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玻璃外，那张脸！

    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一张脸，在王凌飞的眼中，却是如此恐怖。

    屋子里，是夜间为了水面调暗了的灯光，淡淡的光，让一片素白的屋里各处，带上了一种淡淡的阴翳与朦胧。

    光很暗，那脸上没有表情。

    一双明亮的眼睛，如同深夜中的一颗斗大的夜明珠，死死地盯着王凌飞。那反着光的眼珠中，闪烁的，是一种骇人的杀气。

    王凌飞愣住了，目光呆滞，死死盯着那透明的玻璃窗，大脑一片空白，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四楼！

    靠外的玻璃外面，是……

    那脸，那头，那身影，很稳。稳到让人无法相信。

    恐惧，如同一般在王凌飞扭曲与脆弱的心中爆发开来，瞬间占据了全身。

    他猛地起来，想叫，却发现声带似乎都了，只能发出嘶哑而低沉的声音，根本叫不出来。整个身子，都有些抽出，眼睛，却忍不住地死死盯住那窗户，盯着那双骇人的眼睛。

    那张脸，他认得。头发有些乱，而耳后。

    耳后……

    那红色的，是……

    是血！

    这是……

    脑海里，思绪混乱，不断地闪出一个个想法，一个个词语，但却无法组合到一起，构成完整的思想。他的大脑如同一锅混杂无比的粥，乱成了一团，根本无法思考，却又不得不思考。

    消失了！

    王凌飞的眼睛骤然瞪得更大了。

    那张脸消失了！

    窗外那张平凡而又无比恐怖的脸消失了！

    透过那透明的玻璃，王凌飞看到了他之前想看到的灯红柳绿。

    但，此时他已经无心再看了。

    整个大脑，被一种的恐惧沾满。恐怖的场景，痛楚，画面，与现实交织在了一起，眼前的光影，似乎开始模糊起来，但又好像无比清晰。他好像在病房里，又好像回到了那个恐怖的场景，那个他终生难忘的场景。

    混乱到了极致，他忽然停了下来。双眼，紧紧盯着那窗户玻璃上。玻璃外，是灯光，没有一丝刚才那东西出现过的痕迹。

    幻觉。

    一定是幻觉。

    他快速的呼吸着，试图停下自身的恐惧。

    他看着外面那花花绿绿的灯光，开始肯定，他是看错了。

    他肯定是看错了。

    那个人不可能出现。

    他已经死了。

    对，他肯定已经死了！

    等等……

    王凌飞的脑海里，又出现了一个想法。

    王凌飞浑身着，头也微微抖动着，喉咙说不出话来，只能下意识地点点头。或者说，根本不算点头，只能说是上下晃动脑袋，很僵硬地晃动。

    “我死了。”

    忽然蹦出的一句话，仿佛直入王凌飞的心坎，肯定了他那最不愿确定是事实的那个想法。

    “你……你……你……你是……”

    他终于能出声了，发出的声音，眼睛仍然是直直地盯着那在他看来无比恐怖的脸。不是他不想挪开，是他无法挪开。全身上下，都被一种颤栗所掌控，动弹不得。

    “我是阴魂，”叶辰很肯定地说，忽然睁大眼睛，露出一个狰狞而略带扭曲的神情，双眼死死地盯着王凌飞，“是来找你索命的阴魂！”声音忽然变得很肃厉。

    王凌飞颤动的身体陡然弹动，撞在床的靠背上，嘭的一声响，却是丝毫注意不到碰撞帝痛。他靠在墙上，着，抽搐着，看着那“化为厉鬼”的叶辰，瞪大的双眼中充满了恐惧。

    “你……你……你……”

    “你”了半天，却是说不出话来，只能抽搐着，不断地重复着这个简单的字眼。

    “不信是么？不要紧，跟我一起去见阎王吧。黄泉路上，一个人，很孤单的……”

    叶辰忽然又露出了平淡似水的神情，淡淡地说，仿佛在说一件完全无关的事情一样。

    王凌飞听到这平淡的话，双眼却是瞪得更大了，被恐惧扭曲的脸上，嘴张得大大的，却是说不出话来。

    如果放在平时，说薯，不但是王凌飞，随便放一个人都不会相信。但此刻，之前那几次闪出的恐怖“鬼影”，让他如何能够不相信？

    “不……不……不要！求……求你……不……”王凌飞似乎都要崩溃了，忘记了一切，只是本能的求生促使着他说出这几个字。

    他怕死，他不想死。

    当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恢复那方面能力的时候，他想到过死。

    但此时，当死真真正正地临于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的心中忽然涌现出一种的求胜。他不想死！也不敢死！

    “厉鬼”忽然笑了，笑得很淡，看在王凌飞眼里却是如此残忍。

    “谁想死？我也不想死。可你放过我了吗？你放过我了吗？”“厉鬼”忽然一脸愤怒神情地对他吼道。

    “不……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厉鬼”听了，淡淡地说：“我已经知道真相了，你承不承认已经不重要。走吧，跟我一起走。”说着，作势就要扑上去。

    “不……不要！不是我做的！真不是我的意思！”王凌飞的脸上写满恐惧，连声叫道。

    “厉鬼”叶辰停住动作，眉头轻轻一挑，“不是你做的是谁做的？我只知道肯定跟你脱不了关系！”

    “不不！真得不是我做的。都是我爸！是我爸的意思！是我爸……是我爸……”王凌飞连声叫道，望着眼前这恐怖的身影，眼中带着些许绝望，嘴里却还是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你爸？副市长？”叶辰眉毛一凛，道。

    “没错没错，就是我爸，”见眼前的“厉鬼”有追问的意思，王凌飞似乎感觉到了一丝生的希望，顾不上别的什么，顺着他的意思说道，“就是我爸，就是副市长，都是他，是他做的，不是我……不是我……”

    看着这怕得不行把自己父亲都给供出来的丑陋模样，“厉鬼”微微眯了眯眼睛，道：“你爸做了什么？”

    王凌飞正怕着呢，好不容易察觉到了希望，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哪还敢隐瞒些什么？

    “是我爸派人到你家里放了毒品。都是他，不是我啊！我是今天才知道他这么做了的！真得不是我！不是我……真得不是我……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真得不是我……”

    听到这话，叶辰的神色忽然变化了些，又道：“找谁做的？”

    “我不知道。他只告诉我他找人帮我报仇了，一定会……会让……”说到一半，他却没有胆量继续说下去了，满脸的畏惧与害怕，“求求你，放过我吧！真得不是我做的！要索命你去找我爸！放过我！……求你放过我！我不想死啊……”

    看着这为了活命把父亲都搭出来的，叶辰眼中闪过几分鄙夷与狠厉，却是很快湮没在那深邃的平淡中。

    忽然，叶辰那头上还流淌着血红的身影冲了上去，冲向满脸畏惧背靠在墙上的王凌飞。王凌飞大骇，惊恐地大叫出来。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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