时的师妃暄体内的道胎自然比刚刚练成大法的重楼要强，所以她的感觉比重楼还要强烈。几乎是下意识的，师妃暄向着重楼走了过去。

    重楼的续更加强烈，几乎忍不住要离座而起并逃之夭夭，只是害怕自己真实的身份所以才故作镇定地喝酒。

    “这位兄台，我们是否曾经见过呢？”师妃暄抱拳道，声音柔和好听，动作也极尽儒雅清秀。

    重楼心中狂震，以为这么快自己的身份就被揭穿，右手已经伸入到袍内抓起了刀柄。此刀并非切梦，只不过是十分平常的一把钢刀。此刀对重楼来说也只是个摆设而已，早已与切梦刀达到某种精神联系的重楼根本就不能再用其他的刀来施展他那种特殊的刀法了，用这把钢刀也就顶多能发挥一下石之轩记忆中的刀法的威力。

    很快重楼就发现师妃暄眼里并无杀气，紧握刀柄的手这才放松。

    “我们认识吗？或许吧。一生之中见过的人何其多也，或许我们曾经于人海长街之中有过一面之缘吧。只是谁又管得这么多，你既然说认识，那就全当认识吧。”如果是熟悉重楼的人在听到这句话以后一定会吓一大跳，只因重楼说的这句话极有禅意，绝不像是那个讨厌和尚的重楼所说出来的。事实上这句话也的确算不得重楼说出的，别忘了，石之轩的另一个身份乃是一代高僧。

    师妃暄眼露异彩，笑道：“兄台的话极具哲理，很耐人寻味呢。对了，我可否坐下呢？”

    重楼饮下残留的美酒，淡然道：“自便。”沙哑的声音让人以为他乃是一个老头子。

    师妃暄倒也并不客气，直接就做到了重楼的桌对面，继续问道：“不知为何，我自从一见到阁下心里就有种奇怪的感觉，嗯……怎么形容呢？似乎，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似的……”

    “什么，你也有这种感觉？”重楼惊道。

    师妃暄同样吃了一惊，奇道：“‘也有’？兄台的意思是说，你的感觉竟然和我是一样的？”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竟失态到直接站了起来指着重楼道：“魔种，你体内竟然有魔种！天啊，道心种魔大法真的有人学会了！”她声音很大，以至于酒客们都转头看着她，但她似乎浑然未觉，只是瞪着重楼。而显然，刚才她所说的话自然也被有心人听了去了。以至于几个月后整个魔门忽然活跃起来，而南宫的名字也传遍天下。这也说明了重楼永远逃脱不了作名人的宿命。

    “‘姑娘’，我想你应该冷静一下。”重楼只冷冷地说了这一句话就赶紧离开了。当师妃暄追出酒楼外时那还见得到重楼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