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作品:《爱恨纠缠

    徐安柏却没料到自己涤离终究不会那么简单。

    一个自称是胡净阁的男人给她打话,告诉她木楚山因为小中风进了医院。

    徐安柏若无其事地说:“请等他死了再打给我,他死我给他准备最好的棺材,让他风风光光地下葬。他活着,我们这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胡净阁像是拿稳了她要这样绝情,叹出口气,说:“就是不愿意见到他,你也总该为申河出一份力,来吧,来了我再告诉你详情。”

    徐安柏即刻笑起来,“申河,甚至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他还有申河这样的企业,我什么要为它出一份力?”

    “难道它要叫荷兰,你才肯相信这其中也有你妈妈的一份力?”

    他是什么来头,居然将这些私事摸得一清二楚。

    话到关键,他先将电话掐了。

    实在有胆量,够聪明,小小的手段就能让人团团转。

    徐安柏要不要做一二反抗?

    想了想,还是不必为了意气之争而浪费时间。

    她在医院见到了自己那个所谓血缘关联上的父亲。

    躺在病榻上,脸色苍白得好像石灰墙面。

    透明的液体自输液瓶中一滴滴灌进他的血液,悄无声息的,唯有机器电流的嗡嗡响声。

    医生说:“病人的情况不是很稳定,长话短说,不要打扰他的休息。”

    门被轻轻带上。

    只有两个人,就显得气氛僵持,环境局促。

    徐安柏垂着眼皮看他,听他断断续续说着话。

    “我找过你,孩子,给你寄过很多封的信。”

    可没有找到不是吗,如果真心想要达成目的,以他的能力也并非是一件难事。

    徐安柏只是懒得点破他,很冷很漠然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很生我的气,可我和你妈妈的事情你并不清楚。”

    他提妈妈,徐安柏就有些烦躁,她紧紧扯着包带子,动了动脚,“清不清楚不在于你说,我自己有眼睛看,如果你要讲她是破坏你们幸福家庭的第三宅那你大可以闭嘴了——我甚至看不到你那个所谓的原配夫人来照顾你。”

    木楚山有些激动,手指拨动着,像是要抓住什么,“不,是因为你在这儿——”

    “那我可以走。”

    “听我把话说完,宛音,”木楚山大口地喘气,“我和你妈妈是真心相爱,可我对于她,你知道,我有一份做丈夫的责任。你为什么不能体谅我,回来申河帮我。”

    徐安柏却突然想笑,跺着鞋跟,走到这病床旁,手指几乎戳上他的眉心,“你记住三点,木楚山,第一,我不叫宛音我是徐安柏,第二,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提爱这个字,第三,我对申河对你根本一点兴趣也没有。”

    走出病房的同时,徐安柏终于遇见那个通过话的胡净阁,他比想象中还要再高大一些,身体练得很结实,穿着西服也能看出来。

    胡净阁递给徐安柏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看她整个人笼罩自己的阴影里,说话的时候却带着谦卑。

    “老板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现在消息传出去,股东们会感到恐慌,申河的股价会大跌,我希望你能临时加入进来,给董事会一点时间转移权利。或许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申河目前的情况非常不好,已经经不起太大的风浪了。”

    “你在开玩笑?”徐安柏,“我情愿看着他死,怎么可能会好心到来帮忙?”

    胡净阁仍旧是内敛的,话中却带着锋芒,有的威胁,“申河是你母亲和老板共同的心血,仅仅是为了你母亲,也请一起来维护它,好吗?”

    打蛇打七寸,徐安柏自感被扼住了心底最脆弱的一环。

    她说:“申河已经被收购,隋木会管好它。”

    胡净阁却别有深意地说:“可你和他很熟,不是吗?”

    胡净阁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对于她的了解深入到哪一步,这是让徐安柏始终百思不得其解的一点。

    而申河,申河的危机又究竟大到何种程度,甚至需要她出面和隋木调停。

    一切的一切,缠绕成一团乱麻,压抑在她的心底。

    而那线头,不在她手上。

    思来想去,唯有去问一问杜咸熙。

    不曾想到杜咸熙已经先找到了她。

    而他皱眉的样子,特别特别的像一个人。

    艾伦说:“妈咪,我好口渴。”忙着去拿她的饮料,又大又沉的一杯,两只小手紧紧抓着仍是动,艾伦大喊:“妈咪!”

    杜咸熙已经弯腰来帮忙,却来不及,眼睁睁看艾伦将一大杯水翻倒在徐安柏身上。

    兀自走神的徐安柏这才醒来,猛地坐起来,刺骨冷的水自脖颈往下流,一直染上她的泳衣,冰块,骨碌碌地滚落而下,哗地堆上椅子。

    徐安柏急得赶忙要回后头的别墅好好洗把澡,杜咸熙想了一想,也跟随过去,让一旁的仆欧帮忙照顾一下艾伦。

    徐安柏来不及穿鞋,正赤脚走在沙滩,细腻的沙子自指缝穿过,很痒,她弯腰去掸一掸,身子却没稳住,摇摇晃晃着往一处摆,忽地被人抓住肘部,用力一提。

    杜咸熙在一旁笑她,“是不是又要抱你?”

    徐安柏将墨镜向上一送,扫过松下来的刘海,微蹙着眉头看向他,“别逞能了。”

    她目光紧紧盯着他手臂上那道尚未愈合的伤口,还是上次车祸留下的纪念。

    杜咸熙却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明蓝色的泳衣衬得她皮肤白似雪,双腿笔直,身材纤瘦,有着惊人的美。

    徐安柏还在腹诽他在想些什么,下一秒,他已经折起她的身体,将她打横抱在胸前。

    她“啊”地惊呼。

    惊得还在后头。

    热气蒸腾的浴室里,杜咸熙拿莲蓬头往她身上喷洒热水,徐安柏手挡着脸,说:“你别闹!”

    他反倒拧大了龙头,刺得她皮肤一阵阵痛,每每张口都喝一捧水。

    不甘示弱,垫着脚尖弯腰去抢,他偏偏往旁边一闪,躲过了。

    “杜咸熙,你给我住手!”

    她不知道自己的话里带着一点撒娇,很娇软地触动他坚硬的心。

    杜咸熙放下那喷水的恶魔,一手将她绕进怀里,另一只手去抚摸她的身后,轻轻解开泳衣的带子,他说:“还没洗干净。”

    低头,去含住她胸前的肌肤。

    徐安柏是想用那莲蓬头还击的,可他灵巧舌头在她上种下火种,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手一松,那东西砸到地上,水注乱晃,喷溅到他们身上。

    杜咸熙不满地用手捏了捏她的背脊,她吃痛的一呼,身子往后倒,趁势将她抱起来,双手紧紧扣住她的腿,她吓得紧紧抱住他。

    让他得逞。

    的圆床,铺白色的床单,染上他们身上的水渍,深下去一块,倏忽洇开一团团。

    杜咸熙很用力地去吻她,解她原本就不多的衣服。

    落地窗,阳光从海岸线上卷进一波波的热浪。

    徐安柏知道这一切不会无端停下,只好推他,说:“太亮了。”

    他有些懊恼地抱怨了一句什么,光着身子爬下床,去将窗帘关紧。

    这世上能在此刻还使唤得了他的人,简直屈指可数。

    她向阳去看他,只有大概一个轮廓,随着阳光退却的一刻,视觉功能蓦地受阻。

    黑暗里,唯有彼此沉重的呼吸,他靛重,压在她瘦弱的身体上。

    他的器官,带着此处夏季的温度,很温柔又很急切地。

    她即刻陷入一重又深又热的漩涡,找不到自己,融化在这无数的起伏中。

    不知纠缠了有多久,她陷在的床榻里,昏昏欲睡。

    迷糊中听到有电话来,杜咸熙起身去接,她立刻清醒过来,竖起两只耳朵仔细地听。

    却只是简短的“嗯”,“知道了”。

    在想他到底和电话那头说些什么,他已经回到,前胸紧紧贴上她侧卧的背脊,如同严丝合缝的两把勺子。

    他拿手支着上身,去看面前的这个女人。

    徐安柏想了又想,用尽量轻松的语气问:“谁打来的?”

    “没有谁,只是告诉我艾伦回来了,玩得很累,去睡了。”

    她眨了眨眼睛,收起睨他的余光,“哦。”

    杜咸熙却拿手扼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头,看他,很轻地说:“在我面前,你最好连一点小心思也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