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作品:《剑痕

    出剑雪花飘,剑改人间季。

    什么剑?

    雪花剑。

    一匹白色的骏马停在了云雾来客栈的门口,云雾来客栈门前从来没有停过一匹如此好的骏马。是谁?这匹马的主人是谁?

    云雾来客栈,不知为何,今日到这里来饮酒的人特别的少,确切来说,只有一人。一位一身灰色长袍,上面还带有雪花的图案。身材修长,但略显瘦些,年龄约在十岁以上。倘若此人行走江湖,也要尊称他一句前辈了。

    “一坛上等的女儿红。”

    声音铿锵有力。倘若不看到他脸上的些许皱纹,和头上的几屡银丝,谁都不会想到那声音是从一位前辈口中发出的。

    很巧,秋星独身来到了云雾来客栈,似乎他很想喝醉来缓解自己苦闷的内心。刚一进屋就被那么一种盛气凌人的背影所惊呆了。

    秋星踏着稳重的步子,脚步声在这冷清的客栈中回荡着。秋惺意从那个人身旁经过,一阵风带起了他身着的长袍。

    那个人侧眼一看,看到秋星那冰冷的侧脸,心中顿时疑惑道:“这位公子是谁,为何身上隐藏着如此大的杀气。”

    隔了一张桌子,秋星面对着那位前辈而坐,两人目光一下子碰到了一起,似乎对对方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一坛上等的女儿红。”

    秋星看都没看柜台一眼,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位不知名的来客。

    那位前辈一下子将酒杯扔了出去。“铛”的一声,与秋星刚要端起的酒杯相撞。杯中的酒顿时溅出了一些,那扔出去在秋星桌上滑动的杯子瞬间停住了。

    “我们干杯。”那位前辈对秋星说道。

    秋星此刻又将自己的杯子扔了过来,那个人一下子接过了杯子,然后长笑一声。

    秋星端起了刚才那位前辈扔过来的杯子,说道:“请。”

    两人顿时朝对方微微颔首,然后把酒一饮而尽。

    “,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呀?”

    秋星顿时沉思了一会,不知说自己姓凌好还是姓欧阳好。仔细一想,现在欧阳秋星也已经不再是个秘密了,有些事也不用再隐瞒了,于是说道:“欧阳秋星,前辈您呢?”

    “黄天仁。”

    黄天仁从上至下地打量了一下秋星,似乎他对欧阳这一姓氏也很在意,但他并没有显露出来。见秋星一脸的冷煞,黄天仁真想再了解了解他。

    秋星猛然注意到了他桌子上的那把剑,很奇怪,剑鞘上有雪花的图样,心中疑道:“这把剑是不是斗笠人曾对我说的雪花剑?”

    黄天仁察觉到了秋星正在对自己桌上的剑发呆,于是问道:“,你好象对这把剑很感兴趣,你认得它?”

    黄天仁刚才那有些高傲的脸上突然变的阴沉起来。秋星见黄天仁闹异地变化,不知黄天仁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不认得,只觉得这把剑很精致。”

    黄天仁刚才那严肃的神色被点点微笑所取代,问道:“,你认不认得一个叫萧客行的人?“

    萧客行一个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近十年,一个在官场之上坏事做尽的人,一个不被现在的年轻一代所熟知的人。黄天仁到底同萧客行有着那什么样的关系呢?

    “从未听闻江湖上有这么一个人。”

    “见你年纪轻轻,脸上竟挂着那么深的仇怨,莫非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前辈,我们仅仅是刚刚相识而已,我想我没必要告诉您太多。”

    黄天仁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倒觉得我们甚是有缘,十几年前,我初为官,就结识了一位姓欧阳的将军,如今我初出江湖,我又相识一位姓欧阳的少侠。这是一种命运的巧合,还是上天真赐予我同姓欧阳的某种缘分呢?”

    “为官,欧阳?”这一下子令秋星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欧阳云。秋星的双眼立刻添满了仇恨,心道:“莫非他也同我欧阳家有关?”

    “你在想什么?”

    “我的父亲也在官场作过官。”

    “他是……”

    黄天仁处打听,终于找到了黑风帮。这阴森可怖的地方,一看就不是一个江湖上正道的帮派。

    黄天仁无声无响地走了进去,这诡异的地方为什么没有人看管它呢,难道这黑风帮可以令人自由出入?也许这一切都是那斗笠人的阴谋。

    黄天仁此刻见无人招待自己,于是大声喝道:“你们的帮主呢?”

    此刻一名守卫对黄天仁轻声道:“你是说帮主,他去了月引山庄。”

    月引山庄,这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山庄。黄天仁虽然在塞外隐居多年,但中原之中的月引山庄他还是听说过的。在那段隐逸的日子里,黄天仁想过,只要是重出江湖,自己一定会首先去月引山庄拜访的。

    远处传来了练武的声音,剑划动空气的声音。仔细一听,似乎不象是一个人练功的声音,倒像是有人在打斗。声音是从月引山庄传来的。会是谁在山庄打斗,那里不是已经没有人了吗?

    透过那道,黄天仁隐约地看到了一个人影,一身黑衣,带着斗笠。但黄天仁却没有看到其他的人。再看斗笠人身前,有好几把剑悬浮在空中,那个斗笠人似乎在一旁纵指挥着它们。那些剑在空中交错,“铛铛”作响。

    黄天仁疑惑,心中暗道:“这难道就是江湖曾经传说的人剑合一?人不用手握剑,只要凭自己的意识,就可以控制剑的去向,他到底是什么人?”

    黄天仁停在了那里,并没有继续向前行走。他想站在那里,慢慢地观察斗笠人的剑招剑式,并想看看那些剑到底是什么剑。但斗笠人总是背对着黄天仁。他的身手似乎比黄天仁还要快,剑在空中不停地摆动,黄天仁也看不清那些在上空盘旋的到底是什么剑。

    黄天仁此刻拔出了雪花剑,顿时,在这片土地上散发出浓浓地寒意,凛冽的寒风也在这里吹着。斗笠人察觉到了这里不对劲儿,知道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搞鬼,于是大声喝道:“是哪位高人?不必躲躲藏藏的。”

    好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让黄天仁一辈子都忘不了。因为能发出这种声音的人,就是黄天仁所要找的仇人——萧客行。原来萧客行一直都没有在江湖中消失,原来他一直生活在斗笠之下。

    黄天仁出现了,出现在了萧客行的面前,用仇恨的目光凝视着他。

    萧客行停止了练剑,手一挥,那十一把剑全部了小香炉中去。那十一把剑黄天仁此刻看的很清楚,那全部都是卢霄所铸的。曾经的那十一把剑与黄天仁手中的雪花剑曾尸中各大将军首领的佩剑。

    “不要以为你带着斗笠我就认不出你了,哪怕你焚成了灰,我也一样会认得你。”

    “哈哈,黄总督,不要动怒。怎么说,你我也是曾把酒言欢的兄弟呀。”

    此刻,黄天仁那满腹的悲愤油然而生,叱喝道:“我当时真的瞎了眼,怎么会同你把酒言欢!”

    “我们已经快十年没见了吧,没想到天仁兄的脾气还是没变,还是如此的冥顽不灵,不知道屈服于别人。”

    “屈服?想当年我们那十位将士,有哪一个没向你们求饶过,你不还是心狠手辣地将我们弄个家毁人亡,妻离子散嘛!”

    “那是你们咎由自取,谁叫你们处处与我和张太傅作对,那是你们的报应。”

    “什么?当年你为夺卢霄所铸的十把剑,你先迫害迫害花祈将军,又杀害了欧阳云一家,接着你又叫卢霄一家苦不堪言。剩下我们个将士,你全部叫我们家破人亡。只可惜,我命大逃走了,更可惜,我是拿着雪花剑走的。如今,我已经用这雪花神剑练成了寒雪剑法,今日就是要取你的这条狗命来的。”

    黄天仁说得是如此的真切,如此的感伤,又是如此的懊恼,但萧客行没有一点儿的惧怕。也许他很肯定自己所练的月引十剑可以打败这个来势汹汹的黄天仁。

    萧客行大笑了数声,说道:“好,我正好就差你的那把雪花剑就凑成了月引十剑。倘若你今天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

    黄天仁狠狠地抽出了雪花剑,此刻,这里疾风怒吼,尘土飞扬,风将萧客行斗笠前的那层黑纱吹起,露出了他那阴森可怕的笑容。

    萧客行一挥手,那十一把剑又从那十一个小香炉中蹦了出来。萧客行用自己的意识来告诉那十一把剑横飞到黄天仁面前,并且杀了他。只见十一把剑像射出的十一支箭一样,上下左右,参差不齐地朝黄天仁射了过来,黄天仁想用自己的掌风带起一阵风将这十一把剑吹落。只可惜,那阵风没有阻碍那十一把剑地飞来。

    黄天仁高高跃起,十一把剑从自己的脚下飞驰而过。黄天仁此刻一剑冲天,似乎在对天指示着什么命令。黄天仁使出了寒雪剑法的第十成,那便是胳换季。

    这时,天顿时阴沉了起来,树叶瞬间变黄,落木萧萧,凉风瑟瑟,百卉具腓,万物萧条。顷刻之间,寒气逼人,雪花飘飘。那雪花并非像冬天里的那么轻柔,而是像尖刀那么的坚硬,倘若一个没有好的内力支撑的话,那便会承受有如千刀万刮那么帝痛。

    “你的寒雪剑法中的胳换季这一招果然厉害,但你别忘了,一剑难敌十一剑。”

    说着,那十一把剑竖在了自己的头上方,此刻,黄天仁只觉得自己拿不住雪花剑,好似被什么所吸引住了似的。

    此时,黄天仁紧紧握住手中的剑,不敢有半点儿放松,生怕手中的剑被那十一把剑的威力所吸引过去。只可惜,黄天仁握的越是紧越觉得握不住,只感到手上一滑,雪花剑飞了出去。

    那十把剑在空中围成了一圈儿,然后那十把剑一下子凝集成了一把剑。萧客行此刻甚为欣喜,高声大喝道:“月引十剑,我果真练成了月引十剑的最高境界,人剑合一。”

    此刻天空放晴,万木重生,地上那薄薄的一层雪开始融化,像一个新的季节的开始。

    黄天仁见自己两手空空,知道自己的寒雪剑法仍然对付不了萧客行。心中顿时怅然无比,感伤于如此罪恶滔天之人竟把剑练到如此的境界,这样定会使世间生灵涂炭的。

    萧客行一下子拿下了在空中悬着的那把月引十剑,一剑指向了黄天仁,一步一步走近了他。黄天仁静静地站在了那里,但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畏葸的神色,怒视着向自己缓缓走来的萧客行,静等着上苍所给予自己的命运。

    “噗”鲜血吐了一地。

    萧客行手持着那沾满血腥的剑狂笑,笑声在整个月引山庄中回荡。似乎他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的痛快,痛快地得到了雪花神剑,痛快地练成了月引十剑,痛快地杀掉了在江湖对自己最有威胁的黄天仁,痛快地叫自己似乎已经坐到了武林霸主的那个位子。

    萧客行转身离开,瞬间,这里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