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节 洛阳危急

作品:《五胡贼猛

    西晋永嘉元年(公元307年),晋怀帝司马炽开始亲政。

    晋怀帝司马炽接过的是一个烂摊子,烂的比汉献帝时期还要过份。但司马炽不是一个糊涂人,比他的傻子哥哥强了不知多少倍,他对朝廷事物有着自己的一番见解,立志要做一个中兴之主,挽狂澜于既倒,绝不听人忽悠。

    司马炽对着油灯发誓,做一个中兴之主,死后有面子见祖宗。强势的人耳朵根硬朗,很少能受到他人的胁迫,因此和独揽大权的东海王司马越产生了,兄弟二人时不时的弄出点儿火星来。

    在朝中执掌大权的东海王司马越的境况是每况愈下,过去的威风不再,真是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因为实力的消耗,他已经不敢轻易地实行废立之事,害怕引起反弹,进一步削弱自己的实力。但是,因为双方积怨已深,不得不防着皇帝对自己下手,司马越主动要求到藩国就职,镇守许昌,远离中央政权的政治漩涡。

    晋怀帝司马炽甩掉了如此沉重的尾巴,当然也是非常的高兴,在宫中举行了热烈的欢送会,欢送天下回老窝。

    司马越一赚晋怀帝满身的轻松,立刻开始了整顿家务事。

    权臣立威是实行废立诛杀,皇帝立威是任免封赏。为了让朝廷在关键时刻有所依靠,他对司马氏诸王的行政区划进行了调整。

    八王之乱是血肉磨坊,一连十六年的不停旋转,撕裂了无数的生命。在这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之中,司马氏诸王死的死,逃涤,洛阳周围出现了的权力真空。晋怀帝敏锐的预见到这是十分危险的事,自家的安全不能假手于人,需要掌握实力的司马氏远亲来填补。

    晋怀帝发布诏令,以高密王司马略为征南大将军,镇襄阳,都督荆州诸军事;南阳王司马模为征西大将军,镇守长安,都督秦雍梁益诸军事;东燕王司马腾为新蔡王,镇守邺城,都督司冀二州诸军事;琅琊王司马睿为安东将军,镇守建业,假节,都督扬州诸军事。

    晋怀帝司马炽这样做的原因,还是没有离开汉高祖封王天下的老路,就是以诸侯王为中央的屏障,挡住匈奴人的刀光剑影,让中央在中央坐得稳当些。

    司马炽的想法是好的,措施也很得力。如果早几年下手,或许还有些效果,但现在已经时过境迁,今非昔比了。司马家兄弟扣错了第一枚扣子,以后都是错的。力挽狂澜哪是容易的事,如果没有神魔附体,最好还是一边凉快去。几千年的历史,这样的事没几回,失败的案例倒是汗牛充栋。以霸王项羽之强,还不是心灰意冷的引颈就戮!

    刘渊在夺取平阳之后,认为中原已经在掌握之中,西晋朝廷洛阳小胜无非是回光返照而已。因此公然称帝,表明了彻底消灭晋朝的决心。

    刘渊的帝国蒸蒸日上,实力愈发的强劲。在这个时刻,应该是调转口一致对外的时候了。可是,司马家的子孙不争气,西晋朝廷还没有停止窝里斗,玩着你给我一窝心脚,我给你一棒槌的游戏。

    人窝里斗可是有传统的,文明传承以来,就开始这么胡整。胡整了几千年,老祖宗的遗产整光了,只留下几件兵马俑。整的人情越来越薄,技艺越来越炉火纯青。

    看到怀帝司马炽的权威日重,朝廷归心。司马越担心大权旁落,率军返回洛阳,将天子重臣,中书监缪播、散骑常侍王延和尚书何绥等人处死,重新掌握了中央政权。西晋刚刚有一些新气象的朝廷再一次陷入了绝望之中,成了光杆司令的怀帝只能仰天长叹对月坠泪。

    司马越的行径导致了西晋朝廷的崩溃,左积弩将军朱诞因绝望率领军队投降了匈奴汉国——这是晋怀帝唯一掌握的一支军队。得到了西晋重要大臣的归顺,刘渊彻底了解了洛阳的守备空虚,孤立无援的现状。

    本来,在王弥进攻洛阳受挫之后,刘渊认为洛阳守备坚固,不是马上就能够攻破的,因此采取了观望态度,打算等等再说。今日听到晋朝叛将的报告,知道了洛阳是金玉其外的绣花枕头,已经不堪一击,顿时改变了主意。

    柿子一定要捡软的捏,苞米一定要捡嫩的啃,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见到流氓不躲是傻瓜。既然西晋朝廷已经弱不禁风,何妨再踢上一脚,于是,刘渊于是委派楚王刘聪、征东大将军王弥率领大军克日夺取洛阳。

    诚如叛将朱诞所言,洛阳已经是一座几乎不设防的城市,一个手指头就可以推倒。但刘渊的手指头不够劲,如来佛祖的手指就没有问题了。

    在刘聪大军兵临城下时,洛阳城破在即。凉州军北宫纯率领千余死士,趁着夜色突袭匈奴大营,将骄傲的匈奴骑兵杀的血流成河。突袭的胜利,坚定了洛阳军民抵抗侵略者的意志,在匈奴波涛汹涌的进攻下,洛阳城岿然不动。

    匈奴骑兵不擅长野战,对攻城很陌生,因此顿兵于坚城之下,久战无功。匈奴汉军没有给养,靠打劫维持军队运转,眼看着遍地流淌黄金的千年帝都,匈奴大将们就是干着急。

    恰逢此时,所谓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在国家在即将取得全面胜利的伟大时刻,匈奴汉国皇帝刘渊在平阳寿归正寝。国家领导人死了,这是天崩地裂的大事,匈奴人闻风而退,集体回平阳奔丧,洛阳再一次转危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