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是多么熟悉，三千多年未见，容颜依旧……

    周臣身体一颤，在谪仙符文的帮助下，脑海回复清醒，眼神复杂。眉心处的神秘符文，渐渐消失。

    “灵儿……”

    “怎么回事，差一点迷失自我，那符文这般诡异。定要想办法尽快离开此地，不然早晚也会如这些黑衣人一般，心智被控，萌生，互相残杀。”

    周臣苦笑，双手鲜血滴落，就在这一瞬间，他竟然杀掉了一部分修士。仅有灵藏修士的他，这是如何做到的。忽然，周臣注意到古源一行人，包括雪鸢在内，都神智模糊，像是陷入一场梦境之中，昏昏欲睡。就连强大的红拂，也未能逃脱。

    紧接着，他们这群人消失在道观之间。周臣离雪鸢最近，立即抓向后者手臂，不料雪鸢如是魔鬼一般，那猩红色的双眼，狰狞的面孔，直接将周臣掀飞至百米之外。所有的人都被那尊石鼎所控制，纵观道教福地内，唯有周臣头脑清醒。

    他想救出雪鸢等人，却无从入手，仅有灵藏修为的他，何其之难。唯有一种办法，就是跟随众人的脚步，一探究竟。

    昔日的道教福地，如今像是一座都市。周臣紧跟雪鸢身后，怕其遭受不测。他们这些刚受控制的修士，皆往一个方向前行，不知这些道观深处，还有何物？

    一路上骨骸依旧，仅是一颗颗骷髅头，地面、墙角处处皆是，这些死者躯体被丢到了何处？周臣不知。他环顾四周，在那些残败的阁楼内，看到一双双腥红的眼，如一群野兽般，准备捕捉猎物。眼前，数条大街算是空旷，时而响彻鬼嚎之音，时而有三两位黑衣人，目光无神，聚集于一团，横躺墙角。

    周围杂乱衣物、血渍满地皆是。身侧两旁门屋，掩而不闭，可以清晰见到屋内阴森可怖之景。时而也会惊见黑漆棺椁放置其内，棺材板都在细微晃动。他警惕而迈着脚步，跟着雪鸢等人，行走于大街之上，数位黑衣人，有意无意与他擦肩而过，并投来狰狞的面容。

    周臣悄然运转灵力，随时准备战斗。也不知因何缘故，大街之上，黑衣人越积越多，男女老少，应有尽有，步伐僵硬。若非有着生命的气息，周臣恐怕会将之误认为是僵尸。

    莫约半刻钟，他竟然看到一幕幕惨不忍睹的画面，人食人！这些黑衣人，双目血腥，互相残杀。他们衣不护体，长发肮脏杂乱，无论男女，皆面目狰狞。他们彼此张牙舞爪，张开血腥之口，残食五脏六腑，满嘴血腥。周臣看着眼里，仿佛此地就如真实的生化战场。

    有的妇人，胸膛开裂，鲜血滴落而下，眼神涣散，恐惧而倒地，成为食物。有的孩童手脚残缺，神色慌张，奔向城门方向，仍有一丝执着。有位老人，下身已被吞食，却依然靠着双手，不停地往城门外爬去，经过周臣身侧时，嘴里发出呜呜声，细听之下，可分辨出两字：

    “快逃！”

    雪鸢他们被石鼎所控制，难不成也会像他们这样？周臣无法想象，一位天真美丽的女子，却要遭受这等心灵创伤。

    这些黑衣人，周臣明显能感觉道他们丹田之中，所蕴藏的庞然灵力，显然都是修士，有的甚至是法藏强者。不过，他们灵藏像是被封印，彼此杀戮间，都是靠最原始的动作——撕咬！而那些往往被吞食的对象，都是修为较低宅因为他们身体防御不像法藏强者那般如此坚硬。

    若是任由事态发展，弄不好他们都会向那些黑衣人一样，人不人鬼不鬼，生不如死！趁着他们现在彻底陷入“血光”之中，周臣终于决定动用谪仙符文。霎时一股死亡、毁灭之气笼罩而去，一掌击向身前旁坐的雪鸢，霎时后者生命之源迅速被谪仙符文吞噬。

    雪鸢面容狰狞，十分痛苦，周臣看在眼里，于心不忍。特别是后者一缕缕白发油然而生，更让他雄不已。但是为了救出后宅周臣咬牙坚持。那一具具无头尸体，比起生命之源被掠夺，他可不想看到雪鸢等人成为尸体中的一位。

    “雪鸢，再坚持一会，很快就结束了！”

    在天姥山内，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那轮月亮始终高挂天空，仿佛是一幅画，永远被定格。雪鸢那满头青丝，现已双鬓斑白，周臣本想动用丹田棺材内的生命之源，为雪鸢缓解痛苦，然而这等方法根本行不通。

    很快，谪仙符文没有另周臣失望，雪鸢被拉回现实，那猩红的美眸逐渐恢复正常。只不过她丹田灵力已空，生命之源再次损失，身体瘫软在地。

    “雪鸢，没事吧……”

    望着那倒入自己怀中的雪鸢，她那斑白的双鬓，周臣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聂雪儿。

    “我……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梦见了父亲。而后，我还梦见容成一族，梦见自己成了杀人魔头，还梦见自己强行与你……”雪鸢极其微弱，话语都在，那苍白的脸，却闪现一抹害羞之意，不敢直视周臣。

    “这梦好真实……”

    “这儿有堆灵石，你好好疗伤！”

    周臣一不做而不休，目光锁定红拂。在与红拂接触的一刹那，果然后者身体毫无生机，完全形如死人。但其丹田依旧存在，骇然的能量体，比自己体内不知超越多少倍。选择先救红拂，或许她清醒之后，能瞬间化解众人危机。

    谪仙之力，向她吞噬而去，可周臣却受到了一股强大的阻力。这让周臣满头大汗，大为不解。好在谪仙符文，远非凡物，红拂最终也摆脱控制。她而立，周臣看着眼中，仿佛她与之前的气势完全不同，眼神之中也多了一丝灵动。

    “谢谢你救了我！”周臣内心突然多出如此一句话语，美丽而动人的声音回荡于脑海。

    “不客气！”

    当周臣顺口而答之后，顿时愣在原地。是谁在和他说话？观之雪鸢，后者根本未曾说话，难不成是红拂？

    “红拂，是你在说话？”

    周臣骇然，红拂根本没有生命，和自己一样是尊活死人。之前更像是一具傀儡，完全听命于雪鸢。此刻，她的话语之间，什么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