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洛河之畔(一)

作品:《汉末之铁马冰河入梦来

    洛阳,大汉朝定鼎之地。洛阳,出河图洛书育三皇五帝,“天下之中”的地位不仅是地理上的,更是大汉子民对祖地心理上的认同。

    洛阳城外有洛河,桃李夹岸,杨柳成荫,长桥卧波,一年四季风景如画,特别是“金风消夏”、“半月横秋”的时节,更是充满诗情画意。

    这一日,正殊和六年(183年)六月初,正是洛河“金风消夏”、美景数不胜数的时节,一群年轻人齐聚洛河之畔送别好友。众人之中,有一位身高大约七尺五寸左右,面如傅粉,目如朗星,生得俊俏无比的男子似是被送别之人,拱手对大家说道:“各位留步,今日得各位兄弟洛河送别,洛河之水深千超不及诸兄送我情,如此良辰美景,如此深情厚谊,我多谢各位兄弟。请各位兄弟留步,就此分别。”这人是荆州长沙郡萧家少主,年二十,姓萧名垚,字行之。萧家本来是跟随高祖刘邦建立大汉王朝的萧何后人。萧何跟随高祖,立下汗马功劳,后来因高祖猜忌群臣,无故屠戮韩信等开国元勋,萧何心灰意冷,与同是开国功臣的张良一起归隐田园。自此萧家世代经商,家业兴旺,现在荆州萧家与徐州糜家、冀州甄家并称大汉朝三大商人豪富之家。

    萧垚此人,幼年之时熟读经书,诗词歌赋,颇为出色。家中藏有先祖萧何留下来的《六韬》《三略》,这《六韬》《三略》本来是桥上要张良拾鞋子的黄石老人传给张良的,张良归隐后没有后人,便赠给萧何留在传家之宝。《六韬》是周武王讨伐纣王的军师姜尚姜子牙所著。《六韬》有六卷,即文韬,武韬,龙韬,虎韬,豹韬,犬韬。文韬——论治国用人的韬略、武韬——讲用兵的韬略、龙韬——论军事组织、虎韬——论战争环境以及武器与布阵、豹韬——论战术、犬韬——论军队的指挥训练。《三略》则是黄石老人所著,也是阐述用兵及治国策略的。萧垚熟读《六韬》《三略》,虽然没有真正带过兵,治理过国家,但说到理论知识,谈起来那是头头是道。另外这萧垚自幼跟随在长沙郡担任门下督贼曹的南阳人黄忠黄汉升习武,黄忠武器高强,尤其善使大刀及开八石强弓,大刀使起来水泼不进,弓箭则能左右开弓、百步外射柳不在话下,这萧垚跟随黄忠习武十多年,尽得黄忠真传。

    这时,众人之中有一五短身材,咋看毫不起眼,但细看之下则令人印象深刻的精壮汉子越众而出大笑道:“行之这十来日盘桓在此,与我等相谈甚欢,不想今日却要远行,行之才学出众,绝世人才,此去凉州,甚为凶险,不如放弃此次远行,继续留在这里,与我等谈文论武,不亦乐乎。何必非要放弃安乐之乡,吃那风尘之苦。而且一路上盗匪、乱兵较多,行之你虽然武艺娴熟,有万夫不当之勇,只怕猛虎难敌群狼,双拳难敌四手啊。”这人叫曹,字孟德,光和三年(180年),曹被朝廷征召,任命为议郎。曹今年已经年近三旬,虽然熟读兵书、晓畅军事,但是因为朝廷宦官专权,朝政黑暗,这曹一直英雄无用武之地,而且这曹性格里为人任侠,喜好交朋结友,故此在这洛阳城中很是有名。萧垚这次及冠后远行,到达洛阳之后与曹偶然相识,两人相谈之下言语相投,互相引为知己。现在萧垚要远上凉州,凉州近年并不平静,西凉兵马混战,很是危险,为朋友的安危着想,所以这曹才劝萧垚别去了。

    “多谢孟德好意,只是男儿无信不立,垚既然与本初兄等人相约,凉州之行势在必得。”萧垚面露感激之色朝曹致意。又转向众人中一位头戴英雄冠,身披紫金袍、相貌堂堂、威风凛凛的汉子道:“本初,你我之约,等垚从凉州回来后,本初兄要是输了,可要将你那家传宝戟赠与我,可别失信哦。”原来这人叫袁绍,字本初,汝南汝阳人,出身于有“四世三公”之称的名门望族袁家,是太傅袁隗的侄子,现在朝廷也任议郎。此人自持出身高贵,萧垚到洛阳后与曹相交莫逆,曹则与袁绍是儿时好友,故此萧垚也与这袁绍相熟,袁绍虽然碍于面子也与萧垚相交,但内心里还是看不起萧垚,认为萧垚只是一商户人家出身,虽然豪富,但说到底还是四民之末业的出身,怎么能够与他这“四世三公”的豪门贵族相提并论。某次萧垚、曹、袁绍等人出游的时候,萧垚自认他自己的马力不够,并非绝世良驹,随口感慨说要去西凉寻找到一匹宝马良驹。袁绍恰好听见萧垚的感慨,便故意相激萧垚,开始萧垚还解释道只是一时之感慨,但经不起袁绍的步步相逼,甚至在知道萧垚所用武器为戟后愿意以家传宝戟与萧垚赌斗。后来两人便形成了只要萧垚去西凉得到绝世良驹则袁绍奉送给萧垚家传宝戟,但是萧垚要是得不到绝世良驹,则要在洛阳城这一群好友面前自承当日口出狂言,并要摆酒谢罪。袁绍这是想要萧垚出丑,绝世良驹岂是那么好得到的,而萧垚则是看不惯袁绍的咄咄逼人,也眼馋袁绍家那家传宝戟。

    袁绍听得萧垚这么一说,也故作豪爽的大笑。“行之,我家传宝戟荒废多年,我袁家一直没有人擅长使戟,行之你要是能够得到宝马良驹,则我将家传宝戟赠送给你,也可以使得这宝戟不致于宝物蒙尘。只是,行之可别逞强啊,西凉凶险,只要行之今日摆酒,大家一笑了之,莫要再逞强去西凉,万一有所闪失,则绍罪莫大焉。”袁绍此人,外表豪爽大气,不知内情之人还真容易被袁绍的相貌、言语蒙蔽。

    萧垚也大笑道:“本初,当日之约,我萧垚身为七尺男儿,岂能够食言而肥,你权且拭目以待吧,且将那宝戟好好保养,等我回来相取。”萧垚说完正要策马而去之时,忽然听得一声大叫。“袁本初,你既然敢拿家中宝物与此人相赌,家中宝物岂是你能做主处理的,还不赶快毁诺,否则我今日定要告知叔父,让叔父责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