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下)鬼屋

作品:《追毒

    “喂——”

    “喂喂——”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唐术刑耳边响起,唐术刑从昏昏沉沉中醒来,不仅腹部旧伤撕裂般帝痛,胸口、背部都感觉像是有东西拼命顶着一样,让他呼吸不过来,不多会儿,他嗓子发甜,胸口有团气体一涌,逼得他翻身爬起来,“哇”地一声就朝着旁边吐了出来,吐出的气味差点将他自己都熏晕过去,一股糊臭夹带着浓厚的腥味。

    吐血了。唐术刑心中清楚,但吐出来那口东西,反倒是舒服了不少,他睁眼朝着四周看去,那个说“喂”字的人却不在眼前,自己躺在一张类似担架的东西上面,周围只有一个小凳子,上面点着一支模样怪异的蜡烛,除此之外,再无别物。

    “娘的,被绑架了?”唐术刑慢慢爬起来,揉着自己的腹部和肚子,看着这间类似阁楼的地方,双脚踏地就能感觉踩在厚重的灰尘之上,四周都没有门,全是木板,但木板中传来的全是药味。

    唐术刑起身来活动了两步,觉得头脑清醒多了,好像纳药味也起了不少的作用,他在不足五平米的小隔间内走了两圈,四下查看了下,随后又干脆躺了下来。

    反正没死,活着就好,还有点困,再睡一会儿,醒了再说。唐术刑这么打算,躺下来的同时,刚闭眼又听到那“喂”的声音,他双眼猛地睁开,看着自己上方倾斜奠花板,隐约看到那里有一个人形黑影。

    黑影似乎是个人,面朝下,背朝天花板,紧紧贴在那,因为光线的原因,根本看不清楚。唐术刑只得翻身爬起来,站在,端起有蜡烛的板凳高高举起,当蜡烛举高之后,那黑影反而不见了。

    “闹鬼啊!?”唐术刑头皮有些发麻,抽着鼻子放下了凳子,突然间又举起来,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发现那里依然什么都没有,正在纳闷的时候,听到有什么东西划动木板的声音,顺着那声音找过去,只见先前布满灰尘的木板之上全是指甲印,而且是刚划出来的。

    唐术刑坐在床爆四下看了看,紧接着把板凳放回原位,忽然一翻身趴在床爆朝着床下一看——床下果然有个人!

    “喂,你是谁啊?”唐术刑看着床下那个面朝地,趴得平平的怪人,“你练瑜伽呢?”

    那人不说话,依然平趴着。唐术刑抬手就抓住那人的手腕,顺势就往外拽,但摸到那手腕的时候,唐术刑浑身一颤,因为那人的手腕冰凉不说,还坚硬无比,不像是皮肤,反倒像是坚硬的塑料制品。

    唐术刑愣了下,松开手,慢慢起身,紧接着将那床直接掀开,掀开的同时发现那人翻转身子,直接趴在翻转来的床下,依然是面朝下。

    唐术刑看着趴在那的怪人,又看向那蜡烛,反手抓起那蜡烛来,刚把蜡烛从板凳上拿起,蜡烛忽然间就熄了。等那蜡烛熄灭之后,却清楚地听到那倒吸冷气的声音,就如同自己和姬轲峰在地下停车场内追捕闹物时所听到的。

    唐术刑意识到了自己眼前趴着的是什么东西了,他想起自己在楼顶上与之战斗过的两个怪物,下意识后退一步,谁知道一退后面竟然踩到一个人的脚尖,他立即挪开脚,转身去看,却因为太黑,完全看不清楚眼前是谁。

    “谁啊?”唐术刑抬手去摸,摸着那人的脸时,和之前摸着那趴着的人手腕是一种感觉,他又朝着后面退了一步,紧接着又碰到一个人,他愣住了,这次真的是头皮都要炸开了,浑身僵住不敢动弹。

    一个小小的火星从天花板上掉落下来,落在其手中的蜡烛之上,蜡烛点燃,照亮周围的瞬间,唐术刑清楚看到整个不足五平米的房间内站着,趴着,挂着,吊着等以各种姿势挤满这个房间的怪人。

    无一例外的是,所有人都背对着他,不正面示人。

    短短几秒之后,蜡烛又熄灭了,房间重新陷入黑暗之中,只能听到唐术刑吞咽唾沫的声音。

    “唐术刑,你怕不怕?”一个男声开口问道,这次唐术刑听得很清楚,那是那锦承的声音。

    “你觉得呢?”唐术刑吼道,为自己壮胆,但听见有认识人的声音,心里舒服了不少。

    蜡烛再次被点燃,唐术刑看着手中的蜡烛,再回头来,周围那些怪人不见了,穿着一身劲装的那锦承站在自己跟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怕吗?”

    “拜托了,玩影啊?”唐术刑看着眼前的那锦承,“我知道这是幻术,先前木板里面加了药,让我眼中只有看到的第一个人的面容,药效至少持续半小时,真当我不懂啊?我也是世外高人,只是不和你计较罢了,不要送了,拜拜再见。”

    唐术刑说着大摇大摆离开,走出外面那满是荒草的院子,翻过围墙,接着一溜烟就跑了。

    唐术刑走后,门外那个实际上是仲永的“那锦承”把门紧紧关上,进屋开始收拾遍地的木板,一边收拾一边说:“那爷,没用的,刑哥的性格一向是放荡不羁,漫不经心,吃软不吃硬,你越这样,他越会顶着干,哪怕你把他双手双脚砍下来,他都不会服软。”

    那锦承打开焚化炉,将其中一具尸体直接塞进去,随后盖上密封盖,加大火力。

    “他很关键,但我没有想到峰爷的儿子会是这样一号人物,原本以为和峰爷一样,刚正不阿,为人正直。”那锦承站在焚化炉前。

    “他为人的确正直,只是你不了解罢了。”仲永道,抱着木板,也打开另外一座焚化炉,将木板全部扔进去烧掉。

    那锦承:“整日和厮混在一起,身边也都是泼皮无赖,这样的环境下,人会变成什么样?不用细想都知道。”

    “也好,泼皮无赖也好,都是人。”仲永低声顶撞道,这是他平生第一次顶撞那锦承。

    那锦承有些诧异,侧头看着仲永,但仲永再不说话,只是埋头收拾,脸上布满阴云。

    ……

    圳阳市长途汽车东站,唐术刑已经买好了车票,坐上汽车,吃着一盒刚买来的快餐盒饭,拿着筷子揉着鼻子看着提着行李往来的旅人,恨不得汽车马上驶离这里,接着自己到成都,再随便买一张最快前往北方的火车票,在中途找个车站下车,再转车,再坐火车。

    我就不信了,你们能通天?我这么跑还能找着我?妈蛋的!唐术刑吃着盒饭,此时旁边坐下来一个穿着西服,留着八字须的中年男子。男子坐下之后,看着前方,低声问道:“是唐公子吧?”

    唐术刑没搭理他,装作听不懂,心中倒是一阵叹息咒骂:妈蛋的!老子刚上车,又来了,到底要怎样啊?

    “我姓箓,名梦升,是你父亲唐定峰的挚友。”自称箓梦升的中年男子朝唐术刑伸出手来。

    唐术刑看着他的手,嘴里还嚼着大肥肉片子,呜咽着道:“先生,你认错人了。”

    “大家都在找你,你想跑也跑不掉的,你要不跟我回尚都,我带你去见峰爷?”箓梦升满脸堆笑,但那笑容虚伪得很。

    尚都?峰爷?唐术刑深吸一口气,把盒饭塞进塑料袋中,起身就朝着外面走去,直接下车,离开车站,而沿途箓梦升都一直跟着,保持着四五米的距离,也不紧追,也不上前阻拦,仿佛是唐术刑到哪儿,他也到哪儿。

    走了半小时,唐术刑直接进了个路边发廊,选了个,进了隔间,而膫梦升也进了发廊,同样选了个,进了唐术刑隔壁的隔间。

    “妈蛋的!我干什么,你干什么,我去吃屎,你要不要吃?”唐术刑坐在隔间内,故意大声骂道。

    此时,正脱衣服的纳闷地看着他,以为在骂她呢。唐术刑翘起大拇指指了指隔壁说:“隔壁有个傻×一直跟着我!老不休的!”

    愣了下,接着问:“你爸啊?”

    “你爸!”唐术刑差点被的话给噎翻在,“脱脱脱,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