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陆逃港难民

作品:《穿越一家之南洋立国

    郑风正在纠结时,刘富买了吃食急急忙忙赶了回来,郑风连忙吩咐刘富把买来的吃食摆在桌上。

    刘富一阵忙活,烧鹅、烧鸡、叉烧、鱼丸、油炸花生米、炒田螺等摆了一桌,还附带了一瓶烧酒。

    混到住‘笼屋’的人,都是三餐无着落的主,一个月也见不到几次荤腥,这些菜肴一上桌。一个个都把持不住,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吃食,口水直流。

    “庄大哥!江大哥!诸位兄弟!”郑风让刘富、李海波也坐下,然后反客为主向大家敬酒:“今天能在此地认识大家,我郑风非常高兴,借此机会我敬大家一杯,愿大家福星高照,红运当头,财源广进,前程似锦!干!”

    大家干了碗中酒,都忙着下手抓吃食,没有办法,好长时间都吃不饱,好不容易见到满桌的荤腥,现在开吃那里顾得上别的,下手就两字‘快’‘狠’。

    满桌的人,只有庄清华稳得住,喝完酒,没有急着对付吃食,而是起小酒坛,一边给郑风斟酒,一边道:“感谢郑老板吉言!只是这吉言我们只能原封不动地还给郑老板了!我们现在是饥一顿饱一顿,一日三餐都没有着落,霉运当头,是任何好事都不粘边了。到是郑老板年轻有为,还未到而立之年就有办厂的实力和雄心,福星和红运就停留在郑老板的头顶上,财源滚滚是一定的,前程似锦也定是不远。来!我回敬郑老板一杯,祝郑老板事业有成、大展宏图!来!再干一个!”

    庄清华又和郑风干了碗中酒,庄清华才开始照顾吃食,但他与傍人不同,吃相文静,慢条斯理,好像每嚼一口都是极美的享受。一个为温饱打拼的人能做到这样,这绝对是长期的修养养成的,郑风发自内心地佩服。

    不过住在笼屋里,与这些苦力粗汉为伍,肯定混得不怎么样,穷人志短,马瘦毛长,正好是把他和江山拐到林长富岛上去的机会,郑风上下打量着庄清华,又时不时察看一下江山,心中还是歪歪着招揽的办法:是在这里就摊牌呢,还是先骗到林长富岛上,然后才和他们说明白呢。

    虽然没有想好,但对招揽他们上岛心里还是有些底,郑风也就不着急提招揽的事,把一个鱼丸放入口中,然后含含糊糊地问庄清华道:“我看这香港是蒸蒸日上,正是百业兴旺,全面发展的时候,就业机会应该有的是,怎么着?看你们这个状况,在香港这个地方也不好找活计?”

    庄清华也吃了一个鱼丸,抿了一口酒,一叹道:“唉!不是没有活计,而是我们刚到香港不久,还没有得到香港的合法身份,没有身份证,一般的用工老板都不敢用我们,敢用我们的人不是无赖就是恶霸,要不干脆就是帮会,活好干,钱难要,经常是干了活还拿不到钱,这样下去是真没有出路啊!”

    刘富这批印度尼西亚难民原本就是打算来香港讨生活的,听庄清华说到香港身份问题,禁不住问:“香港的身份很难办吗?”

    庄清华回应道:“去年开放过,凡是逃到香港、九龙市区的有劳动能力的人都发了香港的身份证,但我们都是今年来的,赶上内地逃港大潮,虽然我们侥幸跑进了市区,但至今也没有一个身份。”

    “你们是今年五月过来的?”郑风的脑海里马上想起了惊动全球的‘五月大逃亡’事件,这一事件曾经被西方拿来宣传对比,以张显资本主义自由世界的优越性。苏修也拿这一事件来证明大陆坚持斯大林路线的错误。

    自大陆共成立起,就不断有因镇压、批判或饥饿逃港的内地人,为了便于管理,港英当局从1961年3月开始实施了新身份证申请政波俗称‘抵垒政策’)。新政策规定:凡成功抵达市区而又具有工作能力的人都发给香港身份证,实际上变相地承认了非法移民的合法化。这个政策对于非法入境者来说无疑就是“大赦令”,助长了逃港风潮愈演愈烈。

    这一政策一经发布,就通过各类渠道传遍了珠江三角洲,刚从三年自然灾害走出来的内地民众对饥饿还存在着恐惧,同时两地的收入差距本来就让内地的民众眼红向往,这消息就有如炸雷,一下就把高压下麻木的民众心思给电活络了,于是纷纷结伴‘逃港’,终于在1962的4、5月份发生了‘逃港’的,日均五千‘大军南下’,短短一个月便南逃十五万人,让内地和边防驻军穷于应付、目瞪口呆,让港英当局感到惊讶和恐慌,于是对逃港难民进行阻拦遣返。

    “对!郑老板也知道‘五月大逃亡’?”

    江山似李逵,是个直筒子,心里存不住事,还好接话茬,他对当时的经历记忆犹新,便抢过话头:“当时听说逃到香港市区就可以得到身份证,大家都疯狂了,不顾一切地逃港,整个珠三角都乱了。我和大哥就是趁这个机会,从隔离审查的部队农场跑了出来,加入到了‘逃港’大军。乖乖!十几万人啊!42年远征军入缅甸也就10万人。当时大陆与香港的边界漫山遍野都是人,比我们当时打仗还要壮观,有个别地方边防驻军都开了,但还是控制不住,小部分当兵的受到感染,反而跟着人潮跑了过来。”

    江山喝了一口酒,拿起一块烧鸡,一边啃一边继续道:“过了边境以后,大哥一看那么多人,马上意识到形势不妙,于是对我们说:不成,跑过来的人太多了,英国人肯定会有所行动,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不然就走不了了。我历来都是佩服大哥的,对大哥更是言听计从,于是就跟着大哥尽捡没有人出没的地方赚偷偷逃出了管制区。对了,他们几个还有陈悦父女也都跟着大哥逃到这里的,但是大多数人都不信我大哥,结果被英国人围住了,都被截住遣返了。”

    江山说得有声有色,富有故事性,刘富却心有余悸,暗暗庆幸自己被南洋兄弟公司收留,不至于像这些逃港的人一样受苦。

    “我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只要离开这里,让我干什么都行。”

    有江山的开头,其他人也经不住南洋兄弟公司的世外桃源考验,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地抢着表态。只有庄清华继续斯斯地吃肉喝酒,一言不发,一幅荣辱不经、高深莫测的样子。

    郑风一台手,让大家清静下来,然后笑了笑,看了看庄清华,然后回过头来对江山道:“大山兄还没有征求你庄大哥的意见呢!你自己说了算不算数。”

    “大哥!”江山一愣,看向庄清华,等待他的支持。

    “那得看郑老板让我们干什么活了。”庄清华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郑风的眼睛,笑盈盈道:“如果出苦力,江山就可以说了算。但如果是其他营生,比如让我们去打仗,就得另外好好商量商量再说。”

    一听庄清华说到打仗,大家都惊疑不已。江山从来都是言听计从、无条件服从庄清华的,这次却是一头的雾水,心里产生了一些疑问,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盯着自己的大哥迟疑道:“打仗!不可能吧?”

    庄清华不为所动,继续笑盈盈地看着郑风,道:“你还是问郑老板吧!”

    “哈哈……”郑风觉得自己见到高人了!这指挥部队打过仗的军官就是不一般,到底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这头脑就是敏锐,郑风自问自己和刘富没有说过什么的事情,怎么庄清华这就能知道自己想让他做的事呢?

    郑风是服了,但也从庄清华的眼神中看到一种,知道就是去打仗,庄清华也会跟自己赚于是给了一个既不否认也不认账的回复:“庄大哥说笑了,我的家族都是做实业的生意人,家大业大,想为南洋华侨出一份力的心思到是有,但要说打仗,不逼到走投无路的份上,怎么会拿自己家族的前程做赌注呢?”

    庄清华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郑风的眼睛,好像要看透郑风的心似的。

    郑风愣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每次注意庄清华时,好像对方都看在着自己的眼睛,刚才郑风都没有在意,现在一想才意识到庄清华始终都在观察自己,可能被这个老狐狸看出些什么,不然庄清华怎么能判断出自己的想法。

    看着郑风有些飘拂不定的眼神,庄清华更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战争年代,庄清华总是研究对手的兵力部署、火力情况、地形地物和气候条件,从来不做心理学家想做的事,去琢磨别人的想法。

    直到抗美援朝回国后,庄清华在各种政治运动中吃够了亏,才开始学着琢磨人,后来自己成为了审查批斗的对象,他就开始琢磨研究审查他的保卫干部的心思,灵活应对,吃亏的次数明显减少,后来才有机会带着江山在审查组的监视下逃脱。现在的庄清华琢磨人已经成了习宫一有机会就琢磨人,近段时间庄清华觉得自己琢磨人的本事大涨,曾考虑自己是不是可以摆摊算命挣钱了。

    郑风一出现,庄清华就对他产生了浓厚兴趣。因为郑风不一般,庄清华一眼就看出他是个历世不深的读书人,但言谈举止中又透着一种自信,后面又跟着一个马仔,庄清华断定他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而且是那种读过书,有文化的有为青年。

    可奇怪的是这个少爷对陈悦好像没有什么企图,眼神里还有的一种怜爱之意,好像没有别的目的,只是出于同情而帮助陈悦父女俩,这样的富人也有,但很少有,郑风确实是一个不一般的人。

    更奇怪的是当庄清华请郑风喝酒时,他居然真的坐下来和他们这些穷酸碰杯,还让自己的马仔买来一大堆的吃食。

    这反常的举动让庄清华意识到郑风一定有所图,对他就更关注起来。

    待江山说起自己兄弟两的非凡经历时,别人都是听故事,而郑风则是对自己兄弟俩人产生了兴趣,庄清华一度以为郑风家是做黑道生意的,因为黑道生意需要他们这样的武夫,但郑风身上没有一丝匪气,目光很纯静,一看就是刚刚踏进社会的理性文艺青年,不是那种否就伸手的人,这与黑道人事不合。

    直到刘富在谈话中提到南洋兄弟公司和他们的几个海岛,庄清华这才想通了:目前南洋排华势力日盛,印度尼西亚更甚,而郑风又来自印度尼西亚,南洋兄弟公司自然就是一个为南洋华侨争利益的政治团体,这个团体又在全力经营几个海岛,那么这几个海岛必然是南洋兄弟公司的基地,有基地就需要武装,这样郑风对他们感兴趣就一点都不奇怪了,而庄清华最后的测试,则读懂了郑风的全部心思。

    “我刚才是开了一个玩笑。”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庄清华不免有些激动,目光从郑风的眼睛上转到自己的酒碗上,沉吟了一会才道:“我和江山之所以逃港,就是想再得到一个机会,所以不管郑先生让我做什么,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跟郑先生赚因为你能给我最后的机会!我希望能得到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