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作品:《亲爱的罪人

    虞绍琮其实并不是个重欲的人,但这次却只觉得欲罢不能,直到床头的电话响了又响,他才重重地“哼”了一声,抽搐着倒在大,直如小死一回!

    裴嫣然早已没了意识,垂死一般躺在他身旁,雪白的肌肤上到处是他留下的痕迹,他眼神涣散,朦朦胧胧中看到她的脸,便轻颤着伸出手去搂住她的肩膀,她低低哼了一声,幽幽醒转过来,只是神情茫然,根本不知身在何处。

    他胸口剧烈起伏,静静地抱了她一会儿,直到身体慢慢从余韵中平复过来,才探过手去拿起床头的电话,问:“什么事?”声音喑哑,犹带情潮。

    “大少爷,”电话那头传来管家恭敬的声音,“霍少爷来了……”

    虞绍琮微微怔了怔,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的裴嫣然,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说:

    “请他坐一会儿吧,我一会儿就来。”自己先下了床,拉过被子将裴嫣然细细盖好,这才走到浴室简单地冲了个澡,披了件浴袍慢悠悠地下楼。

    霍宗城正等得百无聊赖,没骨头一般地倚在沙发上,见他这个模样,不由眼睛一亮,暧昧地朝他挤了挤眼,笑道:“表哥……”

    虞绍琮淡淡看了他一眼,眼神微微有些复杂。他径自走到沙发上坐下,轻轻一招手,立即就有佣人将红酒奉了上来,他两指夹了杯子稍稍品了一口,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问:“怎么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声音有一丝不同寻常。

    霍宗城脸上的笑一下子放大了,顿了顿,敛了脸上的笑容道:“也没什么事。我昨天晚上喝多了,一直睡到下午才醒,醒来后看到手机上有嫣嫣好几个未接电话。我怕她有什么急事就过来看看,结果她又不在,所以顺便到你这里坐坐……”

    虞绍琮打量着他,眼神微微有一些冷,轻轻地勾着嘴角问道:“怎么,还想着她呢?天底下美人那么多,干嘛要惦记她一个?”

    “那有什么办法呢!”霍宗城苦涩地笑了笑,疲惫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又道,“天底下美人那么多,可是裴嫣然就只有一个。”说罢,又坏笑着抬起头来看着他,见他衣襟半敞,露出里面微红的皮肤,不由抬起头,暧昧地看了眼楼上:“怎么,楼上有人吗?”

    霍宗城疯一般地冲到楼上,才进了门,便听见睡房里传来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大哭声,那哭声落在他的耳朵里,只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踱过去,慢慢地打开了睡房的门,那里并没有人,只角落的浴室里亮着灯,伴着哗啦啦的水声,水汽氤氲,借着朦胧的灯光依稀可以看见有人坐在那里哭泣。

    他慢慢地走到浴室的门前,短短的一段路却像是走了一辈子。他努力抬起手臂,半晌才成功敲了,试探地唤道:“嫣……嫣嫣……”

    浴室里的哭声一下子停了下来,慢慢的,水声也停了。霍宗城却红了眼,眼泪一下跌落下来,“啊……”的哀叫一声,像一只失了伴侣的孤狼,转身就向尾随而来的虞绍琮扑去,嘴里大叫:“你这个畜生!”

    虞绍琮猝不及防,脸上挨了两拳,顿时恼羞成闹,反手几下就将他制住、摁在了地上,膝盖狠狠地压着他的后背,骂道:“我是畜生,你是什么?你自己知道你连做梦都想得到这个女人!夜里头自|慰只怕想着的都是她!你假惺惺的,一派光明正大的模样,背地里却背着你兄弟想尽了办法接近她、勾引她!你以为你自己很高尚么?嗯?”他把腿重重地往下压了压,又恶狠狠地咬牙:“可我跟你不同!我想要要她,从看见她第一眼就想要!于是我就要了!哪怕用这样的手段!而你呢?你多可笑啊!自以为深情大度重义气,其实呢?你不过就是个小丑!虚伪、摇摆、懦弱!你他|妈就是个混蛋!一个觊觎自己兄弟女人的混蛋!哼……”他冷笑一声,慢慢地松开霍宗城的胳膊,直腰站了起来。

    霍宗城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脸上满是泪痕……

    浴室里忽然传来裴嫣然失控的尖叫声:“啊………………”

    虞绍琮脸色微变,一个箭步跨了过去,叫道:“嫣嫣,开门!”裴嫣然不答话,只是歇斯底里地尖叫着,虞绍琮又道:“嫣嫣开门!不然我就要撞了!”说完不等里头答话,抬脚就踹了上去,几下将门踹开,大步流星地蹿了进去!

    一条殷红的血流慢慢地顺着水流从浴室尽头流过来,虞绍琮顺着那红色看过去,只见裴嫣然全身湿漉漉当坐在地板上,身上胡乱罩着她那条裙子,光着腿,眼神涣散,不知都在想些什么,左手上鲜血淋漓,可却紧紧地攥着双手,身体不停发抖!

    他大步走过去,低头去掰她的拳头!她却像是只咬着食物的小兽一般,表情凶狠地攥着手心,紧紧咬着牙,说什么也不肯放开!他一只手捏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用力,慢慢地将她的手携开,却见是把雪亮锋利的刀片!那是男人刮胡子用的,他虽不常用,浴室里却也备了,不知怎么竟被她找了出来。

    他盯着她血肉模糊的手掌,还有那汩汩流血的手腕,忽然间发了狠,双眼血红,将她从地上狠狠地拽起来,厉声喝:“起来!”她不听,“啊啊”尖叫着,抱着浴缸的扶手死活不肯松手,他怒喝:“裴嫣然!”手上用力,又来拉她,还腾出一只手去掰她的手,她失声哭叫起来:“我不去!我不去!”他再没了耐性,两手将她从扶手上拉开,环住她的腰身就往门外拖,她还哭叫着,用力挣扎,不肯出去!他干脆蹲下身去将她横抱起来,一面大步流星地往睡房里走一面喊道:“来人!快来人!……”

    霍宗城脸色惨白,呆呆地站在浴室门口看着这一切,眼圈通红,忽而轻轻笑了一下,低声喃喃:

    “表哥,你说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但愿你以后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