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胜负

    宋缺哈哈笑道：“肤浅！每个人在某一时间，都自有其极限，就像全力跃高者不论其如何用力，只能到达某一高度。但如若身负重物，其跃至极限高度当会扛个折扣，其他都是废话。”

    我反驳道：“当一位母亲在看到自己的儿子处于危险中时，即使她若不经风，却同样能爆发出常人无法企及的力量。阀主以为然否？“

    宋缺冷哼一声，沉声道：“用志不分，乃凝於神，神凝始可意到，意到手随，才可言法，再从有法入无法之境，始懂用刀。”

    说完往墙上探手一按，“铮”的一声，其中一把刀像活过来般发出吟音，竟从鞘子内跳出来，和给人手握刀柄拔出来全无分别，看得我心中直冒寒气。“

    宋缺再隔空虚抓，厚背大刀若如给一条无形的绳索牵扯般，落入他往横宜伸的左手掌握中。

    奇变突至。

    我感到就在厚背大刀落入宋缺掌握的一刻，宋缺的人和刀合成一个不可分割、浑融为一的整体，那完全是一种强烈且深刻的感觉，微妙难言。

    我长叹一声道：“虽然这招的确厉害，而我也确定自己绝对做不到，但我知道这绝不是刀的极限。”

    不等他回答，我又道：“刀道的极限，可能让人连刀都看不到了，刀之所在，只在其所应在。是为无刀。“

    我突然又说道：“或许这还不是刀的极限。”

    宋缺陷入沉思，叹道：“你说得极好，但你所说的这种情况，也许并不是人所能够达到的。“

    我再次笑道：“古时候连驭剑飞行的剑仙都有，人，又有什么做不到？”

    宋缺虎躯狂震，大笑道：“的确如此！还有什么事，是人做不到的？小子，假以时日，你必定成为无人能及的人物。连我宋缺也不能及。”

    宋缺屡次被我反驳得面子全失，却在此时说出这种话。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胸襟，于是我肃然起敬地对他行了个大礼。

    宋缺笑道：“你这小子，言辞着实犀利，不知你的刀又没有这样锋利呢？”

    宋缺喟然长叹道：“你刀法之奇，确已到了世所罕见的地步。如此以败求胜的刀法，是宋某一生中见过的最高明的刀法。“

    我微笑道：“我只是对自己的刀极了解罢了，所以知道它在某种情况下最有效的一招。这把刀，本就是我自己打造的。”

    “但你还是败了。”

    这句话并不是宋缺为争回面子而死撑，而是因为他在遗憾。

    如此刀法，仍然无法将他击败，又怎么不遗憾？

    对他来说，有什么比失败更吸引人？

    我笑道：

    “一年以后，再来领教阀主高招。”

    他冷笑道：

    “重公子以为，我会让你这样就出去吗？”

    我惊道：

    “阀主莫非要杀人灭口？“

    他冷笑道：

    “这倒不必，但起码把你打残了。不然我的面子往哪放？”

    “啊——”

    磨刀堂中，发出凄厉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