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作品:《剑痕

    这里传来了一阵叹息的声音,他那沉重的步子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郝先觉,他似乎早已算到了这个地方的灾难,当萧客行一赚郝先觉便出现了。

    郝先觉望着黄天仁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面无血色的。他真的死了吗?在郝先觉算来,他的阳寿还未尽,黄天仁即使受了月引十剑,但他并没有死。

    郝先觉很吃力地将黄天仁拖到很远的一个草屋,那草屋的大小还没有陆万恨所居住的大。陈设极其的简单,桌上平铺着一张很完整的八卦图,屋外摆着一座炼丹炉。门前挂着风铃,虽然这里的风不大,但总是连续不断地吹着,所以在这个屋子总会听到叮叮当当风铃的声音。

    这个幽暗僻静的地方想必就是郝先觉的居所吧。

    郝先觉给黄天仁服下一颗丹丸,吞下之后,黄天仁略微地呼吸了,但是他并没有醒过来。此刻,外面突然刮来了一阵疾风,在这之中,从来都没有吹过这么大的风,风吹着风铃叮叮当当乱响了一阵。声音很嘈杂,令人心惶惶。似乎就是这种嘈杂的声音,连“死人”都忍受不了,黄天仁顿时睁开了眼睛,环顾着那周诡异的布置。

    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这里是仙境还是魔潭,总之,这里不象人间。

    疾风地吹进,是不是招魂者地到来,风铃的嘈杂,是不是死亡地带来的向往。虽然黄天仁睁开了眼睛,但是他身体的麻木已经令他没有丝毫的感觉。

    “你醒了。”

    现在存有的一切声音对于黄天仁来讲都是可怕至极的,错乱的神经已经叫黄天仁失去了在阳间的意识。

    看着郝先觉那飘飘的白发,那慈祥的可叫人联想到佛祖的脸,黄天仁更加的胆怯了。

    黄天仁突然问道:“你是谁,是人薯?”

    “你忘记刚才所发生的事了吗?”

    雪花神剑的出鞘,飘飘的白雪落下,顿时季地变换,十剑在空中盘旋,最后合成一体,月引十剑出世,萧客行刺向自己,刹那这世界变得漆黑……

    那一切,对于黄天仁来说是历历在目,但是想此那些,他便萌生了一种恐怖,骤然变得失落。

    “去阴间的人是永远不会记得曾经在阳间所发生的事情的。”

    “我还没有死,我没有死。”

    郝先觉对黄天仁轻声微笑一下,说道:“你看我像死人吗?”

    “你救了我,你是谁?”

    郝先觉从来就没有把自己的名号告诉给他人的习宫这次也不例外,推辞道:“不要问我是谁,但我会为你指点你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黄天仁此刻想从下来,一运气,发现自己没有丝毫的内力。但他依然是挣扎着,但还是身子刚抬起一点儿便又倒了回去。怎么也起不来,难道他的后半生真的要躺在这么张草吗?

    此刻急的黄天仁是一身冷汗。

    “你在从萧客行决斗中已经耗尽了你全部的气力,倘若你再不好好地休息,你真的就会死的。”

    黄天仁此刻显得很急躁,脸上透露的是焦虑,忌惮,无奈的混杂。于是他说道:“我到底怎么了,我要去报仇。”

    “告诉你,你现在已经武功尽失了,想活命,你就不要再冲动了。”

    郝先觉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黄天仁,他明白黄天仁此刻在想什么。对于一位在塞外苦练了十几年,终于练成了那如此威力的寒雪剑法的剑客而言,大仇尚未得报,而武功在那刹那间竟消失,这无疑是对黄天仁的地打击。

    对于一个剑客,也许失去武功,要比失去生命更加的痛苦。

    “什么,我的武功尽失?我决不能成为一个废人,我不信,我不信……”

    “大侠,你要冷静,你命中就要有如此一劫。”

    黄天仁此刻对郝先觉怒目而视,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紧攥着拳头,但双拳握的却是有气无力的。

    “你到底是谁,你在胡说些什么?”

    郝先觉见黄天仁如此的不冷静,生怕他会有什么意外,于是一掌挥去。黄天仁顿时受了郝先觉的梦掌,他又昏了过去。

    郝先觉静坐在那里,用眼睛扫视着桌上的八卦图,不知他又再为谁占卜?是在为黄天仁占卜,也在为武林的命运占卜,更是为大宋气数占卜。

    陆宗涛带着刑诺启到了黑风帮,想为斗笠人人引见自己的这名杀手。

    刑诺启心已变黑,所以来到这种邪帮之中,他并没有什么感觉。

    到了黑风帮,陆宗涛感觉斗笠人在狠狠地瞪着自己。虽说他藏于斗笠之后,但萧客行的怒气陆宗涛已经感受到了,但他依旧表现的很从容。也许陆宗涛并不在意萧客行对自己投来是何样的目光,也许他太在意了,早已将那种眼神铭记在心。

    萧客行似乎在对秋星施加什么魔法,也许这魔法就是叫秋星拥有越来越多,越来越深的仇恨。用怨毒来灌述他,叫他变得无情,令他变得麻木,使他能亲手杀了陆万恨,让他去痛苦,叫欧阳家与卢家的人生在有情中,死于无义里。

    萧客行的话一字不落地灌到了秋星的脑子里,秋星顿时满眼的怒火,他刹那厌恶了这世间的一切,厌恶了这世间那些“虚伪”的情感,憎恨自己为何要与仇人结拜成了兄弟。瞬间,秋星丧失了理智。

    脑中没有韩紫纤的身影,只有当年那一剑的残忍。

    脑中没有结拜时那皎洁的月光,只有欧阳府里的那片血海。

    脑中更不存有对妻子,对兄弟许下过的誓言,只有对卢家那莫大的憎恨。

    秋星一下子接过了断情剑,一瞬间,剑发出了金属性的光泽。断情剑的确能感应出他内心的所想,那便是被仇恨所包裹着。但断情剑并没有发出它最大的威力,这也证明了秋星并没有达到断情那种程度。

    “好!”萧客行见断情剑发挥出了它一定的威力,对秋星说道:“现在就去找陆万恨,我相信以这柄剑目前的威力,杀掉陆万恨是很容易的。”

    带着那刻骨铭心的血海深仇,拿着那柄雪亮的断情剑,秋星再次踏上了那条复仇之路。

    梦掌催人矛梦到了多少年前。

    官场恩怨牵出了江湖怨。

    沉睡的隐逸者料不得红尘变迁。

    萧瑟的秋风,这样吹了多少年?

    吹来了断情剑,吹走了那年的月圆。

    也许断情剑同郝先觉存有着极深的默契,隐隐之中,郝先觉已经感受到了断情剑发出了一种威力。他此刻仿佛又料得江湖之中,又潜在了一种别样的危机。

    这里一下子比那变得好凉,萧瑟的风吹进了屋中,吹倒了摆在桌上那没有立稳的烛台,“啪”的一声,倒在了桌上。

    梦往往是被声音所惊醒的,那么中了梦掌的人也不例外,黄天仁再次醒来。

    似乎睡了一觉儿,他的情绪变的平稳多了。

    郝先觉依然很慈祥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嘴角一撇,对黄天仁微微一笑,说道:“你醒了,你看上去好多了。”

    虽然黄天仁情绪不那么激动了,可是心中的那种痛苦依旧没有减轻。

    “我现在武功尽失,如何还能杀得了萧客行。”

    “那你的武功又是被谁所废呢?”

    黄天仁一字一顿,恶狠狠地说道:“萧-悟-左”

    郝先觉看到黄天仁咬牙切齿的样子,依旧显得很从容,淡淡的微笑一点儿都没有减少,说道:“既然你武工是被萧客行所废,这说明萧客行的功夫在你之上,那么你有武功和没有武功都杀不了萧客行,平息不了你心中的仇怨,那么你还如此在意你的武功干什么?”

    这一番话好象叫黄天仁明白了什么,黄天仁虽然此刻觉得很空虚,但却不知这内心的空虚从何而来,他没有说话。

    郝先觉此刻又说道:“如今江湖已经没有一个人可以打败萧客行,他已经视剑如痴,练成了人剑合一的境界了。”

    “那我们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他一统江湖,危害苍生吗?”

    郝先觉长叹了一下,似乎自己对这件事也无法算出来,他只是摇了,说道:“有些事是天算,有些事却是人谋。我虽通晓八卦,布阵,宿命……但在我看来,有些事还要看活在红尘中的人该怎么做了。”

    “该怎么做,江湖之中又要发生什么事,我想这些你是可以算得准的吧。”

    “我夜观天象,发现近时金星总被云遮,这是一种很不祥的预兆。而欧阳云的公子欧阳秋星恰好就是那金星转世。月引十剑的出世定会引发红尘一阵血腥。但萧客行的命运我尚未算清楚。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在命中克着萧客行的欧阳秋星与陆万恨的不团结,这样定会叫萧客行横行于世的。”

    “欧阳秋星,什么?他是昔日欧阳云的公子,不是说欧阳府上下全部被杀了吗?”

    “不,欧阳秋星就是昔年欧阳云的公子,他一心认为是卢霄杀了他一家,他至今都被蒙在鼓里,他现在已经完全被仇恨所束缚住了。”

    黄天仁一下子想到了在云雾来客栈的情形,那冷煞的面孔,仇恨的双眼,让黄天仁看一眼,就可以记一辈子。他此刻在恐惧他会在那份仇恨中越陷越深,恐惧他会在萧客行身边被受到利用,叫他身受其害。

    “你在想什么?”郝先觉一本正经地问道:“难道你想到了什么?”

    黄天仁微微颔首,说道:“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帮助欧阳公子的。”

    说完,郝先觉露出了点点的微笑。

    经过梦掌,叫睡过一觉的黄天仁觉得自己靛力也逐渐地恢复了正常。缓缓地起身,虽然武功尽失,但作为一位平常人也是不错的。黄天仁同郝先觉告辞,于是就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