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会这么严重。”

    崔静望着楚天，意外地睁大眼睛，“她还那么年轻……难道是癌症晚期或突发性白血病？”

    “都不是。”楚天摇，回忆最后一次隔着玻璃见到的肖灵，声音越来越低沉，“她是从医院的窗户跳下去，摔成重伤抢救无效，才……”

    说到此处，楚天眉头紧蹙叹口气，“在这件事上，院方的确有责任。可，她突然病情发作情绪失控，做出极端举动，也确实出乎所有人预料。”

    “病情发作情绪失控？”崔静起初不解，但想想就明白了，“你是说，她那时……精神不太正常？”

    “听她爸说，这是家族遗传。”楚天曾代表学校去医院探望病人安慰家属，和肖灵的父亲见面交谈过，“只不过，她妈妈发病时间较晚，所以早年才结婚生了孩子。而在肖灵出生后不久，她便去世。故而连很多亲戚朋友都不知道，这个家庭从一开始就隐藏着悲剧。

    “两年前肖灵第一次发病，她爸才从一丝丝侥幸中清醒过来，立刻为她办理休学，入院治疗控制病情。但很可惜，肖灵终没有逃脱厄运，精神状况每日愈下，言行也越来越失去控制……”

    突然，有车从旁边打着喇叭经过，崔静这才从回忆里被唤醒，扭脸去看邵宸。

    这时，她想起有本书，叫《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当然，由于肖灵的关系，她并没有去读过——因为实在没兴趣，更觉那书名太刺眼，让人伤心。

    “其实我和楚天认识，正是在肖灵住院期间。”沉默许久，邵宸终于平静，继续娓娓讲述，“我猜，肖灵定是很信任他，所以才把我的MSN号告诉了他。后来肖灵住院，和我彻底断了联系，楚天便隔三岔五上网，向我描述肖灵的近况，也对我劝解安慰。”

    “原来，你们这么认识的。”崔静解开心中疑惑，默默颔首，“当时肖灵的父亲，正全心照顾女儿，所以，即便知道她有你这么个男朋友，恐怕也没精力顾及你的感受。”

    “肖灵从入院到去世，时间很短，所以等我办好手续回国，却只来得及去墓地给她送一捧花。”邵宸眼睛已有些发红，泪水却忍在眼眶里，“以前，我从没送过她玫瑰。于是那次，我买了九十九支，但她却再也……”

    邵宸说不下去了，彻底沉默。他扭头看那崭新的路牌，长长叹口气，似感慨世间的变幻无常物是人非。

    “你和楚天，后来见过面吗？”崔静想打破沉闷，转移话题，“八年来，你们还经常联系么？”

    “自从肖灵去世，我就很少再上网领。”邵宸收起眉宇间的阴霾，勉强轻扯嘴角，坦然面对过去，“虽然当时的确消沉了一阵，可我知道，日子还是要过下去。所以后来，我不再找楚天领，而且觉得这辈子也没机会和他碰面。

    “可，就在四年前，他受黎教授委托，送白菲她们姐妹来英国玩……那天在机场，我第一次见到白若，也终于真真实实见到楚天。当然，那时他已改名，也不再是昔日那个家境贫寒的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