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死缠绵V009

作品:《铁腕夺妻倾情虐恋:娇妻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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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死缠绵V009

    君扬先侧耳听了听房中的动静,才小心翼翼的拿钥匙开了门,再小心翼翼的关上。《+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m.xiangcunXiaoshuo.org》

    所有的窗口都紧紧关闭着,客厅里的壁灯也亮着,就知道她胆子小,不敢关。

    君扬放下行李箱,轻手轻脚的换了拖鞋,来到卧室,慢慢推开门。

    被子微微隆起一个疙瘩,她抱着睡的正香,修长的腿露出了大半,如果放在平时,他一定会忍不住扑上去,可是今天,他实在太累了,好想像她一样,躺在床上装猪,什么都不再做了。

    君扬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扯过被子,为她盖上露出的腿,掖好每一个角落。

    借着客厅里的微光,俯视着她可爱至极的睡颜,他疲惫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笑意。

    丫头,眉头还皱着呢!应该是刚睡着没多久吧?一个人睡不着?是不是在想我?眼睛略微有些肿,不会是想我想哭了吧?

    这么一胡思乱想着,君扬的心就软软的,也涩涩的,全被对她的怜惜填的满满的。

    轻轻的将她散落在脖颈上的发丝拢在耳后,又俯身触碰了一下她的脸颊,留下一个轻轻的吻,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卧室,放轻所有的动作,冲了一个澡,地也没有力气拖,便上了床。

    躺在她身边,长长松了一口气,扯开被子将她和他一起裹在里面,手轻轻环上她的腰,他的笑容又回来了。

    满心的疲惫,在这一刻终于得到释放。宝贝儿,在你身边真好!哪怕什么都不做,夜夜就这样拥着你,便是天长地久的幸福。

    君扬闭上眼睛,再次轻吻她的脸颊,低声道了晚安,轻轻闭上了双眸。

    心,终于安了——

    云宁是在凌晨五点半醒来的。因为这几天习惯了蹬掉被子的她,不是被冻醒了,而是被热醒了。

    微微一动,她蓦然感觉到不对,身边好暖!

    云宁猛地睁开双眼,刹那惊喜,张嘴就要唤出君扬的名字,可是耳边传来他比平时略重的呼吸声,她忽然感觉到,他似乎很累很累。从前,她只要轻轻动一动,他就会跟着一起醒,或者给她掖好被子,或者轻轻吻她一下,再抱紧一些,重新睡过去。而今天,她动了几次,偶尔幅度还有些大,他竟没有察觉,依然睡的很沉。

    云宁轻轻伸手,拧亮了台灯,开了弱光。他疲惫的脸更清晰的跳入眼中,她的心竟狠狠颤抖了一下。

    一向干净整洁的他,不知道几天没有刮胡子,下巴和腮边竟然布满了青色的胡茬,眼睛周围也有很明显的黑眼圈,皮肤用手轻轻抚摸一下,也能感觉到,有些干燥。

    他去做什么私活了?竟累成这个样子。

    云宁心疼极了,愈发不敢惊醒他。转头看看闹钟,已经是早晨五点四十了。换了平日,他都已经起床洗漱,然后去为她做香喷喷的早餐了,今天居然没有醒,一定是回来的太晚,又累的缘故。

    坏家伙,故意告诉他明天回来,其实夜里就偷偷回来了,是怕她知道真正的时间,会一直等他么?

    云宁轻笑。如果知道,她还真的会等,而且一定会在沙发上睡着,说不定会冻感冒。

    贴心的男人,睡吧!睡到你想起床为止,我一定不会主动叫醒你。

    云宁悄悄起身,都没敢穿拖鞋,赤着脚踮着脚尖拎着拖鞋,悄悄出了卧室,将房门轻轻关紧,然后迅速洗漱,收拾妥当后,走进了厨房。

    她想为他做一顿爱心早餐,让他在牛奶和煎蛋的香气里醒来,可是进了厨房才发现,已经被他惯坏的她,居然不知道鸡蛋和油,还有其他吃的、调料等在哪里?

    云宁挠挠头,先去了冰箱。太棒了,鸡蛋和牛奶都在!面包…面包机是有的,可是多少面粉多少鸡蛋多少水的比例?

    云宁抓狂了半天,放弃了制作面包,又去翻冰箱。

    太好了!速冻小笼包、冷冻手擀面、馄饨、水饺、鱼丸,居然什么都有。

    云宁忽然想起来,是他走之前怕饿到她,特地提前跑到超市买的,走的时候才提醒了她一下。

    云宁掏出一堆东西,打火,烧水,将小笼包放在笼屉上蒸着,又洗青菜,将鱼丸也煮上了,。凭着从前偶尔做饭时留下的印象,她蒸了包子烧了鱼丸汤,还煎了鸡蛋、热了牛奶。

    也甭管中式还是西式了,她会做什么就做点什么吧,随便他爱吃哪一种就挑哪一种。

    云宁做好饭,关了火,又跑到客厅,将他的行李倒了出来,一件件脏衣服都拿出来扔到洗衣机里,干净的就重新收好,日用品也各就各位。

    箱子空了,她的心也踏实了。

    正在阳台晾晒着衣服,一双手从背后伸了过来,滑入她的睡衣,顺着腰部和小腹的曲线,滑移到她胸上,紧紧握住,轻轻揉捏。不用回头也知道,他醒了。

    硬硬的胡茬轻轻磨蹭着她的脖颈,他窝在她后颈上,轻声问:“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还这么乖,做了早饭洗了衣服为我收拾了行李。”

    “睡不着了,你就像火炉,我都出汗了。”云宁嘴硬,不肯承认对他的心疼。

    他故意拿胡茬去扎她,手也用了力,坚硬的身体轻轻磨蹭着她挺翘的臀,她知道,那是晨.勃,可她也知道,他那么累,不适合在这个时候想这些事。一个好女人,要在床上燃烧似火,在床下冷水灭火。

    “我第一次给你做饭吧?”

    “正儿八经的算第一次。”

    “那还不赏脸尝尝去?”

    “我想尝尝你的味道。”

    “流氓!”云宁脸颊微红,被他骚扰着,总算是晾好了衣服,掰开他的手,转过身,揽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轻声说:“快去洗脸刷牙,我去热饭,等你一起吃。三天没在一起吃早饭了哦!”

    “还三天没那啥了呢!”

    “你能不能不捣乱?人家还要上班呢,你想让我爬着去上班?”

    君扬轻笑,捏了一下她的鼻尖,低声说:“今儿能不能不上班?请一天假好吗?我明天才上班,你陪我一天。”

    “我上午有课,下午吧,好不好?”

    “行!中午我去接你,咱们去陪奶奶吃饭,好吗?”

    “嗯!”

    “”昨天是不是想我想哭了?“

    “哪有?”云宁诧异,旋即忽然想起,昨天林以轩来找她,她倒是激动的哭了一会儿,眼睛到现在还有些痛呢!

    “眼睛都肿了,还不承认?”君扬轻笑,眼底全是宠溺与欣慰。

    云宁张了张嘴,又紧紧闭上了。反正与林以轩君子之交,以后会来往,但不会分不清界线,不如还是先别告诉君扬了,免得他又胡思乱想吃干醋。

    君扬被云宁推到了洗手间,她跑向厨房,将微凉的饭菜都热了,君扬洗漱完毕,神清气爽的出来,饭菜都早已端了上来。

    君扬很给面子,足足喝了三碗鱼丸汤,吃了十几个小笼包,还吃了两个煎蛋,看的云宁目瞪口呆。

    夏小爷化身为猪了吗?饭量激增。

    君扬心满意足的放下碗,轻轻抚摸着自己鼓鼓的肚子,舒服的直叹气。

    真好啊!在那个小镇,也不知道是环境确实不好,还是心理作用,他睡不好也吃的少,现在好不容易回家了,当然要把这几天受的苦全都补偿回来。

    睡的不错,吃的也好,君扬体力一向很好,所以精神恢复的也快。将云宁送到学校门口,今天还在继续请假的他,先回了夏家。

    他要找老太太试探一下,不,应该说,先步一着棋——

    紫慧听到外面的车响,便知道是君扬来了,忙对惠姐说:“去看看是不是君扬,这都几天了,他们俩倒是如胶似漆了,老太太我连影子都见不着了。”

    “您当他们还是孩子呢?还跟小时候一样,整天围在您身边转?年轻人有年轻人自己的世界。”

    紫慧轻轻叹息:“他们长大了,我老了…….跟不上他们的脚步了。惠子,如果哪一天我走了,你一定要照顾好他们俩…….”

    “老太太!”惠姐红了眼眶,轻声劝慰:“您才七十多岁,哪儿老了?”

    紫慧但笑不语。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谁也改变不了,惟愿在她离开之前,该了的心思都能了了,如此,她也就真的放心离去了。

    “奶奶!”君扬大步走进紫慧房中,笑着迎向她,握住她伸向他的手,在她身边蹲下,轻声问:“老太君,您这几天身体可好?血压有没有再升高过?胸口有没有发闷过?”

    “血压不高,可是天天闷啊!”紫慧像个孩子一样,微微带了怨气。

    “啊?”君扬紧张的变了脸色,忙看向惠姐:“惠姐,快拿听诊器,我给奶奶听听……”

    “不用了!老太太的保健医生每天都会来的。她是逗你呢!谁让你和云宁这几天都不来看她的,她是讨.伐你们。”

    君扬轻笑着说:“奶奶,我就是请罪来了。”

    “请什么罪?”

    “这些天,杨姐一走,我要陪着云宁,我们都要上班,有时还会加班,回来的时间少了,忽视了奶奶,自然该罚!”

    紫慧故意打趣:“你要怎么罚?”

    君扬轻声说:“奶奶,不如这样:我一个朋友在邻市建了度假村,依山傍水,空气清新,后天就是周五了,我们去那儿住个周末,好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周日再回来,好不好?”

    紫慧看看惠姐,惠姐点点头,笑着说:“您也许久没出过门了,出去走动走动散散心,倒也是好的。孩子们懂事,变着法子的让您高兴,您就卖孩子们一个面子吧!”

    君扬笑着说:“奶奶,我会找一辆房车,无论旅途多远,都保证让你想坐就坐,想睡就睡,舒服的跟在家里一样,至于保健医生,我就兼职了,另外,让云宁也陪着您一起去,好不好?”

    “还有惠子!”

    “当然!惠姐就是您的人,您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我早晚要走的,到时候惠子可就不能去了。”老太太也打趣,面对生死的问题毫不忌讳。

    三个人都笑,君扬和惠姐的眼眶却转眼又红了。

    您可不能走,您若是走了,我们上哪儿找这么开明乐观的老太太去?

    君扬正陪紫慧说着话,院子里忽然又传来汽车的响声,动静似乎还有些大,君扬侧耳听了一下,忙说:“像是爸的车。”

    正说着,夏港生像一阵风一般刮了进来,在看到屋子里的人时,微微顿了一下。紫慧不动声色的问:“你怎么来了?”

    轻易不回老宅的人,回来的目的,一定不是来探望自己的。

    夏港生脸色铁青,看了老太太一眼,又看了一旁坐着的君扬一眼,沉痛叹息了一声,在老太太身边坐下,将几张纸扔在桌上,冷声看向君扬:“你自己看!”

    君扬和紫慧都惊了一下,还是君扬最先反应过来,忙打起纸张仔细看了一遍,只一眼,他的眼神就变得凝重起来,随即,脸色越来越青,直至眸子里能喷出火来。

    “妈,虽然说云宁是您的亲孙女,可是您也不能偏心眼,不能再这么溺爱下去了,也该管管她了,这事儿,她得给君扬、给我们一个说法!”

    君扬握着纸张的手轻轻颤抖,手背的青筋都在跳动,紫慧吓了一跳,忽然意识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君扬定定的看着纸上熟悉的容颜,再看看她与那个人亲密拥抱的场景,有种恨不能将纸片撕的粉碎的冲动。

    照片上,她时而笑时而哭,但视线,始终与他胶着。如此难舍难分情真意切,除了她心底永远抹不去的林以轩,还能有谁?

    怪不得她早晨起床后眼睛还红肿着,原来是昨天与林以轩见面时情绪过于激动而哭泣导致的,他竟天真的以为,那样的哭泣,是因为太过于想念他。

    真是好笑啊!他如此自作多情的时候,她心底一定在嘲笑吧?

    “今天早上,整个夏氏公司所有员工的邮箱里都收到了这封邮件,现在,全公司都知道我的儿媳妇背着我儿子,在跟别的男人约会,还亲密拥抱。妈,您说,我的脸往哪儿搁?君扬的面子,又怎么挂的住?妈……”

    紫慧看了几眼打印在A4纸上的照片,又看了看脸色暗沉低垂眼眸的君扬,轻声问:“我更想知道,发邮件的人,是谁?”

    一句话点醒了万念俱灰的君扬,他猛地抬起头,再次抓起那张纸,仔细看了几遍,又缓缓放下了。

    即使发邮件的人别有用心,可云宁被林以轩抱在怀里是真实的,她没有挣扎也是真实的,她看着他哭,对着他笑,都是真实的!他宁愿,这是被PS的,哪怕背后的人用心多么险恶呢!可是,不是……明显是**,个别镜头模糊,个别镜头清楚。

    夏港生怒火中烧,手指敲击着桌面,冷声质问:“君扬,你说话啊!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君扬不吭声,眸光渐渐冷了。

    紫慧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惠姐见她脸色不好,忙端来了水,拿出了药,生怕她情绪激动,会有个不好。

    “妈,君扬哪儿对不住云宁了?多少女孩子排着队等君扬我们都没同意,不就是因为看着他们俩一起长大,想要个亲上加亲,也让妈您放心吗?现在她竟背着君扬做出这种事,您说,我们的脸可往哪儿放?用不了一上午,整个鑫城都要知道夏家孙媳妇背着未婚夫偷情出轨的事了!”

    “港生!”紫慧终于怒了,一把扔掉手中的纸,怒声提醒:“你怎么说话呢?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你不能这般诋毁云宁,她不是那样轻浮的孩子。”

    “照片都已经摆在眼前了,被人抓住现行了,还怎么不是?这样的证据还不够吗?”

    “他们见面居然有人在拍照,你们就不觉得蹊跷吗?哪儿又那么巧的事?”

    “妈,巧的事情多着呢!要不然,娱乐圈怎么那么精彩呢?电视上又有哪天不是在播各种巧合的狗血剧?妈,我去找云宁当面对峙。

    “你回来!”紫慧忙焦急的唤,一激动,头便晕了起来, 差点摔倒在沙发上。

    “老太太……”惠姐看出不对,忙高声提醒夏港生:“先生,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您这么吵大闹的,会影响她。”

    夏港生张了张嘴,冷声看向君扬,放低了声音喝问:“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君扬缓缓抬头,眼神冰冷…….

    云宁走进办公室,还没来得将课本放回去,电话就响了起来,是传达室的,要她去学校门口一下,有人来找她。

    云宁出了门,并没有看到有熟悉的面孔,正犹豫之间,想要回去,一辆黑色的车子在身边停下,云宁紧走了没几步,就车就紧跟了几步。

    云宁停下脚步,静静等待。她没有想到,准婆婆会来单位找她,真是太意外了!

    林秋雅一脸怒气下了车,踩着高跟鞋,径直走向站在路边等待的云宁。

    “伯母……”云宁堆起笑脸,轻声唤。

    林秋雅飞快的从包中掏出几张纸,扔到云宁身上,想也没想,猛地抬手,一巴掌甩了过来,低声怒斥:“你做的好事!红杏出墙,丢尽了夏家的人,丢尽了君扬的面子!你怎么就这么水性杨花?你怎么就这么欺负君扬呢?”

    云宁猝不及防,甚至笑容都没有来得及收回,就那么结结实实的受了她一掌。

    面前,昨夜林以轩与她拥抱的照片轻轻落下。

    顾云宁顿时明白了,她捂着肿痛的的脸颊,低声质问:“你们凭什么仅仅靠几张照片就认定我红杏出墙?我从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没有!”

    “证据都在这儿了,你还说没有?”林秋雅怒火中烧,声音也高了,怒问:“你说,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您从哪儿来的照片?”云宁弯腰捡起照片,震惊的看着那一张张的照片,面如死灰。

    从照片上的角度来看,拥抱是真实存在的,她的确是有嘴也说不清。但是,照片是谁拍的?

    “我们只是朋友,是朋友之间的拥抱,我们很久没有见过了,所以很高兴……”

    “高兴就可以拥抱了是吧?再高兴些一点,是不是就上……”

    “伯母!”云宁冷声喝止,哽咽着提醒:“请您自重!”

    “我自重?你都这样了,你还让我自重?”林秋雅推搡着她:“走,回老宅!君扬爸已经去找老太太了,这回你们一定要给君扬一个说法。我决不能无端看我儿子戴绿帽子还无动于衷!”

    云宁想要挣扎,又怕激怒本就恼火的林秋雅,只能咬着唇,含着眼泪先忍了。

    怎么会这样?昨天的她和以轩,虽然久别重逢很激动很高兴,可是除了那一个友情的拥抱,就一直保持着适度的距离,是谁这么险恶,居然利用拍摄的角度,污蔑她——

    “君扬,你知道这事吗?”紫慧还是吃了药,手微微颤抖着指向照片。

    君扬的视线转向那几页纸,又忽然狠狠转开。他不敢看那样的画面,无法接受那样的打击。今早还情深意浓,一转眼又成旧梦…….

    “君扬,你说!你说说你的态度,你奶奶不会偏袒云宁,她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云宁下了车,被林秋雅推搡着,走上了二楼,敞开的房门里,隐隐传来了准公公的怒喝声,她听了一个清清楚楚。

    夏君扬的手,缓缓伸向那几页纸,握在手中,眸光避开,嗤拉一下,撕成了两半,又重叠,再嗤拉一声,撕成了长条,然后又撕的粉碎,扔在桌上。

    紫慧的心一下就痛了起来。

    老天爷,你这是在故意作弄我,还是在捉弄两个孩子?为什么他们每次刚刚好一点,风雨惊涛就一个接一个的打过来了?

    难道…难道他们真的就注定了有缘无分,如果强求只能痛苦么?

    “几张别有用心的照片,就让你们失态成这个样子?”君扬的冷笑声从房间里传来,一字一字飘进走廊里的顾云宁 和林秋雅耳中,她们忍不住就顿住了脚步,生怕错过了什么。

    “君扬…….”

    “爸!您五十多岁了,如果是我冲动的要去找云宁算账也就罢了,可居然是您来找奶奶讨还公道?想知道真相,您第一个要找的,难道不该是我吗?不是您的儿子吗?”君扬再度冷笑,伸手指着那些碎片:“您自己看:这大概是晚饭后,人来人往,车来车往,甚至还有保安路过。我问您,您真的觉得云宁傻到了这个地步,要把自己不宜公开的一面给所有邻居看吗?”

    夏港生被他的镇定和蔑视惊住了,竟半晌没吭出一个字来。

    “再说这个幕后拍照的人。昨天晚上的事,拍摄照片的人是如何那么巧在场的?如果不是巧合是人为,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又如何把照片发送到所有夏氏员工的邮箱里,邮箱的号码,他从哪儿来的?多么明显的事实啊!一个久经商场恶战的老将,居然就被它激怒了!你来找奶奶争吵,你们可能也会找云宁要个说法,如此甚好!这样,发信人的目的就达到了。您居然配合的这么好?您是想让他看到夏家内乱,背后笑死,还是真的单纯到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夏港生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竟然没有回应一声。

    走廊外的云宁热泪盈眶,而方才还盛怒的林秋雅也有些蔫了,看看云宁被自己打肿的脸颊,目光竟然有些躲闪。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君扬的冷峻的目光扫过全场,沉沉的声音如惊雷,让夏港生脸都悔青了。

    “你们怎么不问问,当时的我在哪里?好,我自己说!我,在他们叙旧的时候,在他们拥抱的时候,就站在距离他们不足二十米的时候。也就是说,云宁与她老朋友的相见,我全程见证。因为我们之间足够信任足够坦诚足够开明,她的老朋友才出于激动和礼节,拥抱了她一下。爸,这样犯法吗?如果算犯法的话,我可以去坐牢了,因为,我不止一次的拥抱过李韵,其中多次也是当着云宁的面,比如上一次李韵来夏家,难道,你们都忘记了吗?当我拥抱李韵的时候,云宁是怎么做的?她是不是也哭着闹着要你们、要我,给她一个说法?”

    夏港生已经羞愧的无地自容了,门外的林秋雅更是面色苍白,手都颤抖了。

    她上次得罪了儿子,儿子倒现在都不肯与她见面,她原以为这次自己揪住顾云宁,是替他出气,他会知情,原谅之前的她,没想到…….

    唉,这拍照片的人,可真该死!

    云宁紧紧咬着唇,无法描述自己汹涌澎湃的心情。

    前半部分他的陈词,她不敢确定他是否出于真心,但后半段,她清楚的知道,他在撒谎!一向最讨厌她撒谎的他,竟然为了她,违背了自己的原则,明明当时,他根本就不在,自己也不曾告诉过他,可是为了她能快点从这场风波里解脱,他居然又一次将所有的责任都承担了过来。

    君扬……对不起,我不该隐瞒你……真的对不起!

    紫慧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同样震惊的看着一脸肃沉而又镇定的君扬,再与惠姐对视一眼,欣慰的无声轻笑。

    好,好!她岳紫慧曾经后悔过许多事,现如今,做佩服自己的,就是当年把这个孙子留在了身边,把最疼爱的孙女许给了他。这一次,她没看错人!

    “爸,既然您非要一个说法,好!走吧,咱们去接云宁,关于李韵,我们先给云宁一个说法,你再来关于她和自己老朋友的事讨要她的说法。走吧!”君扬站起身,作势要往门外走,门外的林秋雅吓得脸都白了。

    如果被儿子知道她不但去找了云宁讨公道,甚至还动手打了云宁,他们本就变得恶劣的关系,更会雪上加霜,彻底冷淡到了极点啊!

    林秋雅慌张的看向云宁,飞快地低声道歉:“云宁,伯母对不起你,伯母不该打你,伯母也是一时糊涂,没君扬那么聪明,想的那么周全……云宁…….”

    林秋雅紧张的看下门口,顾云宁马上明白了她在担心什么。可是,那一巴掌的屈辱让她一时无法从愤怒和震惊中回神,只能无语的,就那么定定的望着她。

    原谅?讨回来?算清旧账?到底走哪一步?

    “云宁……我是一个母亲,我凡事都只能站在儿子的角度……你原谅伯母吧?要不然,君扬不会跟我算完的……云宁…….”林秋雅第一次在顾云宁面前服了软,这让顾云宁心里略微好受了一些。

    她一直觉得林秋雅尖酸刻薄,甚至自私,不是那么疼爱君扬,但今天想一想,她还是在乎这个儿子的,只是因为性格的缘故,从前能给君扬的关心不多。

    云宁没有吭声,但是也没有继续前行,就那么定定的站在走廊里。

    房间内,要出门的君扬已经被惠姐紧紧拉住了,夏港生讪讪的低声提醒:“君扬,爸爸也是为了你好…你想一想,一大早,秘书就慌慌张张的让我看邮件,我一点开,看了一眼,脑袋都炸了。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很快就会传到公司外面去,咱们相信云宁,外面的人不相信啊!你说,爸爸能不着急吗?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担心你受不了?担心你被蒙蔽?”

    “可现在,被蒙蔽的是你们!”

    “是是!这一次……算是爸爸糊涂了,差点上当……爸爸马上回去,让人想办法删除了,或者……”

    “爸,人言是堵不住的,可是我们,可以堵住自己因为欲望而膨胀的心!”君扬冷笑,低声提醒:“您来找奶奶闹,您和我吵,知道背后的人有多高兴吗?这一次您明白了,下一次不知道又要出现什么幺蛾子,说不定是更深的局,您还能这么冷静吗?”

    “爸爸不会了!”夏港生拍拍腿,笑的勉强,将目光转向惠姐,悄悄求救,惠姐将视线移开,转向老太太,端了水递过去,假装没接收到他求救的信号。

    倒是紫慧不忍心了,挥挥手说:“港生,你先回去吧!我跟君扬谈谈。”

    “妈…….”

    “你放心,君扬虽然气恼,可一向也是有分寸的人,你们是他的爹妈,他不会跟你们不依不饶的。”

    “哎!谢谢妈,那我就先回公司去了,我得把这事儿处理了。”

    “你公开声明也不会有人信,不妨以新流言压住旧流言。”一直对他有气的君扬悻悻的提醒。

    “好,好好!”夏港生点点头,尴尬的对紫慧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门。

    来讨公道,公道没讨着,却被老妈儿子各自训斥了一顿,这人丢的!唉,都怪自己太不冷静,这万恶的幕后之人,让他查出来,他剥了他的皮!

    一出门就看到了门外的脸色苍白的林秋雅和沉默的顾云宁。

    夏港生脸色有些不自然,一把将林秋雅拉到一边,低声质问:“你来干什么?怎么云宁也来了?”

    林秋雅嘴唇蠕动着,却没有说出一个字,夏港生的目光落在云宁微微红肿的左边脸颊上,一下明白了,当即气的脸都青了。

    “你这个笨蛋!谁让你多事的?”夏港生火冒三丈,气的脸色铁青,一张嘴就骂了出了,自然惊动了房中的人。

    惠姐匆匆跑了出来,惊讶的唤道:“云宁,你怎么来了?”

    沙发上的夏君扬眸光颤动了一下,但没有动,缓缓将视线转向门口。

    云宁没有说话,慢慢走向房间,林秋雅心急如焚的在身后轻声唤:“云宁…….”

    “我今天上午的课都完了,君扬说今天要陪奶奶吃午饭,我就提前一会儿回来了,刚上楼看到伯母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我就也没敢进去。惠姐,现在,我可以进去跟奶奶说话了吗?”

    “来吧来吧!”

    惠姐招招手,将云宁领进去,低声提醒:“老太太,君扬,云宁过来了。”

    紫慧看看君扬,君扬没有吭声,即使云宁走进房中坐在了他和奶奶之间,他仍旧头也没抬一下。

    “我都听到了。”云宁垂下眼眸,握住奶奶的手,轻声说:“奶奶……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傻丫头,我没事!”紫慧看了一眼门外,给惠姐使了一个眼色,惠姐会意,走出门外,低声提醒走廊里的夏港生夫妇:“你们还不赶紧走?还想等着老太太生气,等着君扬不依不饶?快走吧!我们会劝君扬的,没事的,你们赶紧去处理公司那边。”

    夏港生夫妇这才讪讪的道了谢,匆匆离去,惠姐回来,将房门紧紧关闭了。

    “云宁,是你的错吧?”老太太不愧是块老姜,一眼就看透了他们之间的问题。

    “对不起,奶奶……照片上的人,真的只是朋友,很多年没见面了,所以……”

    ““这话你不用跟奶奶说,你们年轻人的世界,跟奶奶像隔了一个世纪,不在一个频率上。你去跟君扬解释,如果错了,就要承担责任,要道歉!”

    “是,奶奶!”

    紫慧又转向君扬,说了几句,催促他们回自己的房间去沟通,因为老太太明白,有些话,是不方便当着她的面讲的。

    君扬一言不发,冷着脸大步离去,云宁 咬着唇紧紧跟了上去。

    门关上,紫慧的微笑猛地落下,伸手指向碎片,低声提醒:“惠子,那些照片,马上让公司里收到邮件的,信得过的人,再给我打一份,然后去查,这个人是谁,与云宁什么关系。”

    “是!”——

    夏港生出来别墅的门,上了车,夏太太也战战兢兢的跟着上了车,夏港生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冷声质问:“谁让你带顾云宁来的?”

    林秋雅低垂着眼眸,手轻轻发抖,半天也没看吭一声。

    “你还嫌不够乱?我还没弄清什么事呢,你就去找顾云宁?你忘了上次君扬怎么说的?他说不要你动他的女人,他说要你对顾云宁好一点,否则…….你这个蠢女人,真是……”夏港生气的脸色铁青,林秋雅一动不动,低头任由他训斥。

    如果他们知道,她还动手打了顾云宁,估计她的好日子真的到头了。现在,只希望顾云宁不要说,千万不要说!

    “这个人是谁?我怎么觉得那么面熟?”夏港生发了一阵子火,揉着酸胀的太阳穴,低声嘀咕。

    林秋雅赶紧提醒:“上回嘉铭的酒会上,他也来了,是安锲投资集团的代表,叫…叫林……”

    “林以轩!”

    “对!林以轩!””

    “我是说,这个名字和这张脸都很熟悉,可是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夏太太沉吟了一下,忙提醒:“是不是从前就跟他接触过,或者就是因为酒会上见过,才觉得熟悉的?”

    “不!酒会第一眼,我就觉得熟悉。”

    “说是云宁的朋友,也许,是因为以前在云宁身边见过?”

    夏港生沉吟了片刻,忽然眸光一闪,转过身,压低声音问:“你从前有个远方亲戚,叫什么来着?”

    “远方亲戚?”林秋雅茫然的说:“我们家家族那么大,亲戚那么多,好多都没来往过,我不知道你说的哪一个?”

    夏港生压低声音,低声提醒:“九年前,离开鑫城的那一个…….”

    林秋雅还是一脸茫然,夏港生的眸光渐渐变得复杂,低声提醒:“曾经给云宁和君扬的关系带来危险的那一个…….”

    林秋雅眸光蓦然一亮,旋即震惊,呆呆的看着他,压低声音提醒:“别提!”

    夏港生点点头,轻声说:“我只问你,他叫什么?他儿子叫什么?他们现在在哪儿?”

    林秋雅想了半天,低声回答:“他叫林家民,他儿子…….我记不清了。以前都没有来往过,又过了那么多年,他们也没有回来过,我实在记不清了,回到家,我问问。”

    “嗯,我得让人去查查这个神秘的林以轩,是怎么跟顾云宁扯上关系的。我现在心里慌慌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不行,我现在就让人去查!”

    夏港生话音一落,掏出了手机,林秋雅的脸色微微苍白,心,也开始慌乱起来——

    云宁在君扬身后紧紧跟随,君扬大步走向自己的房间,云宁还没进去,他便忽然将门甩上了,迎面而来的门板差一点点就打到了云宁的鼻尖。

    云宁迅速后退一步,惊愕的看着面前紧紧关闭的房门,犹豫了一下,她轻轻敲了敲门,低声请求:“君扬,我们好好谈谈,行吗?”

    房中人没有任何回应,冷漠的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

    云宁心中又悔又委屈,脸颊还微微痛着,可是她也不怪君扬,自己隐瞒他在先,错是一定有的。不过,既然他在准公公和准婆婆面前如此信任和维护她,私下里就不能和坦诚相对,好好谈谈吗?

    云宁再敲敲门,低声道歉:“君扬,对不起……我瞒着你是我的错,可是,我不是有意的,我是怕你想多了……和林以轩之间,只是朋友,从前现在和将来,都只是朋友。”

    房中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云宁又低声解释了许多,也再次道歉,但房中人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云宁的心开始发慌,各种委屈涌上心头,眼眶渐渐红了,又解释了几句,君扬仍旧不肯开门,她叹了口气,轻声说:“好,我不说了。你冷静一下,等你愿意谈的时候,我们再谈。”

    云宁落寞的转身,推开自己的房间,将门缓缓关上,靠在门后,眼泪便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夏君扬枕着双臂,望着天花板发了许久许久的呆,缓缓闭上了眼睛,胸口的闷气却始终积蓄着,得不到释放。

    对林以轩,他怎么都无法释怀,他也知道,云宁对李韵的态度比他要宽容的多,可是,让他坦然接受林以轩的存在,以及接受他们还会继续往来的现实,他就是做不到。

    是他太狭隘了吗?明明,在心底,他也是相信她的,可是……

    君扬翻了一个身,烦躁的扯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

    午饭的时候,气氛有些压抑,君扬一直低垂眼眸吃着自己的,也不吭声。

    紫慧偶尔会故意跟他们聊两句,可是两个人都恍惚着,常常回应的,居然对不上她问的。紫慧叹了口气,便也不再继续说了。

    有些心结,需要他们自己才能打开。也许生气,并不一定是坏事吧?

    下午,云宁继续上班,君扬陪紫慧聊了一会儿,便先回了家。

    这一天,君扬没有来接云宁下班,云宁在大门口等了一会儿,才收到了他的短信。

    “我有事,自己打车回去。”

    盼了他一下午的云宁,心猛地坠落下来。发了半天的呆,她才迈动脚步,木然的走到街口去打车。

    马路对面,夏君扬坐在邹灜车里,定定的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自己坐上了出租车,才哑哑的提醒:“走吧!”

    邹灜发动汽车,沿着长街缓缓前行,低垂眼眸的君扬半天才蓦然回神,惊讶的问:“不是去喝酒吗?这是去哪儿?”

    邹灜了然一笑,淡淡的问:“不看着你的心肝宝贝儿安全到家,你能放心喝酒?”

    君扬赫然,半晌,咬牙回应:“多事!”

    邹灜笑着摇摇头,叹息:“在哥哥面前还装?你要是能放下她,就不会等到今天了,为了一个可能存在的阴谋,值得吗?”

    君扬没再说话,邹灜开车紧紧跟随云宁乘坐的出租车,一直看着她下了车走进小区,才载着君扬飞驰而去。

    云宁推开家门,家里静悄悄的,他果然也不在。

    云宁的心愈发失落,甩了鞋子,坐在鞋柜上发了很久的呆,才站起身往客厅走去。

    视线扫过餐桌,惊讶的发现,晚餐已经做好了,不过,让她失望的是,桌上只摆了一双筷子一个碗,也就是说,他果然不在家里吃。

    云宁热了饭菜,小口小口嚼着,眼泪不争气的啪嗒啪嗒掉落下来,吃了没几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将饭菜收拾了,木然的洗漱,早早就爬上了床,可是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直到十一点多,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再醒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客厅里原本亮着的灯已经灭了,她一个激灵,马上意识到,是他回来了!

    可是枕边是空的,难道,他在洗漱?

    云宁迅速爬下床,揉着惺忪的睡眼跑出去,打开灯,惊讶的发现,根本就没有人,但沙发上扔着他脱掉的外套。

    淡淡的酒气,还有烟草的味道。

    他去喝酒了,而且回来之后没有在主卧睡?

    云宁迅速跑到客房门口,去拧门锁,可门是被反锁着的,她赶紧去翻找钥匙,却脑海的发现,原本放在抽屉里的钥匙不见了。摆明了,他是拒绝与她同床共枕。

    云宁咬牙,想要在紧闭的房门上狠狠踢一脚,冷静了一下,又收了回来,悻悻的抱起他的衣服,扔到洗衣机里。

    手机从口袋滑落出来,掉落在地板上,云宁弯腰捡起,将衣服口袋掏干净,扔进洗衣机里搅着,坐在卫生间的小板凳上,翻看着他的手机。

    好多照片!极少有他自己的,大部分都是她的。她笑、她呆、她睡觉,她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甚至,她做面膜完全看不到脸的样子…

    她眯着眼睛躺在枕头上,发丝散落,他伏在她脸颊边,傻笑着合影。

    昨夜情深意浓,今天就去变成了孤枕难眠。

    林以轩啊,你真是我的劫数,不过,不是我跨越不过去你,而是,我的男人,总是无法接受你的存在。也许,我真的要试着离你稍微远一点,可是……友情于我,永远都是温暖,我怎么可能完全放弃?

    咦!这是什么照片?

    云宁惊讶的看着那几张照片,险些认不出夏君扬来。

    一件破旧的老款夹克,像是四十岁的男人才会穿的;一顶破旧的草帽,这是要去卖菜的节奏吗?一张全身的,脚上那鞋,穿了有三年了吧?土到掉渣的老年款。

    云宁惊讶的看拍照日期,是他离开的那几天。难道,他所谓的私活,是要帮朋友去种地吗?

    可是,她真的很喜欢这样傻傻的又可爱的夏君扬啊!很新鲜,也很有趣。

    云宁痴痴的抱着手机看,看了一遍又一遍,等到困意再度袭来,她才发现,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匆匆将衣服晾上,她又抱着手机看了一阵子。指尖滑过通话记录,有意无意的浏览了一下,大部分通话都与她的,还有同事、朋友的,还有几个陌生号码,还有…

    云宁的火气腾的燃烧起来,一把将手机关闭,扔回沙发上,狠狠瞪了一眼紧闭的客房门,走进自己的房间,将房门也反锁上了。

    李韵的电话,足足的十六个!只比自己的少三个!她跟林以轩可没这么多过,从那晚见了面,他们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彼此过。

    这一夜,云宁翻来覆去睡的很不踏实,早晨如果不是他咚咚砸门,她想必又要迟到了。

    打开门,桌上放着热情腾腾的早餐,他一个人先吃了,云宁洗漱完毕回来,他已经吃完了。很没有耐心的不停看表,好不容易等云宁吃完了,他才冷着脸拿起自己的包,先出了门。

    开车送她去上班,两个人一路无话,昨天还态度软弱的云宁,今天也冷了脸,一声不吭,更不会再去低声下去的哄他,倒是他,一路上悄悄看了她好几次。

    沉默的下车,甩上车门,云宁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君扬咬牙,狠狠一拳捶在方向盘上。手机响了起来,是李韵。

    “小竹马,上班了吗?”

    “在路上。”

    “在开车吧?那我打扰你了?”

    “没事,用的蓝牙。”

    “嗯,没什么,我就是跟你道一声早安。”

    “你还在北京啊?”

    “嗯!在呢!”

    “病情怎么样?”

    “嗯?”

    “李致不是说你肺炎吗?看个肺炎还要跑到北京?真是千金小姐的命。咱们这儿一样治的好。”

    李韵握着手机,手指在玻璃窗上轻轻画圈,苦笑着说:“可是北京好美……我哥说,在这儿他比较放心。”

    身后的李致轻轻伸手,揪下许多她落在肩头的长发,小心翼翼的收好,放在一只透明的口袋里。

    每一根青丝,都是宝贝,他能留住的,也唯有这说数不清理还乱的青丝了。

    青丝乱,情丝更乱。

    “那你在北京好好养身体,我改天有空了去看你。”

    “好!”

    下午,他又没有来接她,云宁一个人沿着长街慢慢走,落寞到了极点。

    她记得,她吃饭的时候恍惚听奶奶说,李韵去了北京,说是看自己的肺病。而夏君扬走的时候,不是说他出差去的地方,也是北京吗?

    原来,说是出差,却是去陪李韵看病。这与她和林以轩见面却不告诉他,有什么区别?

    云宁悻悻的回家,还是没看到人,只看到了微凉的早餐,这一次,她一口也没有吃,直接倒进了垃圾桶。

    “你决定摊牌了吗?”邹灜喝了一口酒,低声追问。

    君扬点点头:“就在这个周末!”

    “会带着顾云宁一起去吗?”

    “会!她有这个权利,没有人任何能够剥夺她与母亲在一起的权利。邹灜,陪我一起吧!我怕到时候我会不够冷静,也怕奶奶受刺激。”

    “没问题!到时候谁受不了了,哥哥替你拿砖头拍晕她!”

    “…….”哥,是请您去做保镖,不是请您去做杀手的——

    君扬上了三天班,他们也冷战了三天,但摊牌的计划,君扬并没打算因为冷战而取消,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一转眼就到了周五,整个下午惠姐都在收拾东西。

    “就一个周末两天,不用带那么多东西。”紫慧摆摆手,轻声劝阻。

    “您好久没长途跋涉过了,这么大年纪了,当然什么都得想周全。君扬交代过了,吃的喝的用的,还有这一堆药,哪一个也不能少!”

    “这孩子,倒是有心!别人谁想过要带老太太我出门散心啊!”紫慧笑着说:“我看他们还在斗气呢!只希望这一趟回来,俩人就好了,那我就更开心了。”

    惠姐笑着安慰:“您这不用担心,没看俩人虽然斗着气,可心却还系在对方身上呢?”

    紫慧也笑——

    司机开着车稳稳的驶向了出城的路,邹灜走到老太太身边坐下,笑着问:“奶奶,坐房车出行,可还习惯?”

    “没事!年轻一些的时候也是天南地北的跑,什么车什么飞机都坐过,不用担心我。”紫慧虽然年事已高,一开口,却仍旧是让人仰视的女王气度。

    邹灜又走到君扬和云宁身边,挤在将脸各自转向一侧,明显在冷战的两人中间坐下,笑着问云宁:“顾老师,你还习惯吧?”

    “我很好,谢谢!”云宁回之一个善意的笑容。

    邹灜手臂缓缓抬起,搭在云宁肩头,笑着说:“长途跋涉多累啊!来,妹纸,哥哥肩膀有肉,累了给你靠靠…….嗷嗷……”

    另一侧响起一声低低的威胁:“想死?邹衙内?”

    话音未落,邹灜已经惨叫:“脚……爷的脚要被踩断了……”

    云宁扑哧笑出了声,脸颊微红,赶紧将视线转向车外,不去看故意捣乱的邹灜和脸色铁青的夏君扬。( 铁腕夺妻倾情虐恋:娇妻似火  http://www.agxs6.com 移动版阅读m.agxs6.com )