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作品:《剑痕

    韩紫纤将近些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告诉给了秋星,秋星听后内心在不停地翻转,觉得自己很对不起韩紫纤。

    韩紫纤提到这些虽然很是后怕,但秋星却泰然自若,并没给韩紫纤太多的安慰。韩紫纤并非是一个爱计较过去的人,她所祈求的仅是未来所有的日子里,携手与秋胁度。

    秋星现在一脸的苦恼,面对着眼前的韩紫纤总好象有好多的话要说,但自己却难以启齿。

    韩紫纤见秋星那种左右为难冷冰冰的表情,似乎也变的很紧张。因为他们现在正是坐在云雾来客栈楼下吃饭,云雾来在韩紫纤眼中是一个容易叫人分离的地方。恐怕韩紫纤这辈子也忘不了那日秋星很无情地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她害怕那样的事情会在这儿重演,心中顿时变得忐忑不安。

    “凌,凌大哥。”韩紫纤不敢去正视秋星那张冷冰冰的脸。

    “怎么,身体不舒服吗?”秋星那沉沉的语调略显沙哑。

    韩紫纤动了动嘴角想要说什么?但她还是显得那么的犹豫?韩紫纤是想问在楼台中,秋星给予自己的承诺是否会兑现,她怕真的问了,倘若秋星不想叫自己留在他身爆这又会令秋星为难。

    秋星见韩紫纤愁眉不展的,向她的碗中夹了一点儿菜,说道:“怎么不吃饭,不合口吗?”

    “阿……我只是想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楼台的。”

    “听一位怪老头说的。”

    韩紫纤是无心去问刚才的问题,也自然没有留意秋星的回答。她只不过是不想让秋星看到自己恍恍惚惚的样子而已。

    “那个刑诺启像是很关心你,他对你很好?”

    韩紫纤听秋星说出如此的话语,总觉得他是话中有话,但从秋星说出的语气与面部上的表情来看,他并非是因刑诺启而吃醋,而是暗含了内心之中什么样的打算。

    “连日来,多亏他的细心照顾。”

    秋星点了点头,心道:“刑诺启既然是个如此的君子,似乎我不应该将紫纤带回身边。同我在一起她只能生活在那种殚精竭虑的江湖恩怨之中。我是不是应该将紫纤再送到那儿去,那样紫纤今后的生活会更好。”

    秋星显然是不了解韩紫纤的内心,韩紫纤并非不敢面对同秋星在一起的那些刀口血的日子,反而是她不敢面对失去秋星之后,心中的那种孤独与无助。

    “凌大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是否让刑诺启照顾你会更好?”

    对于这样的问题,韩紫纤是非常的,急切地说道:“怎么,你不要紫纤了么?”

    韩紫纤听后那种慌张的表情令秋星也是那么的意外,可秋星还是继续解释道:“不,我感觉你同刑诺启在一起,未来会更好些。”

    韩紫纤对秋星如此不了解自己的想法显得有些愤怒,厉声道:“倘若你不叫我跟着你,我宁愿在这楼上等你一辈子。”

    韩紫纤说的如此坚决,眼睛里不带有一丝反悔之意。声音没有颤动,话语没有停顿,说的是那么清晰。也许这一句话在韩紫纤心里已经埋藏了好久好久,甚至这句想对秋星说的话无时无刻都在她脑中萦绕着。因为韩紫纤多么想叫秋星了解自己的内心想法,了解她已不再是那个隐居大漠,非常柔弱的姑娘。

    秋星本应该在韩紫纤为自己挡剑的时候,就应该体会出韩紫纤的心思。没想到,一直被仇恨所蒙蔽的秋星,到现在大概也不知道韩紫纤的内心所想。

    那并非是秋星的愚钝,而是秋星从未想到天下间会有那样一位女子竟能为了自己不顾一切。那并非是秋星的愚钝,而是他为韩紫纤的今后考虑太多而没有顾及她的想法。

    天下恋人间的感情,本来就是那么的悱恻,有的时候甚至让人难以理解,无法接受。无论是在什么样的年代,在什么样的环境下,终将会有那么多的人痴迷于一生所爱的人。

    对剑的痴,到头来也无非是个剑客。

    对情的痴,才可谓是真正的大侠。

    两人的心结全部已打开,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分歧在他们的身上。韩紫纤见秋星放下手中那把满是杀气的剑,又为自己夹了一大块菜,她笑了,笑的如此的开心,笑的没有任何的顾虑。

    “我答应你永远不离开你,带你去江湖,带你去漂泊,带你去找你的哥哥。”

    韩紫纤点了点头,因为她认为自己听到的将是秋星对自己永恒的承诺。

    如果只有存在诺言的人,才可以称作朋友。

    那么要是存在了永恒的承诺,便是红颜知己了。

    “齐前辈,你在雪山这么久了,你到过山巅没有?”

    “没有,那里寒气逼人,每逢我走到半山腰时,就觉得呼吸极为困难。”

    陆万恨点了点头,又道:“你有没有觉得心里像刀绞一样痛。”

    “有过,正因如此,我才不敢到顶峰之上,怎么?”

    “你真的肯定在山巅会有你要找的东西吗?”齐英凤气喘吁吁地问道。

    “我从来不会怀疑我的想法。”

    “好,但越往高赚我们所遇到刚才的那种情况会越频繁。”

    陆万恨也已经想到这点了,因为他还未到那座冰屋的时候,就已经遭遇过那种情况了。虽说没有刚才那次那么猛烈,但是那也险些要了陆万恨的命。他还想到再往上去,风雪会更大,有可能某个雪崩就会盖住自己,会将自己变成雪人,夺去自己的命。

    陆万恨又觉得如此冰冷的地方,倘若再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下去,不说被突来的雪崩埋了,也会活活的被冻死。

    陆万恨知道齐英凤是一位痴于刀的刀客,于是笑道:“齐前辈,你一生用刀,又对刀了解多少呢?”

    齐英凤对陆万恨的问题很感兴趣,但见他那被冻的发紫的脸上的笑容,知道他又傲慢上了,齐英凤也发出同他相同的微笑道:“你虽然善于铸刀,可是你要与我讨论刀的问题,你就差远了。”

    听了齐英凤的话,陆万恨大笑几声,似乎觉得齐英凤有些大言不惭。

    “那你可知你手中的霜刀为何会成为刀中极品吗?”

    “因为这把刀是第一铁匠你铸的。”

    说完,两人都大笑起来,因为那是一个很滑稽的回答。

    “因为……”

    陆万恨刚要解释,就被齐英凤突然打断了,说道:“嘘——可不要班门弄斧呀,还是我来回答吧。”

    陆万恨很随意地笑了笑,似乎对齐英凤的回答不报有一点点信心。因为他在铸那把刀时的心得,与铸刀时的火候和只有自己能够深切地体会,即使一位善于使刀的侠客,也无法清清楚楚地说出来。

    “凡是一把好刀,都有经过不同的时段,不同的气候,以及不同的火候打铸。霜刀则是在落霜时节所铸。你将打好的刀身在每天清晨放入你积聚而来的霜中一个时辰左右,这样增其寒性。每天中午,你都要使其在阳光下暴晒一个时辰左右,这样可增加其韧性。每晚,你又要使其在月光下照一个时辰左右,这样可加其灵性。这样的过程你大概持续了十九天。你所铸兵器与他人所铸的不同的则是,不但你铸的钢韧锐利,而且还有其它兵刃所不具有的灵性。”

    齐英凤说的很沉稳,说的也极为的在理,仿佛这把霜刀就是她自己铸的一样,这样的答案叫陆万恨绝没想到。他认为自己是在做梦,似乎他还认为这雪山之上是给予人们以梦幻奠堂。他吃惊地愣住了。

    看着他那冻的有些发青的脸,呆滞的眼神,齐英凤还以为他是被冻僵在了那里。

    于是齐英凤很焦急地说道:“卢贤侄,你怎么了?”

    听了齐英凤的召唤之后,陆万恨乍得一惊,摇晃了一下脑袋,但是并没有很快地说话,他似乎依旧沉浸在齐英凤刚才回答之中。

    见陆万恨晃动了身子。齐英凤知道他还是有知觉的,这才放平了刚才自己那颗慌张的心,叹息了一声,道:“唉——你可真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陆万恨此刻依旧没有做声,好似变哑了一样。齐英凤那颗慌张的心,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

    “怎么,卢贤侄,你没事儿吧?”

    陆万恨这时才像个正常人一样,答道:“我没事。”

    齐英凤依旧心存疑惑,问道:“你刚才是怎么了,像中邪似的。”

    陆万恨略带笑容地说道:“我真的很诧异,您怎么能将这霜刀铸成的经过讲的淋漓尽致?”

    “哈哈……”在雪山之上,齐英凤发出像男子一样爽朗的笑声。

    “您笑什么?”

    齐英凤道:“笑你的健忘。”

    陆万恨猛的一下,变的豁然开朗,笑道:“齐前辈,好象我在铸这把刀的时候给你讲过这些。”

    沉浸在那种说笑之间,两人似乎已忘却还存有那种凉风透骨的寒。

    沉浸在那种说笑之间,两人似乎已不再有前路渺茫的漫。

     沉浸在那种说笑之间,两人似乎已不再有攀爬雪山的难。

    并非山高远,是我内心慌。

    并非路漫长,是我觉渺茫。

    并非风雪疾,是我自感伤。

    一切事情都比我们想象中的要简单,但一切事情又会比我们做起来要难。我们不要把一些人看但过伟大,更不要将一些人看但过平凡,其实大家都一样,仅是为了心中某一信念而生存,徘徊于做与不做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