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页

作品:《融化冰山小姐

    “干么?”

    “三个字。”

    “你、愿、意?”简洁眼睛一亮,满怀希望。

    他用不带任何责备的语气笑斥她。“办、不、到!”

    “呴!”简洁哀嚎跺脚。“干么拒绝?要是你亲眼看到她,一定也会跟我一样,觉得她超适合你,再说,表姨不是也一直催你快点交往个对象结婚,你怎么不试试看就直接拒绝?”她搬出表姨来助阵。

    “我妈?”韩永在偏头想了一下。“还好吧,我今晚陪她吃饭,她没有唠叨这件事啊!”

    因为工作的关系,他平常居住在田尾,母亲则和继父一起住在台北,他平均一个月会上来台北一趟陪他们吃饭,母亲和继父的生活平和融洽,不需要他来费心插手,而母亲也很少干涉他的生活,他自己可没听母亲催促过他有关结婚的事,怎么可能简洁会听过?一定是简洁在诓他。

    “什么?!原来你今天来台北啊?”简洁哇哇大叫。“怎么现在才跟我说!你在哪里?表姨那边吗?我马上过去找你,然后我再跟同学会的主办人要到她的联络电话跟地址,你陪我一起去找--”

    “别闹了喔!”韩永在啼笑皆非地截断她的话,并且狠心地说:“我已经准备回去,就快要上交流道了。”

    他没说的是,他在交流道附近的麦当劳买咖啡,结果看见里头有一名穿黑洋装的女子神色忧郁地呆坐在窗爆一开始被那女子吸引住目光,是因为她给人一股超尘绝俗的冷艳感,就像深夜里傲然、独自吐露芬芳的百合花。

    等他再仔细一瞧,发现她在哭,顿时被她脸上的泪珠愣住。

    那白皙似雪的脸庞、红红的眼眶、被洁白贝齿咬著的下唇,以及默默垂泪的无助模样,狠狠地抓住他的注意力,他不是没看过女人哭,可是眼前这个不只是哭泣的模样楚楚可怜,她还传递著一个讯息--

    孤单绝望,一股深到骨子里的孤单与绝望。

    不用开谈、不用眼神交会,那份感觉如此强烈,他还没看过有哪个人能将孤绝的情感诠释得如此透澈。

    她怎么了?遭遇了什么困境吗?

    韩永在忍不住看了又看,从到柜台买咖啡到离开店面坐回车上,都还无法移开视犀那张无助垂泪的脸庞严重地延误了他启程的时间。

    虽然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但是他不由自主担心著她、猜想著她的心思。

    莫非她是受了什么委屈吗?有什么事值得她这样哀伤哭泣?

    一股莫名的冲动涌出,让他很想上前去,问问看她需不需要帮忙,但是……但是他终究还是压抑下这股冲动,因为那样做太唐突了,他怕会吓坏对方。

    星期四这天,她手头上有一个无洗米的广告企划案,为了要和制米厂及公司都位于南部的让主进行沟通,她带著相机、笔电专程南下。

    生活在停车位一位难求的台北市,她平常不太开车,大多是搭乘捷运上下班,只有某些特殊状况才会开车,今天,就是所谓的特殊状况,为了南下,她开车来到彰化一带。

    下午与让主见过面,商谈了彼此的概念之后,任筱绿准备开车返回台北。

    彰化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放眼望去,触目所及全是绿油油的稻田,以及看起来都长得差不多的户业道路,为了避免她这个“庄脚俗”会迷路,她设定好卫星导航后发动车子,听候卫星导航的指示,开车上路返家。

    方向盘左拐古转,开了约莫一刻钟后,两旁都还是绿油油的稻田。

    任筱绿看著眼前这一片赏心悦目的绿,心情觉得很开阔,若不是因为工作的关系,说真的,她也很想搬到这种祥和的地方住。

    她打开车窗让夏日午后的暖风吹进来,眼睛迷恋地看著青翠的稻田、田沟里觅食的白鹭鸶、都市不常见到的蜻蜒和蝴蝶、整片湛蓝得不像话的天空,还有自得像是被漂过的云朵……

    这个地方多美啊!温暖、佣懒,让她因为工作而疲惫的身心暂时获得了解脱,而且这边还很宁静,连一点杂音都听不见……

    听不见?任筱绿忽然反应过来,对啊!这里会不会太安静了点?除了她所开的这辆车的引擎声之外,她听不见任何其它车辆的声音。

    仔细一想,从她刚才上路至今已经十几分钟了,确实没看到别的车辆从她旁边经过,感觉上似乎愈开愈偏僻,莫非……

    她暂时停下车子,检查一下卫星导航的设定。

    “奇怪了!明明是显示往这边开没错啊。”她声音疑惑,表情不甚确定,因为心里明白卫星导航也有可能导错路,她有种开错路的不好预感。

    偏偏这条产业道路有够人迹罕至,没有人车经过,害她想问个路都没办法。

    任筱绿当下决定掉头回转,继续开下去似乎不是正确的决定。

    想是这么想,但是,当她回转方向盘,将车子掉头开了不到五百公超车子引擎盖忽然冒出白烟。

    “吱--”任筱绿吓得赶紧踩煞车,车轮与地面的声音剌耳且尖锐地响起。

    “砰!”前方车轮也因为任筱绿一时惊慌打偏了方向盘,而陷入产让道路的田沟里。

    “啊--”任筱绿的身子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力道而往前扑去,前额撞向方向盘,她尖叫,下意识伸出双手去挡脸和头,结果左手因此敲撞到挡风玻璃,发出“锉”的一声,痛得她花容失色、眼角含泪。

    她熄了火,忍著痛赶紧下车察看,当看到车身的前面三分之一陷入田沟里时,她以手抚额,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