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红舞厅，这个位于哑洞镇最西面，靠山直接借着早年战争时期留下的防空洞修建的舞厅，其热闹程度远远超出了唐术刑和姬轲峰的意料之外。

    在唐术刑的预想之中，这个酒吧肯定室着九十年代那种土掉渣的彩灯，门口放置着大型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晚上的舞曲还有相关的老年活动，门口亭子中站着一个面瘫嘴角抽动的老太太，售卖着门票。

    但是！那舞厅门口可谓是人声鼎沸，还停着不少不算好的轿车，大多数以桑塔纳、捷达为主，还有一些早就应该压扁回收利用的老式吉普。门口站着不少拿着大瓶啤酒，打扮得自以为很潮流的中年人，老年人，互相大谈特谈着最近开展的各种业务——抛光，月球表面装修，火车内外胎，动车转弯灯，甚至是美国纽约世贸大厦重建计划等等。

    “哇！这是中老年夜总会吧？顾疯子原来喜欢干枯的老洞，有品位，敢做常人不敢做的事情，我对他的佩服又加深那么一点点。”唐术刑抓着自己的背包带，不时避开穿梭在身边的中老年朋友。

    干枯的老洞？亏你说得出来。姬轲峰无奈地苦笑着。

    “不过这些老神经病们到底在干什么啊？”唐术刑左右四下看着，忽然间拽着姬轲峰示意让他看防空洞旁边的那扇小门，“哎，看看那爆有古怪哟，年轻人，大概二十出头的模样。”

    姬轲峰顺着他所说的看过去，看到有两个年轻人鬼鬼祟祟站在那扇小门门口，用手敲了，随后门上那扇窗户打开了，一个戴着眼镜的脸出现在那，左右看了看他们，随后其中一个年轻人掏出了卷好的五十块钱递了过去，又竖起两根手指头。

    四眼男随后找出十块钱，把门打开放他们进去。

    “喂！二十块钱一位，现在的物价上哪儿找去，我知道是什么了。”唐术刑说着拍着姬轲峰的肩膀示意跟着自己。

    姬轲峰一把拽住他，问：“是什么呀？鬼混的地方？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说好听点，就是舞厅，说不好听点吧，就是比较开放式的发廊，没有床的地方。”唐术刑把姬轲峰拽到一爆猛地贴近他的身体，“这种地方叫沙吧。”

    “沙吧？”姬轲峰，一脸纯真，“不懂。”

    “其实应该是石字旁那个砂字，叫砂吧，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呢，是因为男女跳的那种雅称为贴面舞，实际应该叫贴舞，上下左右反复，形同砂轮打磨，故此得名！”唐术刑解释得非常专业，“最早都是一曲舞5块钱，现在估计贵了吧？我有些时候没去了，反正5块钱陪你跳素的，就是贴着你啥也不能干，不能上手摸，加钱呢就可以上下齐手，再加钱呢有些当场就可以在角落让你放一炮，而且便宜，最早都是中年人，老头，民工喜欢去的经济又实惠的场所，不过后来吧，学生也去，毕竟没钱嘛。”

    “也就是个淫秽场所，对吧？”姬轲峰一本正经道。

    唐术刑脸色一变，咳嗽了一声，点头道：“对，你说得很书面，这样说很准确，所以你认为顾疯子是在老头儿老太太呆的地方呢，还是在砂吧呢？”

    “老头儿、老太太呆着的地方！”姬轲峰不假思索道，“他是疯子嘛。”

    “白痴啊你！”唐术刑骂道，“你脑子里面装的全都是政治书籍吧？他叫我们去，我们是不可能找老太太的，所以他就算喜欢老太太也会呆在砂吧里面等着咱们啊！”说完，唐术刑摊开手。

    姬轲峰看着他的掌心问：“干嘛？”

    “舞厅不买票啊？”唐术刑道，“五十！”

    “不是四十吗？”姬轲峰掏钱。

    “找那十块钱等会儿我买水喝，现在这物价三瓶水不得十块钱啊？唐术刑皱眉道，”赶紧给钱！而且你还欠我钱呢。”

    “好好好好！”姬轲峰拿出一张一百的给他。

    唐术刑拿着钱，从自己口袋中摸出两张二十的，还斜眼瞪着姬轲峰道：“就你这样的还竖家标兵，人民卫士，你一上战场就对着敌人背书，背死他们？死脑筋！”

    姬轲峰在那生拉活拽着，正在此时先前那女的突然大叫着跳起来，她的裙子燃烧起来，唐术刑立即上前，三两下将那女人的裙子撕了下来，那女的立即捂住自己的下身，唐术刑直接上前去抱住她的喊道：“不要怕！我帮你挡着！”

    “你有病啊！”那女人立即推开唐术刑。

    “喂，干什么的！你妈的！”角落中四个男人拨开人群冲了过来，抓着唐术刑就提了起来，作势就要开打，被姬轲峰一把将拳头抓住。

    “干你妈！”旁边的男人提着酒瓶子就上，刚举起来，远处就扔过来一把椅子，直接砸中了那男人的脑袋连带他手中的啤酒瓶，男人应声倒地，一个人影飞了过来，一脚将后面一个男人直接踢飞到墙上。

    “张娟！不要怕！有我！”唐术刑站在那女人的身后，那女人看着打起来了，直接跑到被姬轲峰抓住拳头的男人身边。

    扔出椅子开打的人就是一直在角落中等着的顾怀翼，顾怀翼三两下解决完那三个男人，走到姬轲峰跟前，指着剩下的男人说：“喂，还有一个送你了。”

    姬轲峰松开那男人的拳头，挥挥手道：“带着你的人快滚。”

    男人见顾怀翼身手了得，三两下解决了自己的兄弟，赶紧搀扶着一个，和其他两人一瘸一拐朝着外面跑去，那女人也赶紧跟着跑了出去，此时舞厅的音乐停止了，其他人也不再跳舞了，都朝着门口聚去，不敢靠近顾怀翼、唐术刑和姬轲峰。

    “张娟！有缘再见！我的电话号码是……”唐术刑说完大声说着一个电话号码。

    “这个电话号码好耳熟。”姬轲峰听着回忆着，猛地想起来是自己的，“刑二，你又发什么神经！”

    唐术刑做着伸出单臂去抓的动作，又斜眼看着满脸笑容的顾怀翼道：“喂，顾疯子，找我们有什么事儿？”

    顾怀翼只是笑，随后便听到舞厅门口传来大声呵斥“让开！让开！警察！”。

    警察？妈蛋的！唐术刑转身躲在姬轲峰身后，指着姬轲峰和顾怀翼道：“喂，大家为我作证啊，我是受害宅他们是行凶的人，记住他们的脸，一定要死死记住，等会儿回去录口供的时候你们可得为我做证啊！”

    三个民警冲进来的时候，顾怀翼也正好把自己的背包打开，将包里一堆管制刀具倒了出来，哗啦啦全部堆在脚下，接着转身笑眯眯地看着警察。

    警察指着顾怀翼就道：“站在那别动，抱着头蹲下来！快点！”说着就拔出了手。

    “大人！”唐术刑直接扑到了警察的脚下，顺着警察的脚踝往上爬着，像只狗一样抱着对方的大腿，“你要为我做主啊大人！我本来是个大学生，但是他们骗我可以打工，谁知道带我来当鸭子，我现在屁股好痛啊大人，救命啊！我一天要接待二十多个老头儿，我现在是内痔外痔混合痔外加肛裂……”

    警察拼命甩着大腿，最后干脆把口朝着他，其他两个警察也上前，指着姬轲峰和顾怀翼道：“你们有几个人？”

    顾怀翼一只手指着姬轲峰，一只手指着唐术刑道：“他们是我的大哥和二哥。”

    “都带住”警察喝道，随后三个警察掏出手铐，将三个人拷赚同时还将管制刀具装进袋子之中，押解着三个人大摇大摆走了出去——这是本地派出所五年以来破获的最大械斗案，但随后故事传出派出所后，传到街头巷尾，经过各种改良和升级之后变成，那天有三个四|川籍的军火贩子，带了轻重武器，黑星、红星、AK47、榴弹炮、手榴弹、C4炸弹等等在退休老干部活动场所试图进行恐怖活动，并且企图奸污一名无辜的清纯少女，被舞厅管理人员出面阻止，但丧心病狂的三人打伤几百名见义勇为的无辜老百姓，最后被赶来的训练有素的当地派出所民警不废一一弹全部制服，谱写了一曲“立警为公，执法为民”的英雄赞歌。

    ……

    派出所拘留室中，三个人坐成一排，顾怀翼依然在笑，唐术刑盯着手铐，姬轲峰俯身捂着自己的脸，不想去看身边那两个白痴。

    “非法持有管制刀粳每人罚款500，拘留15天，还要缴纳伙食费！”铁栏杆外一个胖乎乎的民警吃着自制三明治，大声说道。

    “喂，能不能打折啊？这是人民内部的矛盾！多少打个折吧！三折怎么样？机票现在都是三折啊！”唐术刑抓着铁栏杆，看着离开的胖警察背影，用手铐撞着栏杆道，“至少把手铐打开啊！等会儿拉屎怎么办？互相擦屁股啊？喂，别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