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布和乌尔莉卡还在为“谁更卑鄙”的话题吵得面红耳赤，突然凯瑟琳娜问道：“刚才和你们一起来的那个魔法师去哪了？”

    乌尔莉卡一愣，这让她怎么回答？自从她把蛛魔杀死后，就一直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过女强盗一般不喜欢按常理出牌，她不但没有回答凯瑟琳娜的问题，反而“咯咯”地笑起来：“小妹妹，你怎么这么关心贝尔魔法师？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一个女骑士会爱上魔法师？”

    李泉很想跳出来扇她一耳光，然后指着她鼻子骂：“笨娘们，你知道个锤子啊。这女人是想问我死了没有，如果没有的话，她不建议把我弄死在这里。”

    当然，他现在还不敢露面，因为无论是哪一方，都不会是他的盟友。所以他只好在心里不停地骂着两个女人。

    凯瑟琳娜有没有脸红，李泉也看不到，不过从她的声音里，他听得出来这女人似乎非常生气：“不要脸的强盗，身为一个女人，你难道一点羞耻心也没有嘛？”

    乌尔莉卡虽然是个强盗，但她仍然保留了女人牙尖嘴利的优良传统：“小妹妹，被我说中了，所以气急败坏了吧。哈布会长，你们自己说说，一个爱上魔法师的女骑士，用你们的标准来衡量，算不算更不要脸？”

    就这样，在“谁更卑鄙”的话题外，又多了一个“谁更不要脸”的大讨论。

    不过，他们没有在这两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上纠缠太久，很快就把话题又扯到了宝藏上。

    两方很快摊牌了，哈布首先表明态度：“我奉劝你们找个地方老老实实呆着，等我们出去的时候把你们稍上，不然这里就是你们的坟墓！”

    乌尔莉卡也不甘示弱，事实上自从她懂事起，就没有哪个男人敢在她面前这么大呼小叫，她用鼻子轻蔑地哼了一声，说道：“别做梦了！这里是蝙蝠玲，不是泽纳斯城。你们跑过来，还不是冲着地下宝藏来的，我没说错吧，骄傲的骑士们？不过你们不要忘了，这里是我们夜歌强盗团的地盘，这里的一切都理应属于我们！”

    哈布不是易于相与的，他先是搬出了雷月国的法律，证明蝙蝠玲是属于泽纳斯城和骑士分会的，然后又提出这处宝藏的发现源于一个骑士家族，所以于法于理都属于骑士分会。

    看来，他们都没有必胜对方的信心，所以打算说服对方放弃。不过无论是骑士，还是强盗，他们都选错了方式。

    “真是愚蠢奠真。”李泉在角落点评道，“归根到底，这还不应该属于我们魔法师。要不是有魔法三巨头亚历克斯，现在你们加起来正好刚够大领主的饭后甜点……”

    卡尔顿的绅士修为明显要比哈布差上一大截，他听了一会就不耐烦了，在后面喊了一句：“有什么好说的，把他们全杀光不就完事了？”

    李泉躲在角落里，差点要为他鼓掌。他发现有时候蠢人并不是那么讨厌，关键是看他属于哪个阵营。

    卡尔顿这一嗓子，把强盗们的火气也撩拨了起来，只听到两方智商比较低的都在伸着脖子大喊大叫。

    面对这种情况，两边的首领就比较尴尬了。打吧，没有必胜的信心，万一输了性命就没了；不打吧，小弟们都在后面看着呢，太窝囊的话以后还怎么服众。

    这时候就看出哈布的老练来，他先是一抬手，稳住以卡尔顿为首的主战派，然后又大义凛然地谴责了一下强盗的粗鄙和野蛮，最后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既然我们双方分歧严重，那也没什么好说的，本来我们应该用你们的血来捍卫骑士的尊严。但是现在情况特殊，这洞里不知道还有没有高等级的魔兽，我们现在拼杀只能便宜了这些异族。不如这样，这里四通八达，咱们各选一路，等找到宝藏后再分个胜负。强者得之。”

    大概又走了半个小时，他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这个味道有点熟悉，他记不清在哪里闻到过。

    因为有感知魔法，他用不着像骑士那样举个火把，但缺点就是只能感知到地形和物体的形状，他无法通过感知判断出一个前凸后翘的女人到底是凯瑟琳娜还是乌尔莉卡。

    不过淡淡的香味给了他提醒，这是一种自然靛香，而不是地精贩卖的某种高级香料。

    李泉立刻转身想绕道离开，他可不愿招惹这位女骑士，而且她最近似乎运气不是太好，他不想因为离她太近而沾上霉运。

    但轻轻的啜泣声还是让他忍不住转过身来，他叹了一口气，心里又骂了一句：“老子是不是上辈子欠他的？”

    “是谁？”凯瑟琳娜警惕地问道。

    “你要是答应不对老子冲锋的话，老子就告你我是谁。”李泉躲在黑暗里，捏着鼻子说道。

    “是你！”凯瑟琳娜说道，“你还没死啊！”

    “你都没死，老子怎么会死！”李泉得意道，“而且老子肯定死在你后面。”

    “那你很快就会死了。”凯瑟琳娜有点自嘲地说道。

    李泉听出她少了以前那种霸道和厌恶，于是用手指施放了一个光亮术，小小的火球在他指尖上跳动，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凯瑟琳娜蜷着身体，缩在一个角落里，见到亮光后，急忙把脸上的泪痕擦掉。

    “别擦了，我都看到了。”李泉警惕地坐到离她稍微远点的地方，无聊地晃动着手指，随着小火球的上下跳动，亮光忽明忽暗。

    他见凯瑟琳娜也不说话，于是问道：“你那个埃弗里叔叔不是让你先走的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凯瑟琳娜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不习惯李泉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或者她也拿不准该用什么口气回答他的问题，最后她也叹了口气，用不冷不热地语气讲诉了半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

    其实，事情的经过也非常简单，她和埃弗里分开不久，就被一只地蛛魔追了上来。和她一起的骑士被这只蛛魔吃掉了两个后，卡尔顿这小子和其他骑士一起就丢下她，各自逃命去了。

    没有火把照明的凯瑟琳娜，无异于一个睁眼瞎。她只能扶着洞壁往前摸索，这种速度走上一年也走不到出口。而且，实际上没走一会儿她就迷路了，不要说出口，她连前面有没有岔路口都看不见。

    最后她还是放弃了，蜷缩在角落里听天由命。

    就这样，她又鬼使神差地遇到了李泉。

    “没想到卡尔顿这小子关键时刻脑子还挺清醒，丢下你真是个明智地选择。”李泉赞赏道。

    凯瑟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