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敲门

作品:《农夫三国

    伍恭只觉得天旋地转,好悬没一下晕过去。

    他还在怔怔发呆,韩齐已经出门牵马去了,这里距涉侯国山谷不远,才两百多里地,快马半日可到。

    伍宁自然怒目瞪视,邓季毫不在意,冲他一笑后又道:“车大个子,我这妻舅可就交给你了,好生照料着,若出了差池,五日内可别想吃饭!”

    但凡力大的没几个饭量会小,邓季以此威胁,车黍怎能不怕,翻着白眼,大汉如铁塔般的身躯站到伍宁身后,伍恭顿时便绝望了。

    见大厅里竟成这般模样,焦氏嘴角轻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没人再说到她,便转身轻摇漫步去了,从始至终,她都没说过一句话。

    “我说丈人呀,”若将伍恭女儿弄到手,比起焦氏来,那四千石粮可就要保稳得多,邓季自然很得意:“小婿一路劳累,可有饭飨热汤?”

    伍恭这时候才知道自己竟是引狼入室,要真让这厮和女儿成了亲,得罪薛常父子不说,万一被人知晓报之官府,编个通贼之名,阖家上下恐怕都要被葬送了,只是自己现在胳膊拧不过大腿,向他哀求是无用的,只有先稳住这贼首,再速去找族老们商议才是。

    忙叫奴仆安排好饭食热水给贼人们受用,又让他们听候贼人使唤,伍恭这才抽身出门,他前脚刚赚捆绑下的伍宁便怒骂道:“我姐岂能嫁贼!”

    邓季嘴里还啃着鸡翅,闻言后翻个白眼,冲郭石道:“用过饭后,你领卒、弓卒去将寨门堵住,所有人等不得进出,违宅杀!”

    郭石点头,邓季又对马皮道:“你带刀盾卒去找我那老丈人,将他禁住,不许四下游走串联,便是出恭,也给看好了!”

    安排好他们,邓季抹去嘴上油腻,这才冲伍宁咧嘴一笑,道:“贵女兄老子还真娶定了!”

    车黍觉得有趣,插嘴问:“那我呢?做啥?”

    “你只管看住我这妻舅,别让他添乱、也别叫我丈人救走了就是!”

    伍氏宰杀了五只肥鸡,两大桶黄米,悍卒们给吃得一干二净,等他们依令而去,邓季又点两名悍卒去看住那伍家,找来浴桶,不客气地唤仆役担水,在伍宁愤恨眼光中弃甲沐浴。

    野外呆了几日,满身汗渍,待浆洗过一遍,浑身清爽。

    又让仆役在伍宁房中拿来换洗衣物,邓季扔掉平头麻鞋、葛袍短衫,脚蹬布屐,生平第一次穿上大袖大带的博衣宽袍,车黍赞道:“倒也匹配!”

    拿铜镜一观,果然也是个翩翩少年,这宽袍穿在他身上倒不差。

    却说伍恭出了聚客厅,再次召集族老,将情况一讲明,族老们顿时面面相觑,反应过来时,俱都破口喝骂,有骂贼人痴心妄想的,也有骂伍恭女儿不更事尽惹祸的。

    没错,这个时候,他正在找焦氏的居所。

    今日种种,邓季最终选择了伍恭的女儿而不是儿媳,见到焦氏离去的时候,少年觉得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让他嘴皮干裂、续加速。

    那美妇是个尤物,尤其对邓季这样尚不识男女滋味的少年来说!

    月色明亮,漫天星辰便要黯淡许多,抬头只能看见寥寥几颗最闪亮的,路旁有蟋蟀等虫豸争鸣,顺着几间房舍中的碎石路走过,再从几株杉树下穿过,邓季终于看到了别人说的那小院。

    透过虚掩的院门,能看到有两名悍卒在里面,是自家派来防备伍恭女儿逃脱的,门口还有个忠心的婢女席地而坐,明知没有任何作用,她也要守着自家,其中一个不安分的悍卒正在挑逗她。

    这院子可不小,焦氏姑嫂二人都住在这里,左侧房舍是伍家女儿的,另一侧则住着焦氏,指路的奴仆曾说过。

    漫步进去时,两名悍卒和那婢女都望过来,邓季冲他们一笑,比手势嘘声,又递过和手斧,让两个大汉帮忙看顾。

    这小贼不是要娶自家么?婢女呆住了,她看见少年贼首在推焦氏房门,张嘴想要叫唤,一直在调戏她的贼人突然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又狠狠在她鼓起的上捏了一下。

    邓季推门,门从里面插上了。

    焦氏回屋的时候,很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叫你老东西把我送人,如今报应到自家女儿身上,却不是该么?

    念叨了两遍,她才突然想起其实小姑与自己感情向来都好,咒公爹没关系,却不该连累到她。

    没多久,院子里传来声音,有两名贼人进来,将小姑堵回屋子里,他们也就守着院子不离开,伺候小姑多年的素娘进来,狠骂了几句也没用,然后,其中就有个贼人开始风言风语戏弄素娘。

    小姑还不知道那贼首要娶她,逃不出去了?这样想着,她便止了怒气,开始为伍窕担忧起来,又想若小姑真没法子嫁了那贼首,成了贼婆子,以她的娇气,定然是受不了其中苦楚的,想来,今后会时时以泪洗面吧。

    然后,焦氏就又想,若那贼首当时选择要自己,又该如何?生气是定然会的,然后呢?以后的日子也会以泪洗面么?

    胡思乱想中,焦氏靠着床打了个盹,被惊醒的时候,她听到自己的房门正在“咄!咄!”地轻响。

    院子里再无他人,素娘的话会出声轻喊,不是她;是那两个贼人?也定然不是,这房门可不结实,凭他们力气,还会这么轻敲?

    这么晚了,是谁?

    的手紧紧揪住被褥,大力下导致关节都有些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