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有所归

作品:《焰阳花火

    屋内,烟雾缭绕,手打报告的袁朗,一手夹着烟,一手捏着太阳。敲完最后一字,眉头得空舒展开来,起身慵懒的伸起手臂,活动筋骨。站定窗旁,眺望一片葱绿,生机勃勃,春意盎然。气温渐升,大地回暖。是个春暖花开,阳光明媚的好季节。

    世上风景那么多,为什么只钟情于你。这些年,习惯一份思念,心底只有一个身影。有选择,是她,没选择,还是她。没有别人,也不愿是别人。他曾说过,一心一意,他做到了情有所归。比决定更可怕的事情,是根本抹除不掉内心根深蒂固的爱。放不开,忘不掉。

    如果袁朗不曾遇见,不曾爱上,不曾拥有,他也不会着迷,这般执念。从此,其他人成了连将就都不愿意的选择,他宁愿,终身孤老。

    感情从来不是一个应该选择爱和不爱的问题,不爱了根本不用纠结选择,爱的话,你选择了不爱那是自欺欺人。

    办公室转电,来自家里的电话。袁朗接起,是妹妹袁娇,不是母亲便好。

    “袁娇?家里出事了?”性子刚烈的家妹,早期会因为介绍朋友给他,不依不饶,后来语气重了些,稍有收敛,只和母亲同一次电话里问候。没事,她不会主动打电话的。莫非,和宁珑有关?一个星期前,给了她宁珑的新手机号码。

    “哥,是你出事了。”袁娇脑子混乱,不知怎么讲述,了半天,还是直接说出了重点部分。“你和宁珑分手了是不是?”

    袁朗目光垂下,不知作何回应。一个星期前,母亲,直截了当询问宁珑的联系方式,说袁娇和朋友去武汉,想看看那边丝绸布衣有无市场,问宁珑在不在家,不在家也熟悉可以问些问题,照应袁娇。

    袁朗点头说,宁珑在家里休假呢,熟记心头的新号码告诉了母亲。她总不会拒绝他的家人,袁朗也想试探宁珑的反应。

    宁珑直接说他们分手了吗,竟然对他的家人说了。一股火气上头,这回,真伤脑筋了。宁珑一直给他一份不被打破的安全感,她在,她爱他,她不会真的离开。还是他的一厢情愿想法?得到宁珑的新手机号码,以及家庭住址,对他来讲一点不难。不去打扰,让她自由的做自己的事。宁珑始终在袁朗所能触及的圈子之内,俗称安全区。她不可能在他眼前做到真正的消失,袁朗也不允许。

    “乱说什么呢。”袁朗故作轻松调笑。“和你嫂子小吵小闹,惹你嫂子生气了。”

    袁娇气得跺脚,老哥承认了也到还好。他那边稀里糊涂,这边火烧眉毛了。“你们能瞒家里多久?我就告诉你,宁珑那女人要结婚了,和别的男人结婚。”

    “你说什么?”袁朗摔下烟头,拔高嗓子,控制不住的凶回他那爱恶作剧的妹妹。“不可能!”虽知不可能,袁朗心里头还是经不住一阵惊慌。

    “我没骗你!”

    “袁娇我告诉你,你嫂子就你哥一个男人。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呵呵?和别的男人结婚?宁珑这大半年里根本没有新的对象,他盯着呢。再说,他可没同意分手。

    “她和你一样,老哥,她也瞒我。接待了我一个星期,好吃好玩。是她好朋友看不过去眼,刚刚特地针对我说的,宁珑没有反驳,那是事实咯?”有些事想通了,明白了,面子放不下只是暂时的。正好趁着做生意的由头,过来亲近宁珑。宁珑不计较她的过失,虽然仍有隔阂的样子,但也礼节招待了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认定的嫂子,怎么就成别人的。“哥?是你被甩了吗?”

    这会儿,袁朗怒火攻心,不可能,袁娇肯定弄错了。“说最后一次,我和你嫂子没分手。还有,办完事早些回家,你嫂子很忙,别缠着打搅人家。”

    是那次吗?他打听到她的新号码。袁娇知道号码,是袁朗传达出他知道她情况的意思吗。

    复健结束当天,宁珑跑去纹身馆,指着伤疤,特强横的说,盖了它。

    纹身师傅应要求,沿着伤痕设计,连着手写字体字母,流畅纹出IBelieve。女孩说出纹这个时,目光坚毅,那是她坚不可摧的信仰,告诉别人,更是坚持自己,她相信。

    一辆军绿迷彩吉普停在某局门口,路过工作人员,不经意都会瞟上一眼。

    袁朗一身陆军正装走进招待室,暂不谈这位首长同志的面容肃杀表情,光凭刚正冷冽的架势,两杆两星的级别。主任不敢怠慢,弯腰倒水,使眼色让手下人通知局长。

    袁朗知道眼前曲意逢迎的人是个小官,开门见山。“今天我来,为的是调查你们一个员工的档案。”

    经过上次劫匪事件,他们局长牵扯其中,再听到调查啊档案之类的词语,冷不防打颤。“您请讲,我肯定配合。”

    “为什么我上次派人询查,你们给出的答案,宁珑不是你们的员工。但她在你们这里上班了半年之久。”宁珑说了是顶替他人,袁朗还是留了心眼让人去问,单位回答确实没宁珑这个人。再查,竟然有半年。恼火,他遗漏了重要讯息。宁珑为什么来这儿上班。

    主任犯难,通知当初分管宁珑的领导上来。分管科长回答。“您询问的时候,她确实不是我们的工作人员了,她辞职了。本来就不是在编人员,临时劳务合同工。而且,才半年……哪里久。”

    袁朗抬手示意他闭嘴。宁珑的时间多宝贵,活动加排练,陪他还要抽空,来这里浪费半年还不久?袁朗问什么时候辞职的,心里一算,正是和他相遇的第二天。有什么理由让她迫不及待的离开这里,因为他吗?前一天见面,后一天便离开。就那么害怕他找上门来。袁朗强压火气,询问关键。“她为什么来你们这儿上班。”

    领导面面相觑,问题古怪的强词夺理了。主任面露难色回答。“上班领薪水,挺正常的一件事啊。”

    她需要放弃高薪,上这儿拿固定工资?再说,不是钱的问题,是喜好和信仰的问题。袁朗再问。“她有关系好的同事,知道她来这里,一些不寻常的事吗?”

    浪费了一个小时,袁朗得到了重要信息,宁珑常去一家医疗复健中心,说是去做义工。临走前,袁朗问他们。“你们觉得宁珑喜欢跳舞吗?”众人,表示不知,没见过。袁朗心里大致清楚了。

    来复健中心的路上,袁朗始终拧着眉,心里犯憷。他希望宁珑来这里,的确是做义工,而不是……哪里受了伤。

    一年的病假。从他们春节分别之后开始。袁朗想过,病假是一个理由,宁珑也许生气,也许劳累,需要休息。万万联想不到,病假,是真的病假。

    负责宁珑的病例医生,拿出宁珑的复健记录,表情不是很情愿。碍于权利胁迫。好在眼前的人,看似着急紧张,守心宁珑身体状况的人。

    “车祸?”袁朗声音低哑。身上每一处像经过炸弹爆炸后的撕裂开来,钻心的疼痛。看清复健时间和受伤报告。车祸该是半年前,他们分手的时候?甚至更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