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作品:《剑痕

    静立一会儿,陆万恨便先走进了那个小孔,大约下了一人多脯只见一个偌大的大厅。大厅正中央有一块可发出强光的石头,光芒打在墙壁上,色分开。陆万恨顿时想到,刚来到这冰峰时,其中前面有一个色墙壁,可能就是这一个可以发出色亮光的石头所映照出来的。向旁边一看,原来那三株古木是穿过这间密室而生长,在这密室之中的部分,已经是被刀剑划的不成样子了,没有了树皮,有的已被利器砍掉了上面的木材。

    陆万恨这时才恍然大悟,心道:“难怪峰上的古木没有了枝叶,原来这三株古木已被郝先觉破坏掉了。”

    此刻,陆万恨飞身落到了这密室之内,像太阳似的一块巨石照亮了这密室中的一切。齐英凤紧随其后,也跳了下来,看到那三株古木已被斧剑砍劈不堪了,齐英凤也知道了冰峰上的那三株古木枯萎的原因。

    大厅里有铁匠一切所需的工粳有炉火,少许煤炭,钢条,断剑……凡是在中原之中可以找得到的铸铁工粳在这里几乎都存有,而且都是上等的。

    齐英凤见此,不禁感慨道:“郝先觉真是一位铸剑高手,手中竟有如此完备的铸剑设备。”

    桌上放着一把好似铸好的剑映入了陆万恨的眼帘,陆万恨用笔直的目光盯着那把剑,似乎对那把剑非常感兴趣。

    齐英凤见陆万恨那呆滞的眼神,于是问道:“怎么,那把剑有什么问题吗?”

    陆万恨虽然在全神贯注地思考,但齐英凤对自己所说的话自己可是听的一清楚,随后目光又落到了齐英凤的身上,道:“你看桌上的剑与其它的剑有什么不同?”

    距离那把剑还有十步左右,齐英凤在那紧盯着那把剑,然后说道:“奇怪,那把剑怎么没有金属光泽?”

    陆万恨听后点了点头,底气十足地说道:“那并非是我们平常所用的利刃,那仅是一把木剑而已。”

    听后,齐英凤乍地一惊,道:“难道那就是郝先觉铸造失败的断情剑?”

    说完,卢,齐两人一块儿上前去,因为他们都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郝先觉所铸的断情剑到底有什么失败之处,陆万恨也想找出剑上所出的问题,以便在接下来铸剑的时候能够有所启发。

    剑上有条条树上固有的花纹,剑显得并不锐利,长三超宽一扎,上面还余留着木料的残渣,看上去剑是毛茸茸的,或许,一个普通孩子玩的木剑都要比这把剑锋利的多。铸一把不可以杀人的剑,的确是一位善于铸剑的人莫大的失败。

    陆万恨不由得笑了笑,笑的很轻,笑的也非常的淡,这是对铸剑者的一种嘲笑吗?或许不是,在江湖中没有一个人会嘲笑郝先觉,反倒是很尊敬他。因为他的神秘,好多侠客都琢磨不透他,那么多的江湖人士也都将他当成了仙人,传言他还可料人间凡尘事,所以好多人都称他为神算仙人。

    “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这把全部是木材制的剑,它如何会变得钢硬,又怎么能去杀人?”

    陆万恨真不愧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第一铁匠,没想到他刚看一眼就看得出郝先觉铸剑失败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但齐英凤并没有听懂他所说的话,于是问道:“你的意思是?”

    陆万恨道:“断情剑是指人在断情之时可令剑疯狂的一把剑,达到一种所有的江湖剑法无法达到的极限。一位完全没有情的人用此剑一挥,就可以扫退千军万马。您想想看,一柄再出色的纯木制的剑可以达到那样的效果吗?断情剑要用钢木结合而制,人有情,木在外,人无情,钢在外,人断情,金木相生相克,就会产生的威力。”

    齐英凤听的入迷,不禁叹道:“你将铸的断情剑真能感应出人心情感?人在感情的波动中,剑也会发出不同的威力?”

    在齐英凤的眼中,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陆万恨却很沉稳地点了点头,似乎对那把剑的铸成很有把握。

    “你要何时去铸这把剑?”

    陆万恨想了想外面奠气,月色,然后笑道:“我决定明晚就铸。”

    “为何要等到晚上?”

    “一把剑的灵性全要靠适当的月光所照,好前辈铸剑不成的一个致命的原因就是他不懂得利用自然。不会利用外界自然碟匠,是永远不会铸成一把具有情感的剑的。”

    “此话怎讲?”

    “既然铸此剑要用千年寒木,那么必须要用冰峰上的木材。而他却用密室之内的寒木,虽说材质一样,可剑上的寒暖却有着天壤之别。铸剑要用不同时间的日光照射,而他却用仿自日光的照明石来照,这铸好的剑显然不会有天然的光泽。另外,想铸一把绝世寒剑,铸的剑必须要压在冰缝之下冷冻数日甚至几季,以增加其硬度,但好前辈也没有这么做。因此这些,所以今日我们看到他所铸之剑只是一把很平常的木剑而已,更缺少一把好剑的硬度,韧性与灵性。”

    齐英凤虽然不知陆万恨所言到底是什么,但她在陆万恨的眉宇之间看到了他对铸这把断情剑的自信,何况陆万恨所分析的似乎很有道理。

    此刻,齐英凤又大笑道:“卢贤侄,那我就在此恭候你断情剑出世的好消息了。”

    虽然陆万恨外表上显得很自信,但他的内心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将心目中的那把断情剑铸的那么完美。因为,他知道,在铸剑之时,所要求参合的比例,时机,剑吸收日月之光的多少,长短都要非常的精确,偏差一点,就会令铸剑前功尽弃。

    熹微的晨光透过那葱郁的树林照在了山林之间的茅屋上,一股凉凉的风透过茅屋的缝隙,吹进了屋中,茅屋顿时变的阴冷起来……

    熟睡着的秋星被茅屋的那么一份秋寒所冻醒,经过韩紫纤几日几夜地细心照料和几日来自我的调整,他感觉身子的疲惫已消减,伤口变得也并不那么疼痛了。

    “紫纤,紫纤。”

    在秋星那睡眼惺忪的时候,也许他所能记起的只有韩紫纤了。可是两声呼唤,室内并无人应答。秋星立刻担心起来,又呼喊道:“紫纤,紫纤……”室内依旧如此,沉静的似乎只有秋星一个人。

    秋星立刻下了床,匆匆地推门一看,令秋星一阵惶恐,因为韩紫纤倒在了门口,一动不动的。

    秋星连忙蹲在她面前,见她脸色紫青,双唇惨白不带有一丝血色。秋星立忙扶着她,急切地说道:“紫纤,紫纤,你怎么了?”但秋星那可惊天的动静,韩紫纤竟一个字都没有听到,她是否已魂不附体了。

    “不要吓我。”

    秋星抱着她,感到她现在身体是冷冰冰的,似乎感受不到她气息的存在,也感受不到她的续。

    紫纤已经倒在地上一夜了吧,也已经在深秋的夜里在外沉睡了一夜了吧。

    “紫纤,不要吓我,你不能死。”

    韩紫纤的双眸和她的双唇似乎被这寒气冻但实,没有一丝睁开的迹象。

    “怎么办?”慌忙之时,他将韩紫纤扶坐在了,想用内力击退韩紫纤体内的寒气。在运功时,逐渐的,秋星感到了韩紫纤身上靛温,心脏跌动,秋星知道韩紫纤并没有死,那一直揪着的心总算放平了许多。

    “凌大哥,凌大哥。”那微弱的好似在说梦话的声音在呼唤着秋星。

    “我在这儿,不要动。”秋星用尽全身的力气来输送他体内的真气,想尽快将韩紫纤体内的寒气逼走。

    寒气渐渐地在韩紫纤体内消失了踪迹,秋星慢慢地也放下了手。此刻,韩紫纤一下子又仰到了秋星的身上。秋星见她虽然脸色很憔悴,但已经退去了那紫青色的色泽了。虽然她现在依然没有清醒,但秋星知道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要再静养几个时辰,她就会清醒过来。

    齐英凤从旁协助,经过一整天的搬运,齐英凤累的已是气喘吁吁了,连声叹道:“难道我们真得在一天之内把这些木料都搬完吗?”

    陆万恨此刻也是一身的疲惫,道:“我说过,若铸一把好剑,取材之时,一定要在最适宜的时间。今天是这里很难得奠气,我们趁此还是把材料都取了吧,否则过了今日,不知还要再等几天,才会遇到这么好奠气。”

    齐英凤应了一声,只能忍受住那份疲劳来帮助陆万恨了。

    一天之中,卢,齐两人在不停地重复着那单调的工作,到了傍晚,那些古木慢慢地变的松软起来。陆万恨便停止了取材,从那高高的古木之上飞落下来,一身的热汗,在这雪山之巅缓缓地被冻住了,然后,又被身体上的温度所融化掉了,一阵风夹着片片的雪花飞过,蒸发了身上的汗珠,陆万恨顿时感到其冷无比,齐英凤停手之后,也有着那和陆万恨相同的感觉。

    “现在我们还要干什么?”齐英凤停手之后,好象还不怎么适应,还想继续的为铸剑之事再添力量。

    “齐前辈,您不趁这会儿歇歇,难道还想再继续干下去吗?”说完,陆万恨笑一笑。

    齐英凤立刻紧张道:“什么?我甚至不再想帮你,早知道这么累,我当初就应该顺着你,下山去。”

    陆万恨玩笑道:“现在下也不迟呀。”

    “你好没良心啊!竟然敢对我齐英凤这么讲话。”

    两人总是在这样寒风凛冽之时,无休止地争吵。也许那一种祥和地争吵,真就可以驱走那塞外的严寒。与其说他们是一长一少,倒不如说他们像是平辈,好似一对好朋友,是一对没有年龄差异的好朋友。

    “等到今夜月亮出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将这些木料放在月光最亮的地方。”

    “那么叫月光照射,吸收其灵性,大约要多少个夜晚?”

    陆万恨摇了,说道:“这就要看每一夜的月光到底有多强,到底有多柔了。”

    谈吐之间,明月悄然而升。月光如银,垂下来的光平铺在这雪山之巅,照亮了这整个雪山。

    这时,卢,齐两人一同将那些将要铸剑的寒木放在月光最强的地方。陆万恨默盼着那些寒木能吸收月光之中所特有的灵性,使将要铸的断情剑能最好的感知持剑人的情感。

    “什么是断情?”

    齐英凤见月光轻柔地打在那些寒木上,那些寒木顿时变的很朦胧,似乎在齐英凤的眼中,看那些寒木已不再是那么凄寒了。她由此联想到了人间好多的事情,因此齐英凤便问了刚才那个问题。

    “断情不是绝情,断情是指人心一点儿感情都不存在。”

    “世上存在那样的人吗?”

    陆万恨道:“我宁愿我将铸的这把剑永远都不会发出它最大的威力,也不愿意看到世间真有那么一种人。”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人若断情,谈何容易。你就真的不怕你这把剑一出世,那些想成为天下第一的人都会将自己变的一点儿情都没有,那么整个武林还会安宁吗?”

    听了齐英凤的话,陆万恨颇有感触,但他依然辩解道:“对一个渴求天下第一,野心勃勃的人来讲。若人间没有这把断情剑,他们也会去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任何剑的存在都无所谓,就看那个人的本性如何。”

    齐英凤听了陆万恨的话,觉得也并非没有道理。

    陆万恨又道:“或许,我将铸的这把断情剑在任何人手中都只是一把木剑而已,哪怕他是一个充满野心之人。也许这把剑将来只会成为江湖人的一个玩物而已,但铸这把剑对我的意义就不同寻常了。”

    “怎么讲?”

    “因为我帮助郝先觉前辈完成了他的一个心愿。”

    齐英凤点了点头。

    两人言谈,话虽如此,但是在陆万恨心中也很惧怕那一点,就是齐英凤上次以及这回所提到断情剑会给江湖带来种种危害的问题。剑虽是一把木剑,但好多人都是为了一件玩物而不择手段地明争暗斗,挑起武林事端,掀起了江湖风波,这把即将出世的断情剑是否真的会引发江湖纷争,现在谁都不敢去说。

    陆万恨似乎不应该因这些而放弃铸这把断情剑,因为这是他年少时的理想,他为此也付出了很多。陆万恨也在是非矛盾中沉思。世间就是这样,相生相克,有利必然会有弊,谁都不要去抱怨,因为来到这个江湖,你就必须要学会适应。

    数月之后

    此时节中原已经是冰凝雪积了,在这雪山之上,除了气候要比从前寒冷之外,其它的一切如旧。雪山之巅,白雪飘飘,冰峰之上,寒风凛冽。

    陆万恨已经将剑铸好,现在,断情剑已被陆万恨深埋于积雪之下,好似叫那把剑冬矛其实是在加大其剑内的寒气,使其能更好地感知持剑人的内心情感。

    陆万恨在这数月之中,经过打铁,将打出来碟渣融于那木剑之中,充足日光与月光的照射,雪埋等数道工序。到如今,还有一个时辰,陆万恨就可以将那断情剑拿出来,看看它到底有何威力。

    卢,齐两人内心都很焦急,也许就这一个时辰,他们觉得好似一个月那么长。

    等待是漫长的,尤其是等待你那期盼以久的事物。

    “你确定你所铸的这把断情剑,可以向你说的那样,能感知人间情感吗?”

    曾经,每次齐英凤在问这种问题的时候,陆万恨都会不假思索,胸有成竹地说道:确定。可现在,他呆滞地望着埋剑的那掊积雪,似乎并没有什么把握,犹犹豫豫地说道:“我想可能是吧。”

    齐英凤知道陆万恨此刻的心理,焦急却又惶恐。

    身旁的那柱香越来越短了,那也意味着剑离出世的时刻也越来越近了。此刻,陆万恨抽出他的剑,齐英凤拿出霜刀,同飞到那掊积雪之上,然后向雪上砍去。

    “嘭”的一声,那掊雪像爆炸一样,当那香掉落了最后一段香灰之时,那柄雪亮的剑从积雪之中迸发出来,在日光的照射下,发出了色光芒,色光相合,形成了一缕极寒的冰光,那道光线上,慢慢地向周冒着寒气。寒气逼人,似乎在离一丈之外,都可以感受到那么一种寒意。

    “断情剑。”

    齐英凤不禁被这柄雪亮的剑而惊呆,这如此特别的宝剑还是她平生第一次看到。她觉得这柄断情剑的寒气要比自己手中霜刀还要重。

    陆万恨在铸剑之时,从未想过剑在出世是会有如此大的威力,他痴呆呆地看着悬在空中的断情剑,不禁道:“我终于完成了我一心所铸的断情剑了。”

    当那剑上的寒光散尽之时,剑一下子从半空中落下。陆万恨一手握住,果真是一柄很普通的木剑。剑上的花纹与月引山庄那三柱香上的花纹一模一样,手紧握住那柄雪亮的断情剑,陆万恨再次仰天长啸:“我成功了——”

    齐英凤也忍不住地接过那柄雪亮的断情剑,剑并无变化,仍是木剑。因为陆万恨同齐英凤他们全都是心中有情之人,所以他们在握此剑之时,断情剑只是一把很普通的木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